待到他再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已是七天后了。
他沒有在皇宮里,在一個石室中。
他被綁架了??墒菫槭裁匆壖芩??
是因為他的名聲,還是因為大皇子或是六皇子察覺到了什么,要綁他?他的心有些亂。
他站起來,打了個噴嚏,這里真的好冷。
桌上擺著些食物,沐殷吃了些,畢竟,若是要他死,他早就死了。
他把臉上的灰塵抹去,露出一張漂亮的臉,又重新梳了一遍頭發(fā)。
又無聊地呆在洞內(nèi),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有人進(jìn)來的聲音。他轉(zhuǎn)過頭去,是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看樣子才不過二十多歲。長得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妖。
“我什么時候能走?”沐殷率先問,他沒問他在哪兒,沒問白衣男子想讓干什么,只是問什么時候能走。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把沐殷看呆了,這人真是……笑起來真是太妖異了,能讓人神魂顛倒。
白衣男子見沐殷的神情,板起臉冷冰冰地說:“走?你以后就住在這兒了,我要你給我寫字?!?p> 沐殷發(fā)愣,過了好一會兒,緩過來問:“你要拿我的字去賣?”
白衣男子沒來由地發(fā)怒道:“賣字?書法這么神圣的東西怎么可以用來賣?”
沐殷又愣住了,道:“那我總不可能一直住在這兒吧。你要寫多少字,我給你寫,不過寫完你得放我回去?!?p> 白衣男子又怒道:“不行。一下子寫出來的字沒有意境,肯定不好?!?p> “那你到底要怎么辦?要不你跟著我?我有興致寫字了,就送給你?”沐殷無奈,怎么攤上個這樣的人。
沒想到男子眼睛一亮,道:“這個主意好,以后我就一直跟著你,等你有了新作品,我一定是第一個看到的!”
沐殷感覺這男子腦子不太對勁,但為了回到皇宮,他應(yīng)聲說:“那現(xiàn)在我要回皇宮了,你確定跟我一起走?”
“當(dāng)然,”男子又笑了起來,“那就走吧?!?p> 說著,就一只手臂摟在沐殷腰間,在石門旁按了按機(jī)關(guān),打開石門,走出去。外面是是懸崖峭壁,沒想到,這處石洞竟然建在如此高的懸崖之上。
“小心了?!蹦凶雍攘艘宦暎椭苯舆@么跳了下去。沐殷嚇了一大跳,這么下去不會摔斷嗎?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知道了答案,那白衣男子竟然從背后生出一對雪白的翅膀,飛下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地面。沐殷喘著氣問:“你這翅膀挺好看的,是從哪兒來的?”
白衣男子抿嘴笑了笑,說:“自然是我生出來時就有的。行了,走吧,你認(rèn)識回皇宮的路嗎?”
路癡沐殷露出迷茫的神色,問道:“難道不是你把我?guī)У竭@兒來的嗎?你怎么問我路呢?”
“我能來這兒,是因為我在這兒作了標(biāo)記,我自然認(rèn)得。我怎么會知道皇宮在哪兒?”白衣男子也迷茫了,他們羽人族天生就是路癡,所以每次出門在外都要在自己家里做上記號,防止迷路。
沐殷想到一件事,問:“對了,你叫什么名字?還有,你不會是傳說中的羽人族吧!”
“我叫羽天啊。你還知道羽人族啊,在這兒,似乎沒有多少人知道羽人族?!?p> 沐殷若是生在這兒,他自然也不知道,可他在神庭時讀過書,也知道羽人族的存在。
沐殷提議,先出了前面的森林再去找皇宮。
羽天沒有什么主見,全聽他的。
他們走了半個時辰,走出了那片樹林。沐殷雖然是路癡,但他也知道朝著一個方向走總可以走到頭的。
森林外是一小村莊,沐殷問了村里人怎么走到京城,村里人很熱情,說這里離京城很遠(yuǎn),他們只知道離這兒最近的項城是往北邊走的。于是,兩人又走了兩個時辰,到了項城,羽天想換身衣服,他的白衣已經(jīng)在路上弄臟了。
但又有一個問題來了,沐殷的銀子早在中秋節(jié)那天給花完了,羽天又說自己從來不用錢,衣服都是他母親以前留下來的。
沐殷感到崩潰。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錢的重要性,他們沒有錢就沒法吃東西,就沒法騎馬回京,就沒法住客棧,沒法買衣服。
羽天卻沒有說話,他跟著沐殷是為了沐殷的書法。
沐殷的酒葫蘆還掛在腰間,他愁悶地找了處破廟歇腳,喝了一口酒,想寫些字,問羽天:“羽天,你不是要看我寫字嗎?你有筆嗎?”
羽天滿臉興奮,遞給他一支小筆。
沐殷又喝了幾口酒,拿著小筆蘸了蘸羽天遞過來的墨,在墻上寫起來:余至荒星至今已七年有余,未見成就,如此,何時可歸家?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
他用的是右手,用右手練了這么多年字,雖不像左手寫的好,卻也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