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人而已,卓兄何必如此大的火氣?”
一點繁星從天邊亮起,拖著條長長的金色虹路,猶如彗星,瞬息落到了卓一凡面前。
來人劍眉星目,一身銀白長袍,隨意束起的長發(fā)懶懶的披在腦后,俊逸至極的臉上蘊著張狂的笑。
隨手一指劍氣將幾乎要了張家數(shù)十人性命的水藍色氣泡捅破,來人滿臉笑意的看著卓一凡道:“當(dāng)賣我一個面子,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不如何!”
卓一凡面無表情,動了動手指,卻也沒再真的動手。
“楊在野?你的面子值幾個錢?”
瞥了一眼沉睡在氣泡里的余笙,卓一凡目視著來人,淡淡道。
這個相貌年輕至極的人,竟就是小天才,天生不舉楊偉他爹!
“我的面子值幾個錢還不是你說了算?”
卓一凡說話不客氣,楊在野卻也不惱,雙手背在身后,看著卓一凡笑嘻嘻道。
“哦?”
卓一凡眉毛一挑,話鋒一轉(zhuǎn),看向余笙道:“你也是為他而來?”
“唉!”
楊在野嘆了口氣,星目之上,極為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有些哭笑不得道:“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被這小子打了,為這事我那婆娘在我耳邊都快嘮叨一夜了!”
“可他是我七色衛(wèi)府的人,不能給你!”
聞言卓一凡面色微冷,那股被收斂下去的殺意頓時又被釋放出來,齊齊凝聚在楊在野身上,將他的銀白衣衫吹拂的獵獵作響。
“一瓶上等水丹!”
楊在野伸出一根手指,目視著卓一凡,淡淡笑道。
“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我豈會因為些許私利出賣部下?”
卓一凡雙目一凝,黑云漸起,天幕變色,若有海浪自蒼穹中來,向著平頂山狠狠壓下,要將其徹底淹沒!
“一瓶特等水丹!”
“成交!”
楊在野面色不變,話音剛落。方才猶是一臉剛正不阿的卓一凡立馬變了臉色,笑意溫和,令人如沐春風(fēng)。
“這,這就賣了?”
在場所有人心中都猶如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如此場合下,一時之間,竟不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看這青衛(wèi)大人人模狗樣,可誰想骨子里,卻依舊滿是銅臭味。
在場眾人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這一切,各有各的心思,已經(jīng)有人在心底打算好,待此間事了,定要備上厚禮,去七色衛(wèi)府拜訪這位剛正不阿的青衛(wèi)大人!
卓一凡成交的爽快,令楊在野也是一愣:“這老小子,這是,吃錯藥了?”
別人不明就里,他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青衛(wèi)卓一凡,最為護短!七色衛(wèi)府可辦錯案,可殺錯人,可也絕不允許有人借此機會爬到七色衛(wèi)府頭上來。
清溪郡城所有到了他這個級別的人都知道,整座七色衛(wèi)府,就屬卓一凡最講理,也就屬卓一凡最不講理。
“那我可就要了啊?”
楊在野臉上猶有疑惑,試探著問道。
“你要便要,但,水丹拿來!”
卓一凡伸出一只手到楊在野面前,開口索要其先前承諾的那瓶上等水丹。
他的五藏境開啟的乃是水之秘藏,郡城楊家凝聚的特等水丹,即便是對他,都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給!”
楊在野沒好氣的吐出了一個字,翻手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個透明瓷瓶來,里面藏著一顆靈光閃閃,波濤洶涌的丹丸,重重塞到卓一凡手里。
水丹其名為丹,卻依舊是水。
可這水,卻是凝聚了一整條江河的水運精華在其中,煉化成這么一小枚波濤洶涌的丹丸。
但即便如此,水丹的厚重,也并非是一般練骨境武者所能托的動的。故而這么一枚小小水丹,其價值,能抵的上半座靈龜小世界!
卓一凡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看也不看,將那瓶水丹塞進空間戒指里,淡笑道:“現(xiàn)在,他是你的了!眾衛(wèi)聽令,隨我回府!”
后續(xù)趕來的藍衛(wèi)紫衛(wèi)們面面相覷,但還是選擇了聽令,向著卓一凡齊齊納頭一拜,上前將依舊昏迷不醒卻沒了大礙的張九祖等人扛起,便一個個的朝著七色衛(wèi)府所在的黑色堡壘奔去。
而卓一凡,卻并沒像他說的那樣帶著七色衛(wèi)府眾人一起離開,而是獨自一人找了個五人的角落,闔上雙目,于半空中盤腿坐下,就此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這老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楊在野一頭霧水,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遂把目光放到余笙身上來。
這個通脈境的小家伙究竟有什么秘密,兩個練骨中期的武者在這小子手里,竟連一招都走不過!
有趣!
楊在野有種預(yù)感,如果吃透了余笙,他得到的收益將遠比一瓶水丹大的多!
操控著自身元氣,楊在野輕飄飄落下,來到余笙身前,伸出白凈的手,揪著余笙胸前冥炎長袍的衣領(lǐng),輕松將其提起,拉到自己臉前。
冥炎長袍上燃燒著的能將金甲融化的淡淡冥炎,灼燒在楊在野手上,竟不能留下一絲痕跡,在火光中,反而將其手掌淬煉的更加玲瓏剔透。
“楊前輩,這小子是我族仇敵!若您能將他給我,我家老太君定會念您這份情!”
從窒息中緩過來的張斂復(fù)又走到人前,對著楊在野抱拳一拜,向其索要起余笙來。
“真是不識好歹!”
楊在野聞言一愣,提著余笙轉(zhuǎn)過身來面向張斂,目中冷光閃爍,手掌抬起,向著張斂輕輕一點。
一道巨大的金色劍氣頓時從他指尖射出,一劍向著張斂身上斬去。
瞬息之后,劍氣消弭,楊在野面無表情,提著余笙,又緩緩飛起。
“救你一命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了?你家老太君是半步五藏境又如何?說斬,也就斬了!”
楊在野如同自語,看著張斂冷聲道。
張斂面色蒼白,神色驚恐,朝著自己全身上下一陣亂摸,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缺少什么部件以后才稍稍松了口氣,銳氣不減的向著楊在野抱拳一拜,冷聲說道:“前輩這話,我會原封不動的帶給我家老太君的!”
“哦,那你盡管去說,剛好,我送了你家那該死不死的老家伙一份大禮,還需要你幫我送去呢!”
楊在野舔了舔嘴唇,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顯得有些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