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胳膊擰不過大腿。
鐘忱虞到底還是拗不過覃頤生,頂著滿腦袋珠釵銀簪,和分外精致艷麗的妝容回了醫(yī)館。
主要那家伙非說要監(jiān)督他,賴在馬車上不肯離開,時刻在旁邊盯著,叫鐘忱虞根本就沒有卸妝換衣服的時間。
馬車停下,鐘忱虞垂眸,櫻唇緊抿著,細嫩的手指揪住了身側(cè)的衣擺,心中萬分忐忑糾結(jié),始終沒敢起身。
“生生……”鐘忱虞軟著嗓子,撒嬌的喚了一聲,杏眸含怯,可憐兮兮的眸光落在覃頤生身上,小聲道:“我不敢去……”
“出息!”覃頤生直接起身,扯著鐘忱虞的袖子把人拽起來,往車廂外推,“別廢話,趕緊去!別讓你家時大夫久等了……”
……
鐘忱虞苦著臉,被覃頤生扔下了馬車。
連忙抬手,拿寬大的袖袍遮住了自己的臉,而后提著衣擺,小碎步跑進了醫(yī)館。
一直穿過大堂跑到后院,這才小喘著停下腳步。白皙飽滿的額間染了層細汗,櫻唇微張著吐氣。胸膛微微起伏間,衣領(lǐng)之下,白皙精致的鎖骨也跟著時隱時現(xiàn)。
頎長纖細的脖頸之上,凸起的喉結(jié)滾動兩下,帶著些氣喘的小聲嘟囔著,“好險好險,幸好沒被人看到,不然丟人丟大了……”
幾步之外,時醴負手而立,頎長的身形隱在高大的藥材架之后,將方才發(fā)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聞言,只是輕挑了一下眉梢,鳳眸深邃,漆黑的瞳仁中劃過隱晦的笑意,而后薄唇輕勾,帶出一抹惡劣的弧度,刻意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
“這是怎么了?”
低醇磁性的嗓音在身側(cè)響起,叫鐘忱虞悚然一驚,匆忙轉(zhuǎn)頭,果然看見時醴那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一個抬眸,杏眸圓瞪,好似林中受驚的幼鹿,單純懵懂。
時醴的視線掃過鐘忱虞額間精致的赤色花鈿,最后落在眼尾那一抹紅痣上,黑眸中神色愈深,隱晦的摻雜著某種洶涌的,要將人吞噬的野望。
鐘忱虞對此渾然不覺,他此刻正惶然慌亂著,不敢讓時醴看到自己這副妖嬈的模樣,只好拽著袖子擋在眼前,將自己的臉給遮住了,磕磕絆絆的道,“沒,沒什么,那個,我臉上臟了,先回去換衣服,時大夫你稍等一下,我馬上過……”
說著正待離開,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寬大的袖擺自眼前移開。鐘忱虞懵然的眨眨眼,就對上時醴那雙含著濃稠暖意的黑色眸子,其中清晰的映照出他此刻茫然無措的模樣。
時醴鳳眸低垂,打量著鐘忱虞白皙細膩的臉蛋,語調(diào)中含著幾分疑惑不解,“哪里臟了,明明很好看……”
“好,好看嗎?”鐘忱虞這下更懵了。
白皙的臉頰上熱氣蒸騰,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嗯?!睍r醴頷首,“春梅綻雪,秋慧披霜,松生空谷,霞映澄塘……。百般風(fēng)情,皆令人心折……”
這番話中的言辭屬實有些輕佻,鐘忱虞卻顧不上在意。他正被時醴一番情話給砸的七葷八素,腦中只剩下全然的羞怯與蜜意,完全容不下其他。
嚶嚶嚶,時大夫好會夸人!
這誰頂?sh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