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除夕夜-老友相見

　　午飯的餐桌上，陳楓和孟家人一起。

　　陳瀾夾了一筷子菜放進陳楓的碗里，親切地說道：“陳楓，下午等你爸爸到了，你就帶他來家里吧?！?p>　　“好，阿姨?！?p>　　孟淵問道：“你爸幾點到？”

　　“大概四點多吧?！标悧骰卮?。

　　“行，那正好讓你爸先休息一會兒，就來家里吃年夜飯?！?p>　　“好的，叔叔?！?p>　　午飯后，陳楓陪孟夕夏回房間里休息。兩個人坐在近窗的沙發(fā)上，孟夕夏頭枕著陳楓的腿，陳楓撫摸著她的發(fā)。

　　孟夕夏就這么仰臉看著陳楓，問道：“陳楓，等下要我陪你回去一起等叔叔嗎？”

　　陳楓低頭微笑看著孟夕夏，沿著她的額頭，順著鬢角，一直到耳邊，輕撫著她的臉。她總是像這樣隨時能感覺到他的心，用她的方式溫柔地對待他。

　　“不用了，你放心吧?！?p>　　“嗯?！泵舷ο男χ此?。

　　“我們真的得感謝我們的父母，你說是吧？”孟夕夏這個問題是看著陳楓問的，但是她并不需要陳楓的回答，她繼續(xù)說，“你看啊，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就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就看不到這么多的美好，享受不到這么多的快樂，更不會遇到彼此了。所以我們都應(yīng)該好好感謝自己的父母，他們能帶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對我們來說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恩惠了。你說是不是？”最后這句的問題，孟夕夏是提給陳楓的。

　　陳楓明白孟夕夏話里的意思，她總是像這樣教會他看到這個世界，看到他們生命里美好的東西。這就是讓他每一個今天都比昨天更愛她，而每一個明天又會比今天更愛她的原因。好的愛情，就是能讓人感受到生命更美好！

　　陳楓撩撥一下孟夕夏的鼻子，笑著說道：“是，是！你說的都對！我的人生導(dǎo)師！”

　　“呵呵！”孟夕夏看到陳楓臉上輕松自在的笑容，笑得比他更輕松愉快。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沐浴著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一切都是那么溫暖美好。在兩個人的心里，這樣的瞬間就是他們的心之所愿。有陽光，有愛的人在身邊，有溫暖的心境，這樣的時刻怎么能不讓人貪戀呢！

　　陳楓離開后，孟夕夏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云上的日子》，繼續(xù)在這本散文集里寫起下一篇。

　　陳楓一個人回到家，隨手拿了一本書，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

　　陳楓放下書，起身去開門。

　　“你換門鎖密碼了？”進門的男人在玄關(guān)處一邊換鞋一邊問。

　　“嗯?！标悧麝P(guān)上門，幫男人把行李箱拿到客廳，又在沙發(fā)上坐下，拿起書繼續(xù)看。

　　男人就是陳楓的父親。他跟著走到客廳，從茶幾上倒了一杯水，坐在陳楓對面喝著。

　　“你最近還好吧？”男人問。

　　“嗯?！标悧饕粋€字加一個點頭回答。

　　“陳楓，晚上你想吃什么？爸爸給你做?！蹦腥丝粗悧髡f。

　　陳楓把手里的書放在茶幾上，認(rèn)真地看著這個一年也不想跟他說上幾句話的父親，想起他們上次見面還是去年的除夕夜，而且這么多年來他們只在除夕夜一起吃頓飯。

　　這倒不是男人不想來看兒子。在陳楓剛搬到泉清鎮(zhèn)一個人住的時候，他每年偶爾也會在除夕夜以外的其它時間來泉清鎮(zhèn)看陳楓，但是每次陳楓都會非常明確地用語言和態(tài)度拒絕他的看望。所以這兩年男人也不再特地來看陳楓，改用經(jīng)常的電話聯(lián)系來關(guān)心兒子。

　　男人好像就是不太懂得怎么表達自己對子女的愛，他也不太會說些什么，所以每次都只能聽到陳楓“嗯、哦”的回復(fù)，甚至有時電話接通，父子兩人都沉默不語，最后以陳楓的一句“沒什么事就掛了”做開頭和結(jié)尾，結(jié)束兩人的通話。更有時候陳楓壓根就不接父親的電話，也從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就是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下，陳楓也在男人不知不覺間長大成了一個男子漢了。

