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顏并未離開太久,余隱和劉若眉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人便回來了。
只是不像來時那般開心了。
“可算回來了,都等著你吃飯呢?!眲⑷裘夹χf。
過了一會兒,劉夫人便過來了。
她沒注意顧傾顏的情緒,反而對余隱多問了些問題,比如今年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了解了一些情況后,還叮囑余隱多吃點,若是吃不慣齋飯,晚上再去劉府吃。
余隱有些受寵若驚,她與劉夫人這是第一次見面,兩人并不相熟,但想來是她女兒許配給了李培的緣故,可能對她這個遠房表妹也愛屋及烏了。
下午,顧傾顏還是坐了余隱的馬車回去,余隱讓大貴先去了顧府將顧傾顏送到家。
一路上顧傾顏也沒說幾句話,情緒比起來時可謂大起大落,天差地別。
顧傾顏本是個藏不住事的,失落明晃晃掛在臉上,余隱若是不問反倒顯得冷漠。
“怎么中午回來就滿腹心事的樣子,難道求得簽不好?”
顧傾顏嘆了口氣說:“我根本沒求簽?!?p> “那是怎么了?”
“我……”顧傾顏本想傾訴一番,可是車上還有三個婢子,她話到嘴邊只能咽了下去,接著又嘆了口氣。
就這么唉聲嘆氣了一路,下了車顧傾顏拉住余隱的手說:“隱兒,明日你若有空便來找我吧,我想和你說說話?!?p> “好?!庇嚯[點頭答應,看著顧傾顏進了府,才讓大貴駕車。
之前劉若眉和余隱說的話,阿金阿銀都聽見了,阿銀是個好奇心重的,這會兒看顧傾顏走了,便說:“小姐,這顧家二小姐和寧王是不是有私情啊?”
阿金說:“別胡說八道,一個是顧家二小姐,一個是王爺,有沒有私情也不是我們應該議論的?!?p> “我就隨便問問嘛,反正也不會有人聽見?!?p> 余隱問大貴:“你看見了什么?”
“沒看見什么,只看見顧二小姐見了一男子,好像想送他什么東西,但是被拒絕了?!?p> 阿銀又說:“這可是私相授受!”
馬車輕晃,余隱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說:“這件事都爛在肚子里,誰都不要提?!?p> “是?!?p> 余隱這么一說,阿銀雖然心里還嘀咕,可也不再說了。
阿金輕輕為余隱捶腿,說:“今日走了許多路,小姐累了吧,不如睡一會兒。”
余隱沒睡,反而說:“明日阿金和綠蕪跟我去顧府,阿銀你去聚福樓找富叔,送一封信?!?p> 阿銀聽到前半句心里一涼,想著定是自己多嘴讓小姐生氣了,聽到后半句心又放下了,原來小姐另有事交代。
可是余隱沒想到的是,此刻侯府出了大事,她第二日沒去成顧府,也沒有送出信。
平日余隱出門都是走小門,因為小門離她的院子近,而且她并不想引人注意,可今天早上是和顧傾顏從正門出發(fā)的,故而回來時也走了正門。
馬車駛到侯府門前,沒想到大門緊閉。
“奇怪,這天還大亮,為何早早關(guān)門?”阿銀不解地問。
余隱上前,阿金扣門,聽著扣門聲,余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大門打開,來開門的一見余隱,立刻說:“余小姐您可回來了,老夫人正等您呢,您快過去吧。”
余隱進門,問:“出什么事了?”
“這……唉,出大事了!”
看這人臉上驚慌,余隱心中愈發(fā)不安,出了大事,還和她有關(guān),難道是北羌的人來了?
阿金阿銀腳步有些慌亂,大貴也跟在后面并未離開。
到了老夫人院中,余隱發(fā)現(xiàn),她院中的婢子們?nèi)抗蛟谠褐?,綠蕪見她來了,像是想說什么,可是還沒來得及,張嬤嬤就過來說:“余小姐,老夫人在里面等著呢?!?p> 余隱只能進去,房內(nèi)老夫人在上首正襟危坐,侯夫人坐在一旁臉色凜若冰霜,世子夫人站在一邊惴惴不安。
而這些人,顯然在等她。
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在,余隱暗暗松了口氣,覺得應該不是與北羌有關(guān)的事。
她定了定心神,走進去之后便跪了下來。
“老夫人,隱兒回來了?!?p>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目光雖然不是責備,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起來吧?!?p> 余隱不敢貿(mào)然起身,只是抬頭向上看著老夫人,問:“敢問老夫人,是否是隱兒院中的婢子闖了禍?”
一問這句話,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上了火氣,一手捂住心口,氣喘起來。
侯夫人立刻起身上前問:“母親沒事吧,你可別為了一個婢子氣壞了身子。”
余隱不明就里,世子夫人走過去拉她起身,在她身邊說:“你別怕,事情和你沒關(guān)系,祖母不是氣你,是你院里那個叫青荷的,你今天沒見過她吧?”
余隱細細想來,她昨日讓青荷去取衣裳,結(jié)果青荷稱病推脫不去,之后她就再沒見過青荷了。
世子夫人見她懵懂不知的樣子就知道她沒見過,接著說:“中午廚房開火的時候,有人去打水,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青荷跳井了!”
“什么?”余隱倒吸了口冷氣,她一路上猜想了許多,根本想不到會是這樣。
剛剛進來的時候,院中跪著的人中沒有青荷,當時她也沒有多想。
青荷居然跳井了。
老夫人已經(jīng)緩過來了,她看著余隱說:“你也不用多想,你今日出門不在,我剛剛也問了你院里的婢子們,平日里你對她們都很好,對青荷也一樣,這件事和你應該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
這件事雖然和余隱沒關(guān)系,但是青荷畢竟是她院子里的人,沒調(diào)查出個結(jié)果來,她也不能安心。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老夫人請了一個老仵作,想查出個結(jié)果,侯府里出了人命,這事萬萬不能傳出去,自然不能報官。
過了一會兒,珊瑚進來,身后跟著那位仵作。
“老夫人,張先生來了。”
老夫人看了世子夫人和余隱一眼,說:“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不要走漏風聲?!闭f完看著余隱,“把你院子里的婢子都帶回去吧,結(jié)果徹底查明之前不要出門了?!?p> “是?!庇嚯[應下,帶著人都回去了。
老夫人等人都走了,問:“怎么樣,是自殺的吧?”
張先生擦了擦汗說:“回老夫人,那位婢子是被人用繩子勒絞窒息而亡,并且,已經(jīng)懷了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