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宋無奈地看著自家主子緊握住的雙拳,撇過頭去,不忍再看。
“主子,身份有別,長公主現(xiàn)在與您再無可能,還是早些歇了這個心思吧。懷珊姑娘還在等著您呢,懷珊姑娘這些年對主子您一心一意,情深不渝。令儀公主雖說與您曾經(jīng)有過一段兒,但是她是因為一位您是蕭家的那位才與您訂下婚約,又怎么比得上懷珊姑娘對您的深情,主子,咱還是早些歇了這個心思吧?!?p> 梓宋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腦海里回響,是啊,令儀喜歡自己,不過是因為以為他是蕭家大公子罷了,沒了這個身份,他只不過是泥濘里面的污泥罷了,與樂令儀這個尊貴的公主,又有什么可比性呢?
可是他不想將就,樂明瑯把自己推到了樂令儀的面前,讓自己愛上了這個長公主,就得讓自己和令儀長相廝守,真正的結(jié)為夫妻,以沈定乾的名義。
“不要把薛懷珊跟長公主相提并論,一個死士而已,仗著自己是公子寵幸的人就整日趾高氣揚,什么玩意兒?她也配?日后莫要再提她,否則你便去公子身邊跟著公子算了?!?p> 看主子似乎的確動了怒,梓宋也沒有再敢多說些什么,只能默默地跟著沈定乾,生怕他在沖動之下做出什么事情來。
處安是個警惕性高的,方才就察覺到似乎有人在跟著自己,現(xiàn)在這種感覺愈發(fā)的強(qiáng)烈起來,黃垣這地方云龍混雜,千萬不能出一點差池。與樂令儀解釋了兩句之后就用輕功一躍而上,沖著沈定乾的方位跑去。
“是沈定乾的人?”
藍(lán)書白好奇地看著樂令儀,有一說一,他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沈定乾抱有極大的好奇。能夠冒充蕭家大公子的身份,布下這么大的一個局,還不被人發(fā)覺的人,一定不簡單。
樂令儀搖了搖頭,這感覺太熟悉了,從前每一次,都是她在前面走,沈定乾怕她出事情,一直在后面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她,站在她可以看見的地方。處安剛才的離開,更加的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倘若我的直覺沒有出錯的話,大概是沈定乾這個狗東西親自來了,我還真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臉面見我,幾個月沒見,他的臉皮愈發(fā)的接近城墻了?!?p> 樂令儀對待自己不喜歡的人,向來嘴巴都是毒辣的很,與長公主相處地這些日子里,藍(lán)書白對她的性子也多多少少的有了些了解。如今看到樂令儀提起沈定乾時不屑一顧的樣子,藍(lán)書白心底竟然還有一些慶幸。
雖說趁虛而入不是君子所為,但是有時為了某些目的,這些手段也是可以偶爾用上一用的。
藍(lán)書白低頭笑著看著樂令儀,少年原本就眉眼如畫,粲然一笑更是俊朗無比。
“姐姐,咱們?nèi)デ魄苹舭?,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姐姐?樂令儀被這稱呼叫的一愣,她是高祖皇帝最小的孩子,皇族中雖說幾個皇伯皇叔家里也有比自己年歲小的,但是他們對自己敬畏大于喜愛,大多都是尊稱自己為長公主。
從小到大有叫自己長公主殿下的,有叫自己皇姑的,還從未有人叫她姐姐,別說,聽著還挺舒服的,樂令儀看著乖巧的藍(lán)書白愈來愈喜歡了。心里在盤算著到底把這小公爺許配給自己哪個侄女兒才好,這樣好看的乖孩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不能便宜了旁人。
“好啊,姐姐帶你去猜燈謎,姐姐一定把最大最好看的花燈給你取過來?!?p> 黃垣城是個熱鬧的地界兒,處在與戎族的交界處,魚龍混雜,走了一波的人又來一波的人,從來不缺湊熱鬧的人。
云霄一邊在前邊兒開道,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身后的樂令儀,深怕她出了什么差錯。
這邊兒二人正在人群里面瞧花燈,那邊處安那兒也不算安分。
樂令儀的直覺沒有出錯,跟在后面的人的確是沈定乾,他的面容比起從前有了一些不同,雖說臉上五官與從前沒有什么不同,但是總覺得與從前那個玉面少年郎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沈定乾?你還有臉跟著殿下,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處安在知道沈定乾的身份之后就恨不得把這人殺之而后快,一個卑賤的私生子竟然也敢冒充蕭家大公子,膽子還真不小,若不是這次他先動了手,日后說不定這個冒牌貨就成了公主的駙馬了。
沈定乾如今最聽不得就是旁人提起自己冒牌貨的身份,蕭家大公子又如何,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坐上這個位子,一個蕭家又如何?