　　陳楓語氣盡量淡定地說道：“我有女朋友了?！?p>　　陳楓說這話時好像在說著一件類似三餐茶飯似的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在男子聽來卻是一件大事，讓他驚訝不已。目前為止，再大的生意他都談過，工作上再困難的事情他都處理過，但是這兒子談戀愛的事情，畢竟還真的是人生第一次遇見，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面對才合適。

　　每次打電話給陳楓，他都是“嗯、哦”地應(yīng)付著，沒想到他一主動開口，就是一件這么讓他意外的大事情。這回輪到他這個當(dāng)?shù)牟恢涝撜f什么好了，只能“哦、嗯”地應(yīng)著。

　　他心里承認(rèn)這個兒子從小到大，他沒有對他盡過一個當(dāng)父親的責(zé)任，當(dāng)他終于意識到，想對陳楓盡一盡當(dāng)父親的責(zé)任時，兒子已經(jīng)是個有自己主意的大孩子了，再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F(xiàn)在認(rèn)真看看眼前的兒子，仿佛陳楓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光就在昨天，現(xiàn)在竟真的已經(jīng)是一個有了女朋友的大男人了。

　　陳楓看父親無言地看著他，一副似笑非笑，不知道是應(yīng)該說點什么還是不應(yīng)該說點什么的樣子，尷尬地揉搓著雙手，顯出不知所措。

　　陳楓可能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突兀了，然后慢慢說道：“那個，她是我同學(xué)，也住在這里。我每天都在她家吃飯，和他們相處，他們就像我的家人一樣。她爸爸媽媽也邀請你晚上一起去她家吃飯。所以，你晚上不用做了?！?p>　　“哦、哦。這樣啊。”男子還沒有完全從狀況外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他聽到陳楓嘴里說出“家人”兩個字時，他突然覺得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辛酸和愧疚。他知道這個家從情感上虧欠陳楓太多，當(dāng)他聽到兒子說的“家人”兩個字時，內(nèi)心又是欣慰又是辛酸。他突然對那個有讓兒子稱之為“家人”的家庭，產(chǎn)生了強烈的好奇，同時伴著莫大的感激。

　　“你，要去嗎？”陳楓放慢語速問，帶著征求的語氣。

　　男子正在猶豫，問道：“去人家家里過除夕，是不是不太好？會不會打擾人家？我這來這里什么禮物也沒帶啊，這第一次上門，不太好吧?！蹦凶拥谋砬楹孟袷亲约阂谝淮蔚窃栏冈滥讣议T似的，突然緊張起來，完全沒了他平時霸道總裁的模樣。

　　“你別想太多了，人家就是覺得我們兩個吃飯?zhí)淝辶耍悴挥眠@么緊張。”反倒這時陳楓像是個處變不驚的大人在安慰自己的父親。

　　“哦，我不緊張，不緊張?！蓖蝗坏弥獌鹤佑信笥?，又突然得知一會兒就去見親家——當(dāng)然“親家”這個稱呼在這時還為時尚早，姑且先這么稱呼著——這么突然怎么能讓他不緊張呢，簡直是比自己當(dāng)初第一次去陳楓媽媽家還要緊張。

　　“去嗎？”陳楓又問。

　　“去，去。”男子果斷回答。

　　“那你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我們五點左右過去。走的時候我叫你?！标悧髡f完，又拿起書，靠在沙發(fā)上繼續(xù)看起來，以示他的話就說到這里了。

　　看陳楓不再說話，男人就站起身，帶著行李進入了一樓的主臥。過了一會兒，男人走出房門，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徑直沿著樓梯往地下室走去。沒一會兒，他手拿兩瓶紅酒回到一樓，走到客廳，把兩瓶紅酒放在茶幾上，對陳楓說：“我去酒窖挑了兩瓶我珍藏的好酒，一會兒我們帶去?！?p>　　“嗯?！标悧鳑]有抬頭，繼續(xù)看書。男人回房間休息。

