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北郡的一座小村莊里,方言坐在村頭,看著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經(jīng)半月有余。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段時間以來,我每日與眾生相處。問自己的道究竟為何?今天終于有了答案!承天地之道,必然受天地驅(qū)使,那我便受無為之道,親自然之事!”
道法自然!
方言心境漸漸開朗,與蕓蕓眾生一般不問長生,會受溫飽負(fù)累;與天下修士武者一般,會受天道萬劫負(fù)累。
那方言便修自然之法,無為之道,不問長生,親自然之力。正如道家所云:跳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方為真我!
“咦?主人,你的靈魂有變化了?”
暫時還在方言識海中的龍魂看到方言的神魂發(fā)出的璀璨金光,從修煉中被驚醒了過來,一臉驚訝地說道。
方言的神魂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龍魂微微一笑:“天下萬法皆可用,為我自然不可拋!”
剎那間,方言福至心靈,武魄和神魂都開始劇烈震蕩起來,引得整個村莊風(fēng)云涌動。
“是金丹劫么?”
方言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天地,隨即施展咫尺天涯消失在了原地。
群山之中,無數(shù)野獸被這突變的氣象嚇得躲進了洞中。只有一道挺拔的身影盤坐在一塊巨石上,任憑風(fēng)吹雨打。
云層翻涌,卻不見電閃雷鳴火光耀天,只有無盡的黑云從天而降,將群山包裹,仿佛陷入了永夜之中。
方言感覺自己好似掉進了無盡的深淵,感受不到五行之力,感受不到天地的存在,就如同風(fēng)中的一粒塵埃,不知道會被吹向何方。
“天地啊,你這是要讓我必須承認(rèn)你嗎?呵呵,真是可悲!就算是萬古孤寂我都承受過,再來一次無盡黑暗又能如何?”
方言想起了自己在化龍池中經(jīng)歷的一切,時光的長河將自己拉進了萬古歲月中,見識了龍族的起源和災(zāi)難,見識了無數(shù)種族的繁衍和破滅。
而自己卻一直駐足在那里,直到遇見一個對自己說:謝謝你,我叫碧落的那么一個女子!
所以眼前的黑暗,方言又有何懼之???
潛元大陸的天地再久遠(yuǎn),還能久遠(yuǎn)過時間的長河?
“散了吧,我經(jīng)歷過一念永恒,若是你打算用無盡的深淵吞噬我,直到你毀滅,我依然駐足在這里,因為道心永固!”
仿佛是聽見了方言的嘲笑,天地黑云滾滾,整個潛元大陸都誕生了異象,無盡的虛空深處傳來憤怒的聲音。
“怎么回事?天怒了!”
對這一切最過熟悉的莫過于五位帝君,看著潛元大陸的天地皆是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
“要下雨了嗎?唉,這天氣~”
小村莊的百姓趕忙收拾農(nóng)具和晾曬的衣衫,匆匆回家關(guān)上了大門。
唯獨方言卻像談心一樣,平靜說道:“都說天地?zé)o情,那你又為何憤怒?我來到這片天地,既是偶然又是命中注定!我的大道與你并無沖突,你又何必阻我?天地之上還有樊籠,也許將來我登臨巔峰之時,能助你一臂之力也未嘗不可!你說呢?”
不知道是不是方言的一番話引得天地深思,整個潛元大陸仿佛禁止了一般,寂靜無聲。
明明是一瞬間,但在所有人心中都閃過那么奇妙的感覺,仿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歲月一般。
“散了吧,這是我的承諾!你不阻我登臨巔峰,那么日后我們便也接下一番因果,若你阻我,將來也許我會向天拔劍!何必呢?”
方言話音剛落,天地間豁然晴明,所有的一切盡皆散去,仿佛所有的一切從來沒經(jīng)歷過一樣。一道七彩祥光從天而降,落向了方言的紫府,在那里,一枚金丹緩緩旋轉(zhuǎn),吞吐著天地之力!
“這便是我的金丹么?”
看著自己紫府里散發(fā)著強大氣息的青色金丹,祥光繚繞。方言抬頭看向蒼穹,笑著說道:“多謝,今日之情日后必當(dāng)厚報!”
小村莊的村民見天氣突然轉(zhuǎn)好,一個個驚嘆之余,又拿著農(nóng)具往田間趕去。
當(dāng)方言回來時,王會還穿著一聲淋濕的衣裳,四處尋找自己的身影。
“公子,你回來啦?咦?你的氣息好像不一樣了!”
才離開不過一天的時間,王會有種錯覺,方言好像從內(nèi)到外變了一個人,不過卻更加親和。
“過兩天就好了,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也是時候該走了!不過離開之前,就給這個村子留下一點東西吧,也算是相遇一場!”
