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醴這番編造出來的身世,不可謂不慘,叫鐘氏眉心輕蹙,下意識安慰道,“時大夫用不著妄自菲薄,就憑您這身高超的醫(yī)術,已經足夠立身于世……”
鐘氏心中對時醴頗有好感,這番話雖有安慰的成分在,卻也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時醴雖孑然一身,無父無母,卻并非尋常落魄潦倒的游醫(yī),觀其周身氣度,竟像是世家大族中的女子,雍容優(yōu)雅,矜貴不凡……
總之,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
況且就時醴這身醫(yī)術,根本就用不著為錢發(fā)愁。
至于無父無母這點,鐘氏倒不覺得是什么大問題。
他們家小公子自小嬌生慣養(yǎng)的,性子略跳脫了些,不是能夠老老實實被束縛在條條框框里的尋常男子,若是遇到個規(guī)矩多,喜歡挑剔的公家,到時候怕是要受委屈……
像時醴這般家室簡單,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的,倒合了鐘氏的心意。
心中這么一思量,鐘氏心中對于時醴的評價頓時又上了一層,滿意的不行。
連說話的語調都下意識放得更加溫和,略有些殷切地詢問道,“時大夫,你對八雅可有涉獵?”
鐘氏自己出自書香門第,卻嫁了個不會附庸風雅,整日沉溺酒色的粗鄙之徒,心中始終是有些缺憾的,或者說……執(zhí)念。
他希望鐘忱虞未來的妻主,會是一個品性溫潤,擅長舞文弄墨的高雅之人。
這樣成婚之后,兩人也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
鐘氏這么問完之后,就一直緊盯著時醴的反應,眸中飽含期待。
他對于時醴的期望值挺高,但又怕這位人人夸贊是小時大夫只是長了副唬人的好皮相,內里則是不通文墨的繡花枕頭。
所以為了弄清楚這一點,適當的試探考核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若是時醴點頭,那接下來的考核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若是搖頭……,那么時醴在他心中的評價將會大打折扣,甚至會將其從備選名單中剔除掉。
除非他家兒子死心塌地,鐵了心的非要跟時醴在一起……
那種情況下,他當然只能妥協。
不過現在不過短短一月有余,應該不至于到那種程度吧?
鐘氏眸光晦澀的凝視著時醴,有些不確定。
這副皮相實在太招人了些,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p> 鐘氏心中這么想著,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看時醴的眼神,就仿佛她是拐帶他們家兒子的兇犯……
時醴在這種壓迫性十足的視線中,鎮(zhèn)定自若,相當從容的頷首,道,“略懂一些皮毛?!?p> “是嗎?”鐘氏眸中透出些許質疑,詢問道,“那不知我可有這個榮幸,見識見識?”
時醴搖頭,道:“館中無琴?!?p> 這話說的是事實,聽在鐘氏耳中,卻覺得時醴在故意推脫,心中印象更差了一些,語調稍沉,一時間竟顯得有些咄咄逼人,“我?guī)Я?,此刻正擺在后院亭中,時大夫可要移步?”
這話一出,便是堵死了時醴拒絕的后路。
[宿主,你這丈夫爹有些刁鉆吶!]系統突然出聲,感慨道。
“怎么?覺得我應付不過來?”時醴絲毫不慌,甚至還有閑情一心二用,跟系統聊天兒。
[那倒不是,希望他不要被嚇到吧。]系統發(fā)自內心的感慨道。
畢竟——
它們家宿主口中的略懂,可從來,就不僅僅是“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