　　五點剛過，陳楓走到房門前敲響房門。等了一會兒，房門打開。

　　“走了。”陳楓語氣平淡地說。

　　“好?！蹦腥嘶卮?，轉(zhuǎn)身回房間拿上一件高級羊絨大衣外套穿好。

　　陳楓回到客廳，帶上兩瓶高檔紅酒，父子兩人一同出門。

　　陳楓帶著父親走進孟家院子，在屋門口的密碼鎖上直接按下開鎖密碼，房門打開，他先走進去，男人跟在他身后。

　　“阿姨，我們來了。”陳楓走向正在廚房忙碌的陳瀾，向她打招呼。

　　陳瀾聞聲回頭看，見到陳楓，笑顏如花，問道：“陳楓來啦！你爸爸呢？”

　　這時被陳楓高大的身體擋住的男人走上前，跟陳瀾打招呼，說道：“您好，我是陳楓的爸爸。除夕還來打擾……”男人話說到一半收住了，盯著陳瀾看起來。

　　“等等，你是……”陳瀾也露出了極其驚訝的表情，認(rèn)真仔細地審視著對方。

　　“陳澤大哥！”陳瀾叫道?！瓣悵伞本褪顷悧靼职值拿?。

　　“陳瀾！”男人叫道。

　　“哈哈哈哈！”

　　兩個人突然相視而笑，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熱情的擁抱。

　　這時孟冬正和孟夕夏正好從樓上下來，剛下樓就看到餐廳里陳瀾和一個陌生男人抱在一起，而陳楓在旁邊站著，看得一頭霧水。

　　“這，什么情況？”孟冬正走到陳楓身邊，指著略顯激動的陳瀾和陌生男人問道。

　　孟夕夏也看得很是好奇。陳楓手里還拿著兩瓶紅酒，只能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眼前到底什么情況。

　　陳瀾和陌生男子分開，興奮地對孟冬正說道：“冬正，趕緊去書房把你爸爸叫來，就說有老朋友來了，快，快去！”

　　“哦哦！”孟冬正應(yīng)著，聽陳瀾語氣著急，他趕緊跑到書房把孟淵叫到了餐廳。

　　孟淵還沒走到餐廳，就聽陳瀾語氣激動地朝他招手道：“老孟，你看誰來了？”

　　男人轉(zhuǎn)身看向孟淵，孟淵先是細看，然后一愣，最后突然帶著不亞于陳瀾的激動情緒叫道：“陳哥！怎么是你？”然后跟男人互相熱情擁抱，拍著彼此的背大笑。

　　兩個中年男人松開彼此，加上陳瀾，三個人因為久別重逢的見面都十分激動地開始聊起來，站在一旁的孟夕夏、孟冬正和陳楓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透明的空氣一般。三個孩子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三個大人說話。

　　“我們快有二十年沒見了吧！”陳澤說道。

　　“是??！一晃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我們都老嘍！”陳瀾補充。

　　“陳瀾，你可一點沒見老啊，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那么漂亮，有氣質(zhì)！”陳澤看著陳瀾夸贊道。

　　“哈哈哈哈！”陳瀾笑著說，“你還是跟年輕的時候一樣，嘴甜！”

　　“哈哈哈哈！”

　　三個孩子站在一旁，看得出自己的父母跟老朋友見面，格外喜悅。

　　“陳哥，別站著了，趕緊到客廳坐?！泵蠝Y招呼陳澤，又對陳瀾說，“瀾兒，你給陳哥泡一杯好茶來?！?p>　　“陳瀾，不用，不用麻煩了！”陳澤跟著孟淵走向客廳，轉(zhuǎn)頭對陳瀾說。

　　“不麻煩，陳哥，你們先坐，我馬上來！”陳瀾到茶柜里拿出上好的茶葉。

　　孟夕夏從陳瀾手里接過茶葉說道：“媽媽，你跟爸爸他們一起去坐吧，我來幫你們泡茶?！?p>　　“好好！”陳瀾走到客廳，繼續(xù)加入孟淵和陳澤的談話。

　　“喂，陳楓，那是你爸？”孟冬正問陳楓。

　　“嗯。”陳楓點頭。總算是記起手里的兩瓶紅酒，他把紅酒交給王阿姨，然后幫孟夕夏一起泡茶。

　　“聽他們說‘二十年沒見了’，哇，那就是在我們還沒出生前就認(rèn)識了！”孟冬正看著客廳里聊得興致勃勃的三人感嘆，然后看向陳楓和孟夕夏說道，“你們說你們倆這是什么緣分?。窟€真的是上輩子就有關(guān)系的緣分?。∵@也太神奇了吧！”

