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走火入魔的消息把整個莊園攪動的如一鍋沸騰的水,聞訊從各個院子趕過來的一撥又一撥人圍在練武場周邊,翹首看向月色下的那間小黑屋。
他們之中有幸災(zāi)樂禍的。
也有為蕭云裳著急上火的。
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接近測試室五十米之內(nèi)。
黑屋那邊,水銀般的月色下,一個高大的人物剪影宛似暴躁的野獸不停地在黑屋門前徘徊、躑躅,讓他們望而卻步。
東方啟是第一個趕過來的。
他簡單地和司徒萬長對話了幾句,就一頭扎進了測試室,沒再出來。
司徒老夫人撇下兩個孫子,失魂落魄地了跑過來。
當她進了測試室,看到盤膝坐地、表情凄慘、正在苦苦掙扎的蕭云裳,不覺悲從心起,雙目流淚,急得她狠狠地踹了守候在蕭云裳身邊的蕭俊一腳,脫口而出的全是埋怨的話。
蕭俊瞥了老太太一眼,沒和她一般見識。
司徒依娜也過來了。
她和蕭俊目光相碰的一瞬間,揚著脖子用鼻音“哼”了一聲,表情依然高傲,早晨的柔軟和無助都不見了蹤影,可當她看向處于生死邊緣的蕭云裳時,目光里滿是關(guān)切和緊張。
由此看出,雖然姑嫂兩人表面上不和,但親情還在。
蕭家的幾個長老和一些管事的也都跑了過來。
一群司徒家的大佬級人物圍在小黑屋前,壓低了聲音互相詢問,隨后是唉聲嘆氣,仿佛天要塌了。
屋內(nèi)。
除了東方啟外就只有蕭俊一個男人,剩下的幾個人則是司徒家修為較高的女性長輩和司徒依娜。
東方啟進屋后先是試圖給蕭云裳把脈。
但這種情況根本測不到脈搏,蕭云裳全身的肌肉都在暴動的靈氣作用下無規(guī)律的跳動,不得已,他給蕭云裳服用了一顆不知什么性質(zhì)的丹藥。
觀察了一段服藥后的情況,見并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東方啟毫不避諱地坐在蕭云裳的身后雙掌抵在她的后背上,將自身的靈氣輸入到蕭云裳體內(nèi),同時運轉(zhuǎn)功法為她梳理在四肢百骸中肆意亂竄的靈氣。
一刻鐘不到,連續(xù)服用了幾顆元氣丹的東方啟已經(jīng)精疲力盡,大汗淋漓了。
“換個人,我的靈力不夠了,你們只要用靈氣牽引她的靈氣讓它自然運行就好,不要讓它們破壞到少夫人的經(jīng)脈和五臟?!?p> 東方啟收回雙掌虛弱地說道。
“我先來,然后李家妹妹替我?!痹缇图钡靡鳇c什么的司徒老夫人率先站了出來,她向一個四十多歲的勁裝女人抱了抱拳,“拜托了,妹子?!?p> 李環(huán)珠是四長老司徒千里的婆娘,武師二重修為,可以靈氣外放。
“嫂子,放心吧,我會盡力的?!?p> 李環(huán)珠也向司徒老夫人抱了抱拳,表情嚴肅。
斯基大陸雖然不是很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但是對男性長輩碰觸女性晚輩,尤其是兒媳、侄媳的身體還是很避諱的,這是千萬年留下的風(fēng)俗規(guī)矩。
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敢觸碰。
所以司徒萬千和其他幾個男性長輩長老并沒有進屋子。
司徒老夫人向李環(huán)珠點了點頭,然后盤膝坐到蕭云裳身后,雙掌抵在她后背上,運功向蕭云裳身體內(nèi)輸送靈氣。
不一會,司徒老夫人的汗就下來了。
她的修為不夠,只是武師一重。
……
蕭俊雖然急得眼睛都紅了,圍著那塊“大眾QQ”般的玉石團團轉(zhuǎn),但卻幫不上一點忙。
他恨自己修為低,在兩個世界里唯一一個給了他親情和無私關(guān)愛的便宜姐姐遇到危難的時候卻無能為力。
他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蕭云裳,心如刀絞。
可是時間稍長,卻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非常蹊蹺的事。
他發(fā)現(xiàn)那塊白伯玉石的顏色在發(fā)生悄然地變化,雖然這種變化不是很明顯。
開始時,便宜姐姐的雙掌和玉石接觸邊緣呈現(xiàn)的是深紅色,這種顏色正符合武士七重修為的表現(xiàn)特征,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玉石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深,到最后竟然變成了深紫色。
蕭俊和墻壁上被十幾盞燈籠照得通亮的立軸對照了一下,深紫色表示的是武士九重。
他的心中一動。
“難道是……”
……
黑屋外。
一群焦急的男人還在議論。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長老司徒千里臉色鐵青地問面色凝重猶如驢拉磨般不停走來走去的司徒萬長。
“對呀,萬長,云裳這是怎么搞的?怎么上這練功來了?”
