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打趙宛宛到薛府之后,平日里除了出她那滄笙踏歌每日去拜見四夫人,其他時候多半是在藏書閣或歲寒居讀書。但這偌大的薛府,卻能多次與薛家大公子薛明秦碰了面,不是在四夫人的丹青卷中,就是那東邊的歲寒居中。薛明秦對此只說:“這乃是你與我的緣分罷?!倍鹜饎t嬌笑回應道:“什么緣分,不過是志趣相投罷了?!?p> 可這緣分卻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這四夫人啊,有一日去了順親王府,與她的堂妹順親王妃談論時說到了自己有意將自己的親兒子,薛家的大公子薛明秦與趙宛宛撮合成一對,碰巧被前來拜訪姨母的昌樂郡主聽了去。這下可好,長輩們或許不知,但郡主身旁的丫鬟們可都是知道,自家郡主心系薛明秦很久了,如今一句話便被四夫人奪了去,自是不甘心的。
這不,過了幾日,昌樂郡主便親自來到了薛府。給四夫人打了招呼后,便去了后院尋薛明秦,到了這獸沈水煙問了下人才知這薛大公子與趙宛宛一同前去了六庫大街的“啟繁酒樓”。掉轉頭,那昌樂郡主便火急火燎的奔向了那酒樓。
“你們在干什么?”昌樂郡主走到他二人的桌前喊道。
“方苡?這般巧,你怎的來了?”薛明秦抬頭望見了昌樂郡主,驚訝的言道。
“什么巧不巧的?我是專門來這里尋你的。今日我好不容易抽出空來去薛府找你,你倒好,跑到這酒樓來吃喝玩樂了。快,跟我回去?!辈龢房ぶ鞯?。
“明秦,這位小姐是?”宛宛坐在一旁小聲的問道。
“你那么小聲做甚,連我都不知道?怎么,你母親沒告訴你嗎?”昌樂郡主仿佛是剛看見這個人,鄙夷言道。
“宛宛,這是順親王的女兒,昌樂郡主,藺方苡。算起來她還比你大幾個月?!毖粤T,薛明秦又對昌樂郡主說:“大庭廣眾之下,你也要自矜身份,聲音稍微小一些罷。”
“原是昌樂郡主,妹妹眼拙,表姐在上,受妹妹一拜?!蓖鹜鹩萆?,言道。
“別,我是郡主,我父親是堂堂的順親王。我母親是正經(jīng)的趙家嫡小姐。你呢,不過是四叔的妾室所生,四叔又是庶子,你與你娘都是登不上臺面的臟東西!我可不配讓你稱我一聲表姐,我也亦沒有你這樣的表妹,說出來都讓人笑話?!辈龢房ぶ魃砼缘难诀邆円哺靶?。
“方苡!怎能如此說話!”薛明秦斥責道。
“算了算了,姨母說有事找你,你且趕快回薛府吧?!辈龢房ぶ髌垓_道,只想找個理由把薛明秦支走。
那薛大公子走后,昌樂郡主嫌大堂里吵鬧,就讓店小二換了個包間。韓派人把趙宛宛一同換了上去用膳。誰知那宛宛剛進屋,兩旁的小廝便把門“砰”的一關。
“說吧,你到底是何居心?離開了趙家,來了這京都就以為有姨母撐腰,想著法子狐媚,一心都用在了攀附薛家這高枝上。也不怕爬的高,摔慘了?”昌樂郡主未等宛宛回話,又續(xù)道:“我告訴你,薛家的家主夫人是我的姨母,我母親從小便與她一起長大。你又是什么?對外稱侄女是為了好聽,可你心里明白,一個妾室生的孩子生來就是要伺候主子的,不過就是一個有著血緣的高貴的丫鬟罷了!”
“我沒有,不知昌樂郡主為何會這樣想。我母親雖為妾室,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我也不許旁人辱沒了去。還請郡主自重?!蓖鹜鹦卸Y后堅定的站在一旁。
“你還膽敢嘴硬?若不是你勾引了明秦,姨母怎會想著將你許配給他!方才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你們干什么了什么,一口一個明秦宛宛的,叫的可真親熱啊。不知羞恥!我告訴你,有我藺方苡在的一天,你休想!”說罷,昌樂郡主下令給趙宛宛掌嘴。
趙宛宛未曾辯解什么,就被硬生生的摁到了地下,神兒還未定,就被掌了嘴,一下又一下,疼在臉上,更疼在了心里。
那日,趙宛宛又在包間里跪了兩個時辰,被丫鬟扶著,在市集中買了一面紗戴著,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薛府。別人問起來,她只道是自己走路不當心,摔了一跤,丫鬟心疼,想為小姐抱不平,卻被宛宛攔了下來。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她是郡主,做事張揚,越了矩,是因為從小被寵壞了。就忍忍吧,她也是為了薛大公子。”宛宛扶著腰,慢慢地走到床邊坐下。
“小姐?!?p> “好了,你去小廚房,看看有沒有冰塊,拿布包著給我敷一敷臉吧。”宛宛摸摸丫鬟的頭,言道。
“是,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