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子娶親,普天同慶。
即使天色已晚,但街上行人卻依然熙熙攘攘,熱鬧不已。
相府后門,一個身著棗紅色錦服的年輕公子將一對年輕人送上馬車。
安置好扶桑后,蒙祈對年輕公子屈膝行了一個大禮。
“二公子大恩,蒙某無以為報,請受蒙某一拜!”
年輕公子連忙伸手阻止了蒙祈跪下去的動作。
“你我曾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當年你受劫之時我未能相助,如今能再見你一面已是上蒼垂憐!蒙兄,今日一別,恐今生再無相見之時,保重!”
蒙祈雙目微紅,深知他能助自己和安鸞離開相府已然是冒著殺頭的風險。
心中自是感激萬分。
雙手抱拳,深深的拜了下去。
“保重!”
拜別了王家二公子后,兩人乘著極為低調(diào)的馬車融入人群之中。
扶桑本以為他們會連夜離開皇城,可蒙祈卻將馬車停在一個十分簡樸的巷子口。
將扶桑帶到一處看著極為普通的小院,蒙祈解釋道:“這些時日,皇城的幾個出口皆被嚴密布控,待過些時日平定下來后,我們再出城?!?p> 扶桑對蒙祈十分信任,對他的安排也沒有任何異議。
兩人就這么在這處小院子中暫時安頓了下來。
雖然兩人彼此之間心意相通,可蒙祈始終秉持著禮儀,扶桑在房中休息時,他就守在門口。
對扶桑的日常起居也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對原主被擄后這幾年的遭遇他絕口不提,關(guān)于他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他也只是三言兩語一帶而過。
扶桑知道,他不提原主的遭遇是怕她難堪,不提自己的遭遇是怕她心疼。
他真的是一個骨子里都透著溫柔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原主的影響,她對蒙祁的好感度倍增。
盡管知道,他對扶桑做的一切皆是因為她頂著原主的皮囊,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的小小心動了。
當日扶桑出宮時,蕭宸特意多備了一些小粉丸給她,所以這些時日她的毒癮并沒有發(fā)作過。
歲月靜好的日子,讓扶桑恍然生出了一種錯覺。
或許就這么日復(fù)一日和他度過一生,也是件很舒心的事。
五日之后,整個皇城一片風平浪靜,城門也恢復(fù)了通行。
蒙祈在多方打探后,終于決定即刻出城。
扶桑臉上依然貼著丹語為她準備的人皮面具,看著銅鏡中陌生又平凡的臉,估計就算是原主站在面前,都不一定能認出她自己。
兩人裝扮成一對小夫妻,趕著灰撲撲的馬車朝城門而去。
臨近城門,看著突然多了不少的官兵,蒙祈眉峰緊皺。
怎么回事?
明明上午還好好的,通行一切正常,怎么現(xiàn)在突然多了這么多官兵?
扶??吹讲簧倏钢蟀“男腥吮还俦鴶r下盤問,心中不由一緊。
隨著離城門越來越近,她看見城門上懸掛著一顆人頭。
仔細一看,竟是丹語!
扶桑一把抓住蒙祈的手臂,壓低了聲音:“現(xiàn)在掉頭,轉(zhuǎn)回去。”
“來不及了,現(xiàn)在轉(zhuǎn)回去,更會引得官兵懷疑?!?p> 見扶桑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焦慮,蒙祈輕輕一笑:“別怕,今日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你送出皇城!你合該是翱翔于九天的鳳,怎么能被困在這一方天地!”
強壓下心頭萬千情緒,扶桑面上擺出一副平靜的模樣,隨著被官兵攔下盤問,兩人只說是回老家探親。
滴水不漏不漏的回答并沒有打消官兵的戒備,就連灰撲撲的馬車也被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
在城門口耗費了許久的時間,眼看太陽西沉,官兵這才放他們二人通行。
重新坐上馬車的那一刻,扶桑的心都在砰砰直跳。
就在她以為可以就此奔向陽光大道時,身后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
只聽官兵呵斥道:“皇上圣駕親臨,都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