“處安公子果然不愧是少年英雄,年少輕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竟然敢一人來找我。處安公子這是覺得,我會看在令儀的面上放過你一馬嗎?”
處安不屑地看了一眼沈定乾,他是與沈定乾交過手的,雖說他的武功還算不錯,但是自己也是有還手之力的。沒有八成的把握,他自然是不會貿(mào)然的前往的。
“廢話少說,受死吧?!?p> 處安左手拿著家傳的赤霄劍,右手五指成爪,帶著一陣凜冽的殺死向著沈定乾沖來,沈定乾只側(cè)身一躲,后退了八尺左右。
“處安公子,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我不愿意與你動手,若是識相的話,你就立馬消失在我的眼前,今日我就當(dāng)做沒有看見過你。
我的武功你是曉得的,你我之間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p> 處安不理沈定乾,從袖口飛出幾只飛刀,沈定乾手中長刃揮動,迸發(fā)出駭人的劍光,每一枚被發(fā)出的飛刀都被他精準(zhǔn)的擊回。
沈定乾又后退幾步,礙于長公主的面子,他的確不想對長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動手。若是今日他殺了處安,恐怕日后再是想接近令儀,恐怕就是難如登天了。
“今日我并不想見血,不過處安公子你這脾氣可是得好好改一改,這樣暴躁易怒,怕是之后會給公主惹麻煩。
還有,那個小白臉可沒有你們看上去的那么單純,你作為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可得好好看著他?!?p> 說完便凌空而去,沈定乾的輕功原本就是天下一絕,若是他想逃脫,怕是沒有人能追得上他。處安雖說劍術(shù)無雙,但在輕功方面的確是欠缺了一些,一時間也只能看著沈定乾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
“姐姐,這里的花燈還真的挺好看的,跟我們江南的花燈長得有些許不同。”
買花燈的小販聽藍(lán)書白的口音,約摸他是行云城來的貴人,又看他們一行人的裝扮很是尊貴的,立馬笑著湊上前去。
“公子姑娘這怕是第一次來咱們黃垣吧。”
樂令儀笑著點了點頭,她向來喜歡這熱鬧的場合,從前在行云城之時,每次上云節(jié)的時候,她都會偷偷地溜出宮去,她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拿了多少上元節(jié)的燈王了。
“是啊,我與弟弟這還是頭一次來黃垣城,這兒還真熱鬧,可是我記得這燈會不都是在上元節(jié)嗎?怎么今兒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還有這般多的花燈?”
那小販熱情的笑了笑,把兩位迎到了自己的攤位面前,耐心地解釋道:
“姑娘有所不知,今兒是咱們黃垣城特有的節(jié)日,叫做花神節(jié),是為了懷念花神娘娘的?!?p> “花神娘娘?”
藍(lán)書白好奇地看著小販,他走南闖北這么些年,聽過的民俗節(jié)日海了去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花神節(jié)這個節(jié)日。
小販一拍腦門,說道:
“您瞧瞧我這腦子,忘了您是外地人,這花神節(jié)是咱們黃垣獨有的,其實這也是十幾年前才有的,聽說是為了紀(jì)念西戎那位嫁入咱們朝樂的公主才有的節(jié)日?”
嫁入西戎的公主?樂令儀想了想,朝樂的后宮之中從來不缺西戎嫁過來的公主,就只皇兄一人的后宮,就有五六人之多。
但是若是論起十幾年前的西戎公主,那大概就是自己父皇的妃子了。
“你說的可是高祖皇帝后宮的那位昭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