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夏夜,不寧靜的兩顆心。
大立和夢櫻已經(jīng)從淡茶飯店出來了,漫步在江邊,溫?zé)岬娘L(fēng)兒輕拂著兩人的面龐,撩撥起夢櫻齊肩的秀發(fā),但大立卻沒有一絲的心猿意馬。
望著江面中的點點繁星,夢櫻開口說道:“你記得嗎?高二的春天有兩個月我們住在一棟樓里。”
“嗯嗯,記得。你還說你以為我跟蹤偷窺你來著。”
“可能,真的是因為我沒有什么安全感吧?!眽魴寻炎筮叺念^發(fā)撩到了耳朵后面,“那不是我家,那是我姑姑家,那兩個月,我爸媽正在鬧離婚,吵得特別兇,為了不影響我學(xué)習(xí),我姑姑就把我接到她家去了。”
大立默默地聽著。
“后來,他們成功離婚了,也好。我跟了我爸,我們倆換了個地方住,那個地方離一中太遠(yuǎn)了,于是我爸就讓我轉(zhuǎn)到了七中去讀書?!?p> “七中挺好的,你不是文科生嗎,七中的文科比一中強,最后你也上了復(fù)濟(jì)這樣的好大學(xué)?!?p> “是嗎?那天比賽聽你讓靚靚轉(zhuǎn)達(dá)給我的那句話,為我再打一次決賽,我怎么感覺你在埋怨我高二的時候沒去看你決賽來著。”
“沒沒,那時候就是腦子一熱就發(fā)了那句話。跟高二的決賽關(guān)系不大?!贝罅⑦B忙擺手。
“你怎么不問我爸媽為什么要離婚?”夢櫻直勾勾地看著大立突然問道。
“???我,這個,我問你這事你不會傷心嗎?”大立有些慌張。
“沒事,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好奇嗎?”
“我好奇。我想了解你的全部。”大立看著夢櫻。
“好。其實呢,我覺得我父母離婚是好事,對他們倆都是一種解脫。他們性子太急了,而且都很固執(zhí),有理不饒人,沒理強詞奪理,一吵起架來就是天昏地暗,誰也不讓步。最后到誰都受不了了,就真的走到了離婚這一步?!?p> 大立想了想,夢櫻只說了父母離婚對兩個大人是一種解脫,那對她自己呢?
“對了,你跟了你爸,那你媽媽呢,她一個人?”
“我們?nèi)チ藢幒际?,我有一個親生姐姐在那成了家,還生了小孩,我媽就去我姐家住了?!?p> “噢噢?!?p>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告訴你這些?”夢櫻突然玩味地笑了,竟是尤其的俏皮可愛。
大立鎮(zhèn)定地說:“你不是說你沒有什么安全感嘛,靚靚也這么說過,然后我那幾個兄弟就說我這個身材相當(dāng)有安全感,或許是因為這個?”
“哈哈哈!”夢櫻放聲笑著,“你說對了一半,確實我覺得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但不是因為你的身材給了我安全感?!?p> “那是什么?”
“高二和你住一棟樓的那兩個月啊,我們天天很巧地一起順路上學(xué),一開始我真以為你偷窺看我什么時候出門來著?!?p> 大立尷尬,她怎么還提這事,在女生看來這事這么不浪漫的嗎?
“后來啊,我發(fā)現(xiàn)不是,因為你一直就是自己走自己的,也從來不和我搭訕,但我對我自己的顏值那還是有相當(dāng)自信的?!?p> 大立覺得,今晚夢櫻給他的信息量有點點大,這自戀屬性都暴露出來了?
