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魅泱氣沖沖回了淺夏院,在琉璃居門口卻聽見憐兒正在哭泣,她哭著和小扇子說:“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們逼我的,她們喊了幾個男子,威逼我,我沒辦法,把主子從小到大的事情全都告訴她們了,可是,可是,我沒想到”
憐兒哭的越發(fā)顫抖,“我說了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如今我已不是清白之身,無顏茍活于世了”
小扇子也無可奈何,說:“等小姐回來再說吧,你先別哭?!?p> 夏魅泱此刻怔怔的站在琉璃居外。
下午,陰天,楚王府的冰蓮?fù)だ?,兩房妾室不知道在商量著什么,吃著上好的點(diǎn)心,說的眉飛色舞。
夏魅泱左手與腰間夾著一壇酒款款走來,右手捻著三個杯子,臉上笑容妖冶。酒壇十分小巧,上面還有櫻花的圖案,看上去十分新穎。
兩房妾室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目光謹(jǐn)慎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耍什么花招。
見她走近,還是起身行了禮,“王妃娘娘萬福金安”
夏魅泱笑著坐下,將酒壇和杯子放在桌上。她們狐疑的垂眸盯著她,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夏魅泱并未讓她們坐下,而是仍舊保持著妖冶笑容,聲音柔緩:“站著吧,本王妃不喜歡和侍妾平起平坐?!?p> 瑤心和安月都是恨恨對視一眼,目光像刀子一樣恨不得殺了她,她敢在她們面前擺王妃的架子。
可是她們商量了計(jì)劃,現(xiàn)在和她沖突,會前功盡棄。
如今安月身邊沒了心腹,只花了點(diǎn)錢隨意買了個便宜的鄉(xiāng)下丫頭,老老實(shí)實(shí)伺候她,頂不得什么大用。葉桃卻還死心塌地跟著瑤心,幫她一起出謀劃策。
瑤心還是忍不住嘲諷道:“王妃娘娘就是王妃娘娘,即使不受寵,那也是王妃娘娘?!?p> 夏魅泱笑的越發(fā)燦爛,沒有回嘴,打開了酒壇,新奇的芳香四溢,讓兩房侍妾有些好奇,“無魅閣的櫻花釀,只此一家?!?p> 說著將酒倒到三個杯子里,“嘗嘗”
瑤心和安月都被她的熱情驚訝到了,憐兒的事她還不知道?可是酒壇是剛開封的,莫非酒杯涂了藥?
她們做賊心虛,心里有鬼,但又不知道夏魅泱想干什么,瑤心主動說:“憐兒的事情……”
“憐兒怎么了?”夏魅泱打斷道。她面無表情,看上去真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兩個人心里各自斟酌著,她們無動于衷,夏魅泱自己飲了一杯,看著她們,笑道:“怕本王妃下毒”
安月一笑,“不敢,謝王妃娘娘賞賜”
說完也飲了一杯,雖然她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做,但是她不敢在這里明目張膽下毒,否則她也逃不脫干系。
“的確名不虛傳”安月笑著說。
“該你了”夏魅泱雖然是笑著的,可這目光分明帶著不懷好意。
瑤心拒絕道:“臣妾身子不適,不能飲酒”
夏魅泱看向葉桃,“你替你的主子”
葉桃面色緊張,對向夏魅泱凌厲的目光時,不敢推辭,手指發(fā)抖,雙手端起酒杯,徑直飲下了肚。
“這又不是毒酒,你怕什么”夏魅泱不悅道。
“是”葉桃跟著瑤心算計(jì)安月干過很多事,可是她發(fā)現(xiàn)這位王妃變得不一樣了,剛進(jìn)王府時看著還很好欺負(fù)。
夏魅泱臉上的笑容又濃了幾分,語氣很輕卻又很滲人,一字一句慢慢道:“本王妃,略懂醫(yī)術(shù),讓本王妃,替你把把脈?!?p> 瑤心摸不著她到底想干什么,不過她知道她自然不是真心替自己把脈。反正殿下不在這里,仆人也沒有,于是兇巴巴的說:“不必了王妃娘娘,不知道王妃娘娘到底想干什么,這里又沒其他人,何必惺惺作態(tài)?!?p> 夏魅泱沒說話,收起了笑容,獨(dú)自倒著櫻花釀,一杯又一杯,動作緩慢,似乎在等著什么。
瑤心極不耐煩,將桌上的杯子一把摔碎,安月一旁看著,等著這二人針鋒相對。
可是馬上安月就發(fā)現(xiàn)瑤心的脖子上長了褐色的斑,且是一大片一大片,馬上臉上也漫延開來,褐斑不均勻,顏色深淺也不均勻,看著極為惡心。
“啊~”葉桃也感覺全身的關(guān)節(jié)鉆心的疼,扣也不是撓也不是,只能感受著這種骨子里的疼痛。
安月捂著嘴后退,瑤心奇怪的問她:“你干什么,我怎么了”
瑤心只覺得脖子很癢,臉上也是,背上也是,伸手抓撓,可是發(fā)現(xiàn)手上竟然也……
安月躲到夏魅泱這邊來,對瑤心避之不及。
“你對我干了什么”瑤心痛苦萬分,全身癢的抓都抓不過來,妝容精致的臉因?yàn)轲W而扭曲。
“還不快幫我抓撓”瑤心怒視葉桃。
葉桃趕緊幫忙,卻發(fā)現(xiàn)手關(guān)節(jié)痛的用不了力氣,“啊~~”痛的她直啊啊直叫,“奴婢的手,好痛?!?p> “廢物”瑤心怒罵。
夏魅泱冷眼看著她們,漫不經(jīng)心道:“你連這杯櫻花釀都沒喝,本王妃能對你做什么呢?”