　　孟夕夏和陳楓都沒有理孟冬正，任他一個人在邊上大發(fā)感慨。

　　三杯茶泡好，孟夕夏對孟冬正說道：“別啰嗦了，把茶端過去。”

　　三個人一人手里端一杯茶走向客廳。孟夕夏把手里的茶給了陳澤，陳楓的給了靠近他的孟淵，孟冬正把茶給了陳瀾。然后三人就乖乖地站在一邊。

　　“陳哥，給你介紹下，這是夕夏，這是冬正。”給陳澤介紹完，陳瀾又對孟夕夏和孟冬正說道，“你們跟陳叔叔打個招呼。”

　　“陳叔叔好！”兩個人彬彬有禮地笑著跟陳澤打招呼。

　　“好好！哎呦，你們看，孩子長大得真快啊！我們這么久沒見，你們的兩個兒女都長這么大了，帥氣、漂亮！”陳澤把目光最后放在了孟夕夏身上，原來這就是兒子的女朋友。他看著她笑著叫道：“夕夏。”

　　“哎，叔叔?！泵舷ο拇饝?yīng)。

　　“你長得跟你媽年輕的時候一樣，一眼就招人喜歡?！标悵煽疵舷ο男Φ米於己喜粩n了，然后對孟淵和陳瀾說道，“我真是沒想到我兒子和你們女兒竟然成了男女朋友，還是在二十年前我們認(rèn)識的地方！”

　　“就是啊！我們也沒想到陳楓就是你的兒子！你說這，呵呵！”陳瀾笑得開心異常，感嘆道，“咱們兩家呀真的是太有緣了！”

　　“爸媽，你們是怎么跟叔叔認(rèn)識的啊？”孟冬正好奇地問。

　　“那可有一會兒好說了?！标悶懽屓齻€孩子坐下，跟他們娓娓道來，既是對孩子們講的故事，也是三個多年未見的老友之間的美好回憶，孟淵和陳澤也靜靜地靠在沙發(fā)上認(rèn)真傾聽。

　　“二十年前，泉清鎮(zhèn)開發(fā)，招商設(shè)計整個小鎮(zhèn)。陳楓爸爸跟人合伙得標(biāo)，作為泉清鎮(zhèn)的開發(fā)商來到這里?！?p>　　陳澤接陳瀾的話，看一眼孟冬正繼續(xù)說：“那時候你媽媽雖然年輕，但已經(jīng)在各類建筑設(shè)計比賽中拿了許多獎，在行業(yè)里算是很出名的建筑設(shè)計師了。你媽媽的設(shè)計風(fēng)格很符合泉清鎮(zhèn)，然后我就聯(lián)系她，邀請你媽媽作為泉清鎮(zhèn)開發(fā)的規(guī)劃設(shè)計師到這里來。我們一起在這里工作，沒白天沒黑夜的，沒有周末，也沒有假期。當(dāng)時我們不知道遇到過多少困難，又一個一個去克服過多少困難。我們在這一待就是兩年，你媽媽當(dāng)時可是幫了我不少忙??！”陳澤感激地看著陳瀾，陳瀾用溫柔的笑回應(yīng)他。

　　陳澤看看孟冬正，又看看孟夕夏，笑著問道，“你們知道你們的爸爸媽媽是怎么認(rèn)識的嗎？”

　　“嗯，知道?！泵舷ο幕卮穑鞍职衷谒o泉清鎮(zhèn)寫的記錄散文里寫到過和媽媽的相遇故事。”