“挺多男生,他們都沒見過我?guī)状?,就很膚淺地給我送情書。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就像一個安安靜靜的騎士,守護(hù)著我的每一趟上學(xué)路。我還幻想過哪一天我路遇危險你挺身而出呢?!眽魴训碾p眼彎成了月牙形。
大立下意識地捂著有情書的口袋,那沒能和夢櫻搭上話的兩個月,大立郁悶了一年多,沒想到卻成為了面前這個少女心中的依靠。
“你捂著什么呢?”夢櫻問。
“哦哦哦,好像手機有新消息,”大立拿出來手機,卻是從另一個褲兜里拿出來的,“哎呀夢櫻,就到八點半了?!?p> 夢櫻驚訝,“這么快嗎,那我得回家了,我們微信上再聊吧?!?p> 大立手機上叫了一部滴滴,“我送你回去吧?!?p> 夢櫻搖搖頭,“不了不了,我爸可能在小區(qū)門口和別人乘涼打牌呢,被他看見就不好了?!?p> “你不是說你爸一個人晚上在家寂寞嗎?”
“喔,那是逗你的,他一個大男人怎么會寂寞。不過他要我九點前回家是真的?!?p> 大立凌亂了,不過夢櫻都和他開起了玩笑,是不是代表兩人越來越熟了?
車到了,大立也不好再說送夢櫻回家的話,他幫夢櫻拉開車門,口袋里的裝著情書的盒子掉落了出來。
“這是啥?”夢櫻指著盒子。
大立急中生智,連忙撿起來,“這個是吃飯前我去拿的快遞里面的東西,是仿制版的美職籃冠軍戒指,我最喜歡的湖人隊,這個是盒子,喏你看,戒指在這?!贝罅⒂痔统隽松秸娴慕渲附o夢櫻看。
夢櫻對這個粗大的金閃閃的戒指沒興趣,只是略有深意地看著盒子,“這是你的女粉絲送你的吧?”隨后就上車關(guān)上了門。
看著發(fā)動離去的汽車,大立無助地喊道:“誒誒不是啊,真就是我自己買的啊,我承認(rèn)我有點中二,但真是我自己買的,我哪有什么女粉絲??!”
……
當(dāng)然,這還是夢櫻的一句玩笑話。大立現(xiàn)在每天從早到晚地和夢櫻在微信上聊,晨練完了就對夢櫻發(fā)早安,半夜就給她發(fā)晚安。除了每天的自我訓(xùn)練,大立也偶爾和阿哲約約野球,而且再也沒有放過水。
畢業(yè)季,幾乎每天都有人要擺謝師宴,大家都和大立關(guān)系好,也知道他酒量還不錯,同學(xué)們都來和大立喝,但是為了保持訓(xùn)練狀態(tài),大立是滴酒不沾。
大立在昌南鎮(zhèn)也算個小有名氣的人了,他辦謝師宴的話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比如帶動鋪張浪費的不良風(fēng)氣,雖然這風(fēng)氣和大立其實沒什么關(guān)系,但大立還是沒辦大型的謝師宴,只是請了幾桌自己的朋友們一起吃吃飯。
自己的酒席上,像一中的隊友們、廖一、潘哥、還有抽空出來的付邇禹,都摩肩接踵地向大立敬酒,這會大立也放開了,盡情地和兄弟們喝酒言歡。
可能是高血壓的緣故,很長時間不喝酒,大立竟產(chǎn)生了些許的醉意。這會,靚靚和夢櫻也來敬酒了,敬完酒,夢櫻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靚靚敲打著大立的腦袋,“你這人,我聽夢櫻說你們那天吃完晚飯她是自己回的家?”
“那不是她自己說怕她爸看見才不讓我送的嘛。”大立滿臉通紅。
“那是一個女孩的矜持!就是你們男生說的什么,欲拒還迎?哎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我跟你說,追女孩啊,就是要發(fā)起猛烈的攻勢,沖破她的心防!”
“這么復(fù)雜?怪不得我爸說女人心海底針呢。猛烈的攻勢是吧,沖破心防是吧,行?!?p> 在酒精的作用下,大立舉起酒杯站了起來,還有些站不穩(wěn),“大家靜一靜,我有話要說?!?p> 朋友們都看向他。
“夢櫻,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