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簡蘋唇角的笑容收起,神情陰沉,語調(diào)中隱含威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因為精神力暴動,才被迫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吧?以你的天賦,整個帝國能夠幫你的雌蟲寥寥無幾,拒絕我,你確定自己能夠找到更合適的?”
“勸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簡蘋垂眸,漫不經(jīng)心地摳弄著保養(yǎng)精細的手指。
一副吃定了亓御的模樣。
“感謝您的好意,”亓御道,“但我的決定不變?!?p> 簡蘋動作一滯,緩緩抬眸,淺金色的眸底暗色翻涌。
半晌,緩緩勾唇笑了,“好啊,你走吧……”
聞言,亓御雖然疑惑,仍是禮貌頷首,轉(zhuǎn)身走向包廂門口。
身后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像是簡蘋噴了什么東西。
亓御心生警惕,下意識屏息。
迅速轉(zhuǎn)身,目光準確捕捉到簡蘋手上拿著的小瓶子,“你做了什么?”
淡藍色的煙霧繚繞散開,緩緩融入空氣中消失不見。
面對亓御的質(zhì)問,簡蘋好似整瑕地向后一躺,陷進椅背里,指間把玩著冰涼的瓶身。
眸子垂下,遮住了其中算計的光。
勾唇,笑的惡劣。
輕輕的呢喃,仿似惡魔的低語,“給你一點兒小教訓(xùn)罷了,誰讓你這么不識抬舉……”
……
亓御很快察覺到不對。
腦中傳來熟悉的眩暈感,后頸處逐漸開始發(fā)燙,心臟處隱隱抽痛,渾身骨節(jié)都泛起針扎般細密的刺痛來……
這樣的征兆,分明是精神力暴動的前夕。
察覺到情況尚在掌握中,亓御悄然松了口氣。
只是心中不禁泛起疑惑,他明明提前屏住了呼吸,為何還是受到了影響?
簡蘋噴灑的這種藥劑難道是通過皮膚接觸生效的?
若是可以,亓御倒是想把簡蘋手里那個小瓶子奪過來研究。
只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簡蘋的精神力等級很高,如果在此時對他攻擊。
他可能無法保持理智,一旦蟲化,場面很可能會無法控制。
若是不小心撕了簡蘋,后果不堪設(shè)想。
亓御目光遺憾地看了眼簡蘋手中的玻璃瓶,轉(zhuǎn)身,身形有些踉蹌地扶上了門把手。
垂眸,指尖點開光腦。
下意識輸入時醴的聯(lián)系方式,等要撥出去那一刻,卻又頓住。
莫名的,他不太想讓時醴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
精神力暴動的每一次發(fā)作都是相當(dāng)痛苦的。
身上承受著非人的疼痛,自然不可能再分出精力管理臉上的表情。
必然面目猙獰,丑陋不堪。
他怕時醴會嚇到。
此時此刻,想到初見那次,他心中又有些慶幸。
幸好那時并未耽擱太久,沒讓時醴看到真正發(fā)作時的樣子。
深深吸了口氣,讓逐漸混沌的腦子恢復(fù)清明。
用光腦發(fā)了條消息,讓司機過來接。
隨后伸手推開門,剛踏出一步,便跟人撞了個滿懷。
腰肢被輕輕摟住。
亓御眉心狠狠蹙起,下意識就要叫人推開。
鼻尖縈繞的淡淡玫瑰香氣卻讓他掙扎的動作止住。
錯愕地睜大了瞳孔。
視線對焦,就看見一雙碧青色的眸子。
其中含著明顯的不贊同跟譴責(zé)。
亓御莫名就有些心虛地抿緊了唇。
張了張唇,正要解釋,“我……”
“等我一下?!?p> 話未出口便被堵住。
雌蟲的聲音很輕,帶著安撫,異常溫柔,又隱隱像是在壓抑什么,莫名有些危險。
亓御抿了抿唇,下意識點頭。
自己扶著墻站穩(wěn)。
下一刻,就見時醴面無表情地伸手推開了半掩的房門。
“嘭……”
一聲巨響,房門被無情甩上,隔絕了向內(nèi)窺探的視線。
亓御垂眸,濃密的眼睫顫了顫,渾噩的腦子努力回想著。
剛才房門闔上的瞬間,他好像看見,時醴在擼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