剛剛趕過來的司徒傲也一頭霧水地問道。
司徒萬長停下腳步,懊惱地嘆息了一聲,然后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下,在提到衛(wèi)東時他的牙咬得嘎嘣兒響。
司徒傲聽完后罵道:
“這個混蛋,即然知道云裳在里面運功還打擾她,是不是故意的?萬長,你該管管你院子里的人了,一天到晚耀武揚威的,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云裳是個女娃,能不經(jīng)通報就向里闖嗎?還有沒有體統(tǒng)了,豈有此理?!?p> 大長老司徒傲越說越生氣。
他是族長司徒萬長的叔叔,也只有他有指責(zé)司徒萬長的資格。
司徒萬長心里苦啊。
這都哪和哪呀!
練功場這邊的測試室是家族弟子和護衛(wèi)們的共用場所,不是哪個人的院子,也不是哪個人的臥室,這里一天到晚進出的人多了,從來沒有需要通報才能進去的規(guī)矩。
可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讓他解釋也解釋不清啊。
“怨我??!”
司徒萬長晃晃腦袋,哀嘆了一聲。
司徒傲懊惱地道:“還有20多天六家就要大比了,云裳是司徒家小字輩中的領(lǐng)軍人物,如果出了岔子,這一次的大比我們司徒家又要折戟沉沙了,司徒家已經(jīng)20多年沒進入寧古塔了?!?p> 其他長老也都深以為然,表情凝重。
蕭云裳如果出事牽扯的事可大了。
要知道,曲陽城六家每三年一次的大比可是關(guān)系到曲陽第一世家榮譽的歸屬以及曲陽第一修煉圣地寧古塔三年的使用權(quán)。
寧古塔相傳是由萬年前馳騁大陸百年、精通陣法的某武尊級強者所建,塔內(nèi)結(jié)構(gòu)暗合早已失傳的聚靈陣法,致使塔內(nèi)的靈氣充沛,濃度最少高于外界50%,因此在塔里修煉事半功倍。
當然,能提升多少修為,還要看修煉者自身的條件和所習(xí)功法的好壞還有用功程度,沒有覺醒五脈的武者,在塔里同樣不會有收獲。
但不管怎么說,寧古塔都是6大世家必爭之地,而且,大比勝出的世家同時還獲得參加每三年一界的陵州府世家盛會的資格。
陵州府共有十二城九郡,能參加州府世家盛會是每一個世家無上的榮耀。
而大比的規(guī)則是:
首先六個家族抽簽分為三組,然后兩兩對壘,獲勝的三家和失敗三家的勝出者再兩兩決出勝負,最終獲勝者成為寧古塔三年的主人,其他5家不得以任何理由進入。
而兩兩對壘的獲勝原則是三場兩勝。
第一場是25歲以下的家族直系之間的對決,包括嫁入的媳婦和入贅的女婿,家族邀請的客卿和外姓子弟不在此列;
第二場是家主以下所有人都可以參加的強者對決(包括外姓子弟),當然,這場對決每家都會選出家主以下的最強者出戰(zhàn);
第三場是家主之間的對決。
而從六大世家的顯而易見的實力對比來說。
司徒家不管對上任何一家都有獲得兩場勝利的可能性。
只是可能性而已!
原因就是近三年來蕭云裳的修為增長神速,又由于其他家超過25歲的年輕強者的退出,她已經(jīng)可以穩(wěn)穩(wěn)居于六大世家年輕一輩中的最前列。
如果沒有意外,司徒家今年的大比可以穩(wěn)拿年輕一輩組的勝場,這也是蕭云裳倍受家族長輩們愛護的一個主要原因。
可是臨近大比卻發(fā)生了這種意想不到的事,怎么能不讓長輩們憂心忡忡、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