原本笑著的小臉變得十分冷峻,有種運(yùn)籌帷幄的冷靜。
安月擰著眉頭閉著眼臉上猙獰,抱著頭,感覺瑤心在晃動,一切景象都在晃動。
兩個人都開始自顧不暇,出現(xiàn)不同的奇怪病癥,可是這里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知道,楚王府太大了,這里太偏了,亭子在岸邊,右邊是一片遼闊的荷花池,開滿了荷花。
夏魅泱很有耐心的在這飲著酒,她原本想和她們和平相處的,她們偏偏不想。
瑤心的皮膚已經(jīng)被她自己抓破了,臉上也布滿血絲,原本干凈整齊的衣服因?yàn)樗淖弦惨律啦徽B頭上也奇癢無比。
她受不了了,哭著大喊:“你下毒,你好歹毒”
“你做的歹毒之事,本王妃可比不上,你該付出代價,憐兒的事,背后詆毀本王妃的事?!毕镊茹竺鏌o表情,已經(jīng)喝了大半壇櫻花釀了,蕭善說的沒錯,櫻花釀不會醉。
“你都知道了,給我解藥,不然我殺了你”瑤心此時已經(jīng)被癢折磨的生不如死了,什么都做得出來。
安月哭著問:“你對我做了什么”
她的頭昏昏沉沉,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了。
葉桃很識時務(wù),跪下哭著求饒:“王妃娘娘,饒了奴婢吧,手動不得奴婢還怎么活啊”
夏魅泱沒回答她,而是說:“受不了了就花錢消災(zāi),用你們?nèi)康腻X,買一個身體舒服”
安月最先問:“多少錢,我根本沒錢”
瑤心已經(jīng)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狼狽不堪,身上露出來的皮膚全身褐斑和血絲,她急切的說:“我給你,我給你,放過我”
“我說了,全部,嫁妝全都交出來吧,除此之外,月銀什么的,加起來至少有幾萬兩銀票吧?!毕镊茹蟮?。
“我給你,現(xiàn)在就給”瑤心哭著喊道,她再這樣下去怎么見人。
夏魅泱彈了一粒解藥給她服下,說:“只是暫時的,不能根治,敢?;痈腋鏍?,讓你生不如死?!?p> “是,是”瑤心身上的癢終于逐漸緩解,整理衣衫,灰心喪氣的去拿錢。
葉桃還不肯走,死皮賴臉的問:“王妃娘娘,奴婢……奴婢該死,您行行好,給奴婢一顆解藥吧,奴婢沒有那么多錢”
“你這個婢女扔了吧,日落之前把錢送到琉璃居來”夏魅泱吩咐道。
瑤心一把拽走葉桃,這個廢物。
“你就不怕我告訴太后”安月沒有她那般難受,還有力氣威脅道。
夏魅泱恬淡的笑了笑,“本王妃不會給你這個機(jī)會的”
安月落魄的大笑,她和瑤心斗了許多年,就這么栽在這個新來的王妃手上了。
夏魅泱也起身,拍了拍衣服,說:“日落之前把錢送到琉璃居來,本王妃也能找到你的家人?!?p> 安月心里陡然一驚,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竟然對她產(chǎn)生了害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