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聽戲
收到信的李蕓不明所以，但李蕓還是為越婉玲準備的衣裳，準備明天一早就帶過去。
夜晚當所有人都入睡，新來的丫鬟聽雨在黑暗里突然睜開眼，輕手輕腳下床，打開門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聽雨返回房間，剛關上門，就聽到身后傳來袖玉的聲音。
“聽雨，你去哪了？”袖玉半坐著，困倦地揉眼睛問。
聽雨語氣平穩(wěn)道：“茅房。”
袖玉也沒多在意，嘟囔了一句，“你知道院子里的茅房在哪嗎？”
話還沒說完，袖玉倒頭又睡著了，聽雨回到自己的床前合上雙眼。
次日清晨，李蕓早早起身，帶上越婉玲要求的衣裳前往約定的地方。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去，沁涼的水霧將李蕓還未完全清醒的頭腦涼醒。
李蕓和袖玉、聽雨來到約定的地方——建在水邊的一間小亭子，打眼望去，李蕓瞧見小亭子里站著一個體型纖細男子裝扮的身影，走近一瞧，李蕓才看清那人的樣貌正是越婉玲，只是此時的越婉玲風塵仆仆，一臉憔悴，可是一雙眼睛卻燁燁生輝。
“蕓兒?！?p> 越婉玲看見李蕓來了，忙上前，開心地抱了一下李蕓，如此親密的動作讓李蕓有些不習慣，好在越婉玲很快就松開了。
“淑嫻，你怎么穿成這樣？”李蕓對越婉玲身上的男裝發(fā)出疑問。
“這件事以后我再告訴你，我讓你帶的衣裳帶了嗎？”
李蕓點頭，帶著越婉玲回馬車上換衣裳，袖玉和聽雨在外面守著，李蕓幫越婉玲換下男裝，穿上自己帶來的衣裳，并為越婉玲簡單的挽了發(fā)髻。
“你還會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越婉玲看著小鏡子里自己的發(fā)髻感嘆道，畢竟作為官家子女，這些事哪用得了自己動手。
李蕓淡淡說道：“你忘了，我在寺廟呆了十一年，這些如果自己不會，還有誰能幫我？”
越婉玲撓撓頭，頗有些尷尬，李蕓卻不甚在意，彎腰在越婉玲腰間掛了一個香囊，越婉玲眼尖發(fā)現(xiàn)了李蕓額角不易發(fā)現(xiàn)的疤痕，看上去是最近才愈合，連忙問道：
“你的額頭怎么有一道疤？”
“不小心磕到了，沒事，過段時間就消了?！倍罄钍|看向堆在一邊的男裝，問道：“這些衣服你打算怎么辦？”
“扔掉吧?！痹酵窳犭S意道，之后又想起什么，說道：“對了，我的馬還栓在林子里?！?p> “不打緊，我讓聽雨去幫你牽回來?！崩钍|說完，掀開簾子和聽雨說了，聽雨按照吩咐朝越婉玲栓馬的位置走去。
出現(xiàn)一個生面孔，越婉玲免不得多了幾句。
“這是你新招的丫鬟嗎？”
半個月不在京城的越婉玲自然不知道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李蕓被皇后邀請進宮并且被賞賜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也還是有人知曉，一開始京城中的那些小姐們還想著借著李蕓的勢，能夠在皇后面前露臉。
可是很快，李蕓又受傷回府呆了半個月，那些小姐們當然是覺得李蕓得罪了皇后，所以這段時間李蕓的起落放在他人眼里，不過是一場波瀾，既然李蕓已經(jīng)無法進宮就也沒必要套近乎。
不過昨天李蕓再度受到賞賜，而且傳出接待外使的宴會上，皇后特意為李蕓留了位置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些小姐們會怎么想。
李蕓將這半個月發(fā)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把自己為救秦芽而昏迷一天的事草草帶過，越婉玲聽后，說道：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邀約，到那天你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p>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丟了皇后娘娘的臉面。”李蕓點頭。
這時，聽雨已經(jīng)牽著馬回來了，一行人坐著馬車返回。
路上，李蕓詢問越婉玲為什么消失了半個月，回來時還穿著男裝，越婉玲一時解釋不清，李蕓也沒想著越婉玲現(xiàn)在就告訴自己，就讓越婉玲先回去休息。
重新回到熱鬧的京城，越婉玲恍若隔世。
如今已是天光大亮，越婉玲嗅到街邊傳出的飯菜香氣，肚子發(fā)出‘咕嚕’一聲，李蕓掩唇輕笑，吩咐馬夫找一間飯館停下，讓越婉玲先填一下肚子。
馬車很快停在一間普通飯館門前，越婉玲填飽肚子，滿足不已，就在這時，她們聽到不遠處傳來唱戲的聲音，李蕓隨意詢問了一句。
“袖玉，這附近還有戲樓嗎？”
袖玉回答道：“好像是樂語樓，不過聽聞最近快要倒了?！?p> 越婉玲喜歡聽戲，遠遠聽著感覺不錯，聽到袖玉的話，不禁問道：
“怎么會倒了？”
“越小姐，像這種戲樓，沒有個財主撐腰，在京城是混不下去的，樂語樓初來便得罪了不少戲樓子，肯定受人排擠?！毙溆裾f的頭頭是道。
“沒想到梨園也有這么多紛爭?！痹酵窳岣袊@道。
李蕓不怎么會聽戲，不過看越婉玲一臉惋惜，便問道：“不如，淑嫻我們?nèi)ヂ犅?？?p> 聞言，越婉玲自然是十分樂意。
結(jié)了賬，一行人循著聲音來到戲樓，只見戲樓門可羅雀，分外冷清。
李蕓買了票進去，大廳里也只坐了二三人，邊聽邊搖頭晃腦，許是老主顧了。
小二領著一行人坐下，現(xiàn)在唱的這出戲是二郎神劈山救母，越婉玲一坐下就聽的入迷，聽到精彩處直接將自己荷包里的銀子全當做彩頭扔上去。
一旁的李蕓聽得云里霧里有些頭疼，起身走到一旁喘會氣，突然聽到一陣竊竊私語。
“不知道我們還能撐多久，沒了樂語樓，我們又能去哪？”
“我們現(xiàn)在都不如要飯的，沒了生計，以后怎么活？”
而后便是小聲啜泣，但很快，一個較為年長的聲音讓他們別哭了，再苦也不能讓同行瞧了笑話。
之后的話李蕓沒有聽下去，回到座位上，越婉玲并未發(fā)現(xiàn)李蕓離開過，李蕓望著臺上的人，伴隨著鑼鼓聲響起微微嘆了一口氣。
站在李蕓身后的聽雨卻聽到了李蕓的嘆息，垂眸看了李蕓一眼。
快到中午的時候，戲唱完了。
越婉玲意猶未盡，說道：“真不錯啊，可惜了?！?p> 李蕓眼睫輕顫，抬眸看向站在戲臺上久久不愿離去的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