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覺睡的極其不安穩(wěn)。
她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那個漆黑的深夜,電閃雷鳴,窗外下著瓢潑大雨,那個被狂風(fēng)吹的玻璃“咣當(dāng)咣當(dāng)”響的破舊廠房里。
她又看到了那一張張充滿仇恨和欲望的雙眼,那惡心的大手,在她身上急不可耐的摸來摸去。
她惡心極了,她想跑,可是她跑不掉,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掙脫,想擺脫面前這個像惡鬼一樣的中年男人。
就在她快要絕望之時,那破舊的廠房鐵門被一腳踹開了,她仿佛聽見了一句模糊的聲音,“夕夕,別怕,景哥哥來了?!?p> 那少年猶如一道光,就這樣照了進來。
沈木夕驟然從夢中驚醒,臉上已是濕漉漉的一片,還微微帶著些許涼意。
她坐在床上,不停的回憶著剛剛的夢境,回憶著夢里的少年,和那熟悉的聲音。
“景哥哥?”
她……仿佛……上次生病的時候,也聽到了這個聲音,那么熟悉,那么悅耳,低沉而又沙啞的嗓音。
她坐在床上,反反復(fù)復(fù)的回想著剛剛聽到的聲音,和夢中不斷清晰的五官。
突然,她睜開緊閉著的雙眼,猛的跳下了床,焦急的甚至連鞋子都沒有來得及穿,光著腳就想跑了出去。
她沖到隔壁的房間門口去,砰砰砰的大力拍著門:“景行,景行,你開門,我有事要和你說。”
前來開門的人是小濤濤,他先是把門開了三分之一的小縫隙,待看清楚來人后,才把門全部打開。
這野蠻的敲門方式真是嚇?biāo)浪?,他還以為是那個私生飯知道了老板的行蹤,跟蹤到酒店來了呢,看到是未來的老板娘,也就放心了。
他客氣恭敬的跟沈木夕打招呼:“夕小姐,有什么事嗎?”
“沒事?!彼ь^往里面望了一眼,沒看到景行的人,便也直接沖了進去,“景行在嗎?”
“在,行哥在換衣服,馬上出來。”
小濤濤回頭喊了一聲:“行哥,夕姐找你?!?p> 出來時,景行已經(jīng)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米白色的毛衣,灰色筆直的長褲,很簡單的一身裝扮,卻被他穿的異常好看。
陽光的模樣像極了記憶里的那個少年。
沈木夕道:“是你嗎?”
“什么?”剛剛走出來的景行有些呆愣。
“九年前,C市城北的郊區(qū)倉庫里,救了我的那個少年,是你嗎?”
沈木夕滿懷期待的望著景行的眼睛。
只見一向波瀾不驚的影帝面色,忽然變得錯愕,驚訝,深沉,溫暖,隨后微微笑起來。
“是我,夕夕。”
沈木夕的眼睛突然濕潤了,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眶不要錢一樣的滴下來,她顫抖著,哆嗦著,帶著哭腔的,話都說不利索,“為什么……為什么不早說?我……我還以為……我還以為當(dāng)年救我的是慕庭……”
“我居然……我居然以為是他……救了我……”
“我還執(zhí)著的以為自己喜歡他,那么多年……”
“你為什么不早說,你為什么不說,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當(dāng)年的人是你!”
景行看著面前哭成一團的小丫頭,他的眼睛充滿了紅血絲,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他嘆了口氣,走上前輕輕的抱住了沈木夕的身子,拍著她的后背,微微低頭,把頭埋到了她的頸窩里,“夕夕,是我,當(dāng)年的人是我?!?p> 然后他又輕輕笑了聲,帶著話語中掩飾不住的愉悅,“我也不知道你喜歡的是那個救你的人啊?!?p> 沈木夕突然嗚嗚的哭出聲兒來,開始是嚶嚶萋萋的,而后又變成嚎啕大哭。
她閉著眼睛,大淚小淚一起掉,全部順著慕庭的肩膀,蹭在了他米白色的毛衣上,眼淚席卷過來,蹭的毛衣上黑乎乎的一團。
他把她從肩頭上扶起來,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
他笑著,忽而彎唇,在沈木夕哭的壓根還沒有回神之際,扶著她的頭,一個熱烈的吻便壓了下去。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唇與唇相結(jié)合的那一刻,沈木夕的整個后背都僵直了起來,
景行平時為人高冷矜貴,但嘴唇卻是出奇的溫暖,帶著讓人無法言語的羞恥感。
她完全沒有想到景行會突然的吻她,來的毫無防備,
沈木夕未進娛樂圈之前,從未談過戀愛。
沈木夕進入娛樂圈之后,也拍過了幾部戲和電影,可她的吻戲卻只有《如果》和景行的那一次。
她就像一張純白的素紙,這樣如此的激情親吻,她除了用手緊緊的攀住他的肩膀之外,再無其他選擇。
一吻之后,沈木夕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軟軟的被景行抱在懷里。
小濤濤早已在他們開口說第一句話時,就實向的溜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景行略帶著沙啞和情欲的聲音開了口,道:“夕夕。”
“我的余生借你一程,這一程便是余生?!?p> “所以,你要做我的女朋友嗎?”
“余生相伴的那種?!?p> 沈木夕面頰潮紅,心跳都還沒有平復(fù)下來,內(nèi)心的躁動本來就怎么都壓制不下,這下它更是不聽使喚的砰砰亂跳。
許久之后,她從他的懷里抬起頭,仰望著他的面頰,卻只能望到他性感的喉結(jié)部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眉眼彎彎,帶著笑意,輕輕的道:“好?!?p> 沈木夕是個直腸子的姑娘。
從前以為慕庭是當(dāng)年救她的少年,她便一心愛慕了多年。
如今她還是愛慕當(dāng)年救她的少年,可人卻是她的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