方言隨手一揮,遠(yuǎn)處一塊巨石被方言的真氣輕易地削得四四方方,留下了一篇筑基的法門。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所以方言故意在這普通的法門上留了一些門道。
“走吧~”
做完這一切,兩人離開了這遠(yuǎn)離喧囂的村莊,打算借由靈羽郡的水路往天音宗而去。
出了群山,方言才知道最近兩個月究竟發(fā)生了多少大事。
先是虛靈宗強勢吞并了東流郡的大小宗門。緊接著便聽說藏劍莊的陸仙子一劍斬殺了兩名王者,甚至連玉湖都被那驚天一劍一分為二。
然后便是王室突然強勢了起來,九郡十三州除了五大宗門外,所有不從王室者,全部被王室抹去,就連附屬火神門和靈天谷的那些宗門也不例外。
“看來,已經(jīng)有其他的勢力插手進來了。只是白帝和鵲仙的手段豈是這些人能夠破開的,唯一要小心地倒是獨角帝君!”
了解到眼下的時事,方言心中分析道。
“公子,船只我已經(jīng)定好了,什么時候出發(fā)?”
王會將方言交代的事辦好以后,又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
方言沉默了片刻,突然改變了主意。
“我們?nèi)ビ窕ê?!?p> “玉花湖?公子是打算去藏劍莊?”
“嗯!”
······
藏劍莊獨占了郡內(nèi)玉花湖方圓二十里的內(nèi)島,只有一條劍道通向內(nèi)陸,遠(yuǎn)遠(yuǎn)看去,仿佛橫臥湖面上的一柄巨劍!
“居然將整座島都布滿了劍陣,看來這葬劍莊的先輩的確是花了不少功夫!”
葬劍莊的山門前有一塊一人高的試劍石,每一位葬劍莊的弟子都以能在上面留下劍痕為榮。
看到方言和王會兩人靠近,立刻有守門的弟子將兩人攔了下來。見方言氣宇不凡,那名弟子也不敢過于桀驁,語氣平和地問道:“不知閣下光臨我葬劍莊有何指教?”
方言抱拳笑道:“麻煩這位兄弟通稟一聲,就說一位叫方言的人來完成一場賭約!”
“方言?”
那名弟子默念了幾聲方言的名字,本就覺得似乎在哪里聽過,細(xì)細(xì)一想,目光瞪得老大。
“你就是那個在王城連敗火神門和虛靈宗的方言?”
“呵呵,勞煩通稟!”
“你等著!我這就去回稟陸師姐!”
那名弟子命其他人看守莊門,自己飛身往莊內(nèi)趕去。沒多久一道倩影,手持長劍,踏著湖面如臨世的謫仙,緩緩落在了方言身前。
“你就是和我祖爺爺立下賭約的方言?你為何現(xiàn)在才來?”
聽對方的語氣似乎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方言見狀只得苦笑道:“陸仙子不也是最近才騰出功夫嗎?”
“來吧!贏了我,莊內(nèi)的武技閣任你借閱!”
“仙子這雷厲風(fēng)行的性格和劍帝倒是如出一轍,也難怪劍帝會將玉女劍法傳授與你!”
聽方言這么一說,陸紫菱秀眉輕皺:“你見過恩師?”
“的確是見過!我這一次來,不僅僅是為了藏劍莊的法陣,更是為了領(lǐng)教仙子的劍勢!”
“好!我就成全你!隨我一戰(zhàn)!”
徐紫菱腳尖一點落在湖面之上,出塵如仙,一襲紫衣臨風(fēng)而飄,烏黑青絲束與身后,說不出的美麗清雅。而那一手長劍勝雪,眼眸如水,更是讓一般人不敢直視。
來到乾元大陸這么久,方言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出塵絕世的女子。配上高冷的氣質(zhì),連方言都有些恍然如夢。
不僅僅是方言,葬劍莊的弟子無不是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方言同樣一步踏出,速度更是快到極致,寸游三疊步在方言領(lǐng)悟咫尺天涯以后,已經(jīng)是一躍百丈,隨心所欲。
“這小子是誰,居然敢和陸師姐比試,他配么?”
“就是,等會看陸師姐一劍斬了他!”
見方言輕飄飄地站在陸紫菱對面,那些葬劍莊的弟子也不知是出于嫉妒還是不忿,心里和嘴上都將方言罵了無數(shù)遍。
“住口!一群不爭氣的東西,人家年紀(jì)輕輕就如菱兒一樣,踏足王者之境了,你們還有臉在這吵吵嚷嚷!他若不配,你們配嗎?”
一位藏劍莊的長老臉色漲紅地罵道,年輕一輩除了陸紫菱這個天之驕女,也就只有陸秀清能拿的出手。
其余弟子雖說不是一群膿包,但觀其一生,也就如此而已了!
“那個方言居然也是王者?”
在場眾人也只有剛才傳信的那名弟子知道方言的身份,聽到長老如此一說,心中已經(jīng)將方言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放在同等的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