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人聲嘈雜,時醴單手托著下顎,一雙鳳眼有些憊懶的半耷拉著,神情飄忽,百無聊賴的盯著不遠處人員往來的大門。
那表情,翻譯過來就是:
好無聊?。∠胍娦『?jpg
可惜的是,鐘忱虞這些天都忙著給難民施粥的事情,沒空來醫(yī)館巡視工作,不然它們家宿主還能遠遠看上幾眼。
哪像現(xiàn)在這么凄慘,嘖嘖!
系統(tǒng)心中這么膽大包天的吐槽著,面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半分。
它可不敢讓時醴知道自己在看她的笑話,不然分分鐘要回爐重造。
……
天色漸晚,日頭西斜,周圍人家已經(jīng)亮起了燭火。
時醴自長凳上起身,走到一旁,將掛著布幡的桿子拔出來,作勢就要收攤。
一下午的時間,依舊沒有病人光顧。
時醴也并未太過失望。
就算一直沒有病人,等過幾天面攤老板感受到膏藥的療效之后,自然會幫忙宣傳,給她推銷客戶。
所以時醴其實并不著急。
將布幡取下疊好之后,時醴開始收拾起桌上的筆墨紙硯。
一陣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傳來,停在她面前。
時醴手上動作微頓,一抬眸,就看見面前站著一個身形瘦削,帶著黑色紗帽的年輕女人。
明明是夏天,女人卻裹得嚴嚴實實的。大半面容都被黑紗遮擋,只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疲憊不堪的眼睛。
時醴將女人粗略打量一圈,最后落在她的手腕上——渾身上下唯一裸露著的皮膚上,分布著駭人的丘疹紅斑。
不過瞬間,時醴心中就已經(jīng)了然,詢問道,“看病么?”
女人抿唇不語,一雙眸中閃過種種復(fù)雜糾結(jié)的情緒,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抬手掖緊了面上的紗帽,搖搖頭,作勢要轉(zhuǎn)身離開。
“哎,你等等……”時醴在身后喚住她,“你的病,我能治?!?p> 好不容易來了個送上門的病人,一聲不吭就跑了算怎么回事兒?
聞言,女人準備離去的腳步登時頓住,幾乎是有些迫切的轉(zhuǎn)身詢問道,“大夫,你當真能治?”
“嗯。”時醴點頭。
女人目光有些猶疑,不知想到什么,眼中原本希冀的光轉(zhuǎn)瞬黯淡下去,低聲喃喃道,“這病可是會傳染的,小大夫,你模樣如此端正,若是……,若是被我染上,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還是不治了吧?!?p> 時醴失笑。
還以為她是不信任自己的醫(yī)術(shù),沒想到居然在擔心這個。
“這點你倒用不著擔心,只需要回答我治或不治……”
時醴輕輕勾唇,語調(diào)中帶著近乎強勢的自信,“若是連區(qū)區(qū)癘風都治不好,豈不是要砸了我神醫(yī)谷的招牌……”
不愧是它家宿主,假的說起來也跟真的一樣。
忽悠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聽到時醴這話,原本有些猶豫的女人,眸中只剩下純粹的感激,“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時醴一招手,示意女人坐下,“我給你看看。”
聞言,女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周圍沒什么人,這才敢坐到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揭開遮臉的紗帽,露出其中紅斑潰爛遍布,面容浮腫皸裂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