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伸手將房門反鎖時,站在門邊的陸啄忽然開口,語調(diào)中難掩憤懣不滿,幾乎是厲聲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為醫(yī)者,醫(yī)術可以不精,但絕對要有自知之明,盲目救治自己駕馭不了的病人,很有可能會葬送一條人命,你明白嗎?”
聞言,時醴頗有些意外地輕挑了一下眉梢,暗暗思忖:
看來這陸啄也并非是一無是處……
“嗯?!睍r醴頷首,“知道了。”
而后伸手,毫不猶豫的關上了房門。
“……”
陸啄,“艸!”
……
房門關上,將屋外喧鬧的聲音隔絕。
時醴走到床邊,將桌子上擺放的藥箱打開,其中放置著一整套做工精巧的手術刀,拿在手中頗輕,薄如蟬翼卻鋒銳無比。
銀光閃爍間,能夠輕松劃開柔軟的皮肉。
床上的女人早就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不過以防萬一,時醴還是給她來了一針麻醉劑,這才放心的拿起剪刀,將女人傷口處黏連的布料剪開,露出被血漬浸染的傷口。
做完這些,時醴將剪刀放下,用棉球將傷口四周遮擋視線的血漬拭去,白皙修長的手這才執(zhí)起手術刀,手穩(wěn)得不像話,手腕微垂,鋒利的刀刃便精準地貼上了女人的胸膛……
手術的過程繁瑣而復雜,等時醴將女人胸膛上的傷口縫合包扎好,時間已經(jīng)過去整整兩個時辰。這么長時間高度的精力集中,無疑相當耗費心神。
時醴將工具通通收回醫(yī)藥箱里,揉了揉有些發(fā)漲的額頭,這才上前打開了房門。
房間外,原本圍著看熱鬧的人群已然散去,只剩下寥寥數(shù)人。見到房門打開,正用帕子拭淚,小聲哽咽著的男人瞬間站起身迎了上來,朦朧的淚眼中滿是惶恐不安,顫著聲詢問,“大夫,我家妻主……”
時醴道:“手術很成功,病人明天應該就能醒來……”
得到肯定的答復,男人情緒頗為激動的捂著自己的胸膛,“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太謝謝你了大夫,真的謝謝……”男人這么說著,作勢要給時醴跪下。
時醴反應極快地往后退了一步,給一旁站著的張伯遞了個眼神兒。領會到意思的張伯快步走上前,伸手將男人扶起來,態(tài)度和藹的,溫聲安撫著他的情緒。
成功脫身的時醴揉著略微發(fā)酸的手腕,打算先回診室休息一會兒。結果一推開門,正好跟陸啄對上了眼神。
四目相對,陸啄幾乎是瞬間慌亂的將眼神錯開,垂眸盯著木桌上縱橫的紋路看,頗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時醴對她此刻在想什么并不關心,見狀只是輕挑了一下眉梢,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稍稍緩了一會兒之后,繼續(xù)執(zhí)筆,幫鐘忱虞做注解。
[宿主,陸啄一直在偷偷看你。]系統(tǒng)說著頓了頓,[怎么跟做賊似的?奇奇怪怪的。]
聞言,時醴筆下并未停頓,頷首道,“我知道。”
房間里一共就她們兩個人,且離的并不遠,陸啄那炙熱而復雜的視線始終縈繞在她身上,跟探照燈似的,時醴怎么可能感覺不到,只是不想理會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