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宸帶著一身陰寒的氣息逐步逼近,被拉長(zhǎng)的影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她籠罩在陰暗的之中。
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墨色的眼睛陰沉沉的翻涌。
雙眼眨也不眨,死死的盯著靜靜站立于人群盡頭的扶桑,過于清瘦的她看起來單薄的似乎一陣風(fēng)就能將她帶走。
他想著,她若是敢逃走一步,他定要撕碎了她。
直到蕭宸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大山一樣極具壓迫感的怒氣迎面壓下扶桑也沒有后退一步。
她仰頭看著他,眉宇間的悲傷還未褪去,烏黑的眼瞳水光盈潤(rùn)。
看著她臉上明顯的淚痕,蕭宸呼吸微滯,只覺得自己的心名其妙的特別痛。
兩人相顧無言了許久,最終蕭宸抿了抿唇瓣,冷冽著眉眼下是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眼眸。
他冷冷的丟下兩個(gè)字。
“回宮?!?p> 平穩(wěn)的馬車內(nèi),扶桑低頭看著手中的鸞鳥糖畫,腦海中回憶起攤主一瘸一拐著離去的背影,他似乎腿腳不便。
但他的身形讓扶桑莫名覺得很熟悉。
熟悉到了那種仿佛名字已經(jīng)到了嘴邊,呼之欲出的地步。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那種突如其來的悲傷是因何而來?
回宮的路上沉默無聲,兩人都沒有開口。
直到回到了飛霜殿,扶桑前腳跨過寢宮的門檻,一道滿含戾氣冰冷的聲音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來。
“跪下!”
扶桑被吼的一愣,抬眸只見蕭宸面色緊繃,黑沉沉的眼瞳里浸著極力壓制的躁郁情緒。
看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扶桑很怕他一拳下來捶死她。
不敢多言,她聽話的跪了下去。
她明明已經(jīng)這么聽話了,可胸膛那股無法發(fā)泄的怒氣壓抑的他額角青筋迸起。
終究是不想傷了她,蕭宸帶著滿腔怒火大步走入寢室。
他正值氣頭上,沒人敢觸他的霉頭,所有伺候的宮人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都沒人敢抬眼看扶桑一眼。
扶桑就這么孤零零的跪在地板上。
她跪的地方離寢室有些距離,光滑的地板上沒有鋪厚實(shí)的地毯,一絲涼意透過衣衫鉆進(jìn)膝蓋。
夜?jié)u漸深了,守夜的宮人退到了寢宮外。
扶桑聽著寢室里沒了動(dòng)靜,想著蕭宸可能已經(jīng)睡著了。
跪的直挺的身子頓時(shí)放松了下來,她靠著墻,聽著屋外寒風(fēng)吹動(dòng)樹枝的動(dòng)靜,一絲困倦襲來,眼皮越來越重。
到了后半夜,睡眠一向很淺的蕭宸被一陣輕微的哼唧聲吵醒。
他起身下了床榻,循著動(dòng)靜找到了蜷縮著墻邊睡的正香的扶桑。
蕭宸蹲下身,看著扶桑白里透紅的臉蛋,粉嘟嘟的,比雪地中怒放的紅梅更奪目。
蕭宸伸手戳了戳扶桑的臉頰。
軟乎乎,滑嫩嫩的。
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能睡的這么香。
蕭宸心底一松,眉眼間的冷冽逐漸消融。
然而他并不打算如往常一般將她抱到床上去睡,這小東西就該被罰一下才知道厲害,免得她下次還敢從他身邊溜走。
想到在長(zhǎng)街上他回頭不見她時(shí),那一瞬間的恐懼讓他心臟都停止了跳動(dòng)。
然而她卻無比悠閑的在買糖畫,好似一點(diǎn)都不著急。
想到這兒,蕭宸沒好氣的伸手在扶桑紅潤(rùn)的臉上捏了一把。
入手異常滾燙的溫度讓他愣了一下,寬厚的手掌隨即覆在她額頭上。
“來人!傳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