　　“是啊，現(xiàn)在回憶起來都還是那么美好。”孟淵接過話，陷入了他的回憶，“我當(dāng)時為了寫作到處采風(fēng)。那年夏天我來到泉清鎮(zhèn)，那時這里還是一片鄉(xiāng)下，現(xiàn)在小區(qū)的這塊地方也還是一片田地。我就在村子里到處走，到處看，走到田間時我突然就看到田間有一個人站在那，當(dāng)時瀾兒正在現(xiàn)場看地，對著一片耕田和樹林、小山比比畫畫?！泵蠝Y帶著甜蜜看著陳瀾，不經(jīng)意間把自己的手就放在了陳瀾的手上，繼續(xù)回憶道，“我記得當(dāng)時瀾兒穿了一身碎花裙，頭戴一定花草帽，腳邊放著一只畫箱，正拿著一本畫本一支筆，認(rèn)真地畫著。當(dāng)時‘窈窕淑女’四個字就從我腦子里蹦了出來，那畫面簡直太美了！我就馬上拿起相機對著瀾兒一頓拍攝。然后就被瀾兒發(fā)現(xiàn)了，我是真沒想到長得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這么彪悍！她是死活要我把拍她的照片刪掉。幸虧我跑得快沒被她搶走照相機，不然……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陳澤也笑了起來，因為他就見識過陳瀾彪悍起來的樣子，真的和她嫻靜漂亮的外表完全不同。

　　“第二天遇見瀾兒的時候，看到她穿了一身工裝，帶著工地頭盔，和一幫男人一起勘測土地，記錄，爬樓，活脫脫一副男人模樣。然后我就總是去找她，不讓她發(fā)現(xiàn)地偷偷觀察她。我就在想，這個女孩子長得這么漂亮，看起來又柔柔弱弱的，干起活來卻一點不比男人差，真是了不起。越觀察她我就對她越好奇，然后不知不覺我就愛上她了，每天都跟在她后面跑，她去哪我就去哪。一開始她每次見到我都要搶我的相機，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不過后來嘛，大概是被我的魅力迷倒了?！?p>　　“我明明是被你煩的好嘛！那時候你簡直就是個傻子，也不會說話，每次跟你說話就跟個啞巴似的，就知道盯著我看?！标悶懠傺b嫌棄地笑著說。

　　陳澤看著孟冬正說：“小伙子，追女孩就要像你爸爸這樣，死纏爛打！”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陳瀾繼續(xù)說道：“在泉清鎮(zhèn)待了兩年，那兩年真的很辛苦，但是真的就是大家一起為事業(yè)在打拼，每個人都很有干勁。也虧了老孟在那里一直陪我?！?p>　　孟淵和陳瀾互看的眼神，甜蜜幸福。

　　“孟淵在泉清鎮(zhèn)寫的那本書，好像是叫做，”陳澤努力回憶，終于想起書名，“叫做《書小鎮(zhèn)和你》吧。”

　　“對?！泵蠝Y肯定。

　　“我看過?！标悵烧f道，很有感觸，“看的時候就好像又回到二十年前的這里，一晃二十年都過去了，真快??！”

　　“聽說泉清鎮(zhèn)的開發(fā)很成功，你在地商界不僅是立足了，而且事業(yè)還越做越大?！标悶懻f道。

　　“是啊，事業(yè)是越做越大，可是……”陳澤的話戛然而止，他看了一眼陳楓，陳楓沒有看他。他馬上換了話題說：“聽說你后來也了不得，能請你做一次設(shè)計很不容易啊。孟淵也是越來越出名了。只可惜后來我們都沒機會再見面?！?p>　　“是啊，大家都忙，我跟瀾兒經(jīng)常換地方生活，所以也沒能再跟你見見?！泵蠝Y不無遺憾地說。

　　越是青春年少時認(rèn)識的人，等到多年后再相見時，便會有越多的感慨。感慨歲月滄桑，感慨時光荏苒，感慨青春溜走，不復(fù)少年。

　　王阿姨走進客廳，看著陳瀾說道：“陳老師，可以開飯了。”

　　“哦哦，對！只顧著和陳哥聊天了，大家都餓了吧。我們趕緊上桌吃飯吧，大家邊吃邊聊?！标悶憣Υ蠹艺f完，又對王阿姨說道，“小王，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收拾。辛苦了，新年快樂?。　?p>　　“好的，陳老師。新年快樂！”

　　“王阿姨新年快樂！”三個孩子用祝福聲送走王阿姨。

　　陳瀾和孟淵招呼陳澤坐下，三個孩子自己找位子坐下。除夕的年夜飯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