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自己在家喝了點紅酒,或許是許久未喝,頭有點暈。
從美國回來已經(jīng)有十天,每天我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偶爾去書店繞一圈。
我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特別累,總想把這段時間缺的睡眠都補回來。
回國以后,藍(lán)心將我大罵一頓,問我怎么才回來,是不是打算定居在美國,把她給忘了?
我只能傻笑,無言以對。
藍(lán)心將我這間殘破不堪的小屋子收拾的干凈,一塵不染,看得出來她一定是經(jīng)常過來。
床的一邊,我看見新添置了一樣?xùn)|西,空氣凈化器,我擺弄了一下,不大會用。
有個藍(lán)心這樣的朋友,是種幸運。
徐天揚因為太久時間沒有回來,律所里積壓的案件堆積如山,雖然在美國他也沒閑著,依然在辦公,但是回國的第一時間,他仍然奔向他的律所,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我已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自從美國遇到徐天揚的父母,他總擔(dān)心我會對他家人存有一些偏見,認(rèn)為他們有些勢利。
我對他說,我有那么狹隘不堪嗎?
我有時候想,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感情其實多少還會受一些外界因素的影響,左右,無論是誰。
我推開陽臺的門,將手中的香煙點燃,趴在陽臺的欄桿上,眺望遠(yuǎn)方的夕陽。
想起上次以這樣的姿勢這么愜意的時候已是兩個月之前了。時間,真是匆匆的令人有些想落淚。
無可奈何的徒勞。
白爺今天打電話給我,問我休息的怎么樣了。回來這么多天,就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問我是不是把他忘了?!
我笑著回他,不能,我還得繼承那30%遺產(chǎn)呢!
他在電話那頭,笑的那么開心。
我將煙熄滅,轉(zhuǎn)身走回臥室。
躺在床上,我看見徐天揚發(fā)給我的信息,說他還在忙,今天晚上不回來住了。
我回了一個字,好。
將燈關(guān)掉,睡覺。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陰暗的天空中盤著兩條巨龍,我站在空曠的田野上,仰頭與龍對視著,天變得特別低,似乎我一伸手就能碰到龍的胡須。
夢中的我沒有恐懼,害怕,相反有些愉悅的感覺。
早晨醒來后,我回憶著昨天晚上做的這個夢,想著是不是會有好的事情發(fā)生。
我拿出手機上網(wǎng)查了一下夢見龍的解析,發(fā)現(xiàn)說什么的都有,好的居多。
我起來洗漱后,挑了一身白色的休閑服穿上,將頭發(fā)扎成一個馬尾,拿上鑰匙下樓。
書店經(jīng)過大半年時間的經(jīng)營,已經(jīng)走向正軌,即使我不在店內(nèi),也能運作的正常,每個月的盈利狀況還不錯,這讓我很是欣慰。
想著最起碼以后不會餓死,或者露宿街頭。
我在家附近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有些常去的店鋪要么已經(jīng)關(guān)門,要么櫥窗上貼著轉(zhuǎn)讓的信息。
路過幾家新開的店鋪,我看見里面有些人正在選購商品,老板正在賣力的介紹。
兩個月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的人和事。
歲月交替,經(jīng)過重新的設(shè)計,裝修,原來店鋪的蹤影已經(jīng)無處可尋,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低下頭,突然發(fā)現(xiàn)鞋帶開了,我蹲下來,將鞋帶重新系好。
站起身的時候,我看見了遠(yuǎn)處的彩票站,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夢見的那兩條龍,遂向那里走去。
彩票站的老板老王見進(jìn)去的人是我,十分興奮的站起來與我握手,這讓我有些尷尬。
“顏羽央是吧?”
見我點頭,老王繼續(xù)說道:“哎呀,你的手氣真是太好了!上次自從中了十萬塊錢以后,怎么沒見你再過來買彩票呢?經(jīng)常在這里買彩票的人都想著與你握握手,沾沾喜氣兒呢!”
見他對我這么親切,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這段時間有事,出國了?!?p> “哦,你今天來是來買彩票的嗎?”老王笑呵呵的問道。
“是,我想再買幾注。”我笑著說。
“行,行,你想買什么號?今天你買什么號我也買什么號,沾沾你的運氣??!”
老王急忙站在彩票機前。
看著他那急切的樣子,我心里哭笑不得。
我站在那里,胡亂說了一串號碼。
老王眼睛盯著彩票機,認(rèn)真的打著每一個號碼,如獲至寶。
彩票站里還有幾個人正在看著墻上的走勢圖,見老王對我這么殷勤,有些納悶。
老王見他們好奇,便對他們說之前在這里中十萬塊錢的那個人就是我。
聽完老王這么說,彩票站里頓時炸了鍋,他們將我圍在中間,問我今天打的是什么號碼,能不能讓他們看看。
我無奈的笑了笑,將彩票遞給他們。
他們拿著這張彩票到老王面前,讓他照著這張彩票的號碼,給他們每人打一張。
我心中暗笑,看來中獎是要泡湯了。
從彩票站出來,我買了一些東西,明天,我想去墓地看看吳老。
吳老雖與我非親非故,卻成為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在我人生低谷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改變了我的人生。
對于這樣一個給予我厚愛的人,我會將他永遠(yuǎn)視為親人,一生敬重。
晚上,我將白玉從身上摘下來,放在手中反復(fù)摩挲。
這樣的動作讓我想起了吳老曾經(jīng)坐在那間茅草屋中,手握著這塊白玉時的樣子,衣衫襤褸,卻目光虔誠。
直到現(xiàn)在,我依然不知道吳老為什么會如此信任愛護(hù)我,以至于將如此貴重的玉佩贈送給我時,卻未提只字片語,哪怕在留給我的遺書中,對此玉,也只是一語帶過。
若我不是機緣巧合遇見白爺,這輩子我都不會知道我有多么幸運。
我將白玉重新戴在身上,放在胸口,若他真有靈性,定會感知到我內(nèi)心的熾熱。
白爺今天在電話中交待了我一件事情,此事對于我來說意義非常。
想起又將要啟程奔赴未知的遠(yuǎn)方,我突然有種莫名的焦慮。
彩票開獎了,果然沒中。
我笑了笑,看來好運,也不會一直圍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