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墨十分慶幸自己沒有絲毫猶豫就朝著教堂沖來,雖然這并不符合他一貫以來的謹慎作風,但若是因為擔心被狩靈人發(fā)現(xiàn)而在晚上一刻讓悲劇上演,他想必會因此而悔恨半生——雖然不知道這股情感為何如此強烈,但他絕不允許眼前這個肥腸滿貫,惡心至極的老東西傷害的水銀。
隨便想想,這也太糟了。
好在,糟糕已被終結(jié)。
當然,畢竟世界沒有萬全之策,此時他可以說是徹底與加爾分的教會宣戰(zhàn)了。
白染墨斜視著巴勃羅,反手召喚出漆黑的劍刃,緩緩走去,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做的徹底一點。
巴勃羅看著步步逼近的白染墨,心底頓時升騰出無邊的恐懼,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家伙顯然會要了自己的老命,他還不想死,便開始連滾帶爬的開始逃跑。
也是在這時候,大門被狠狠推開,在聽到這里的動靜后,那些守在門外的圣殿騎士與狩靈人終于才此刻蜂擁而至。
“主教大人!”一位圣殿騎士驚呼一聲,領(lǐng)著其他七個騎士拔劍跨步,擋在了巴勃羅身前,“您沒事吧!”
巴勃羅瞬間被他的戰(zhàn)士保護起來,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他的心中的緊張在此刻也瞬間消散了不少,但腰間立馬又傳來了陣陣疼痛。他悶哼一聲,忍著疼痛怒喝:“你看我像是沒事嗎,他是怎么進來的,你們在干什么!”
“抱歉大人!”為首的圣殿騎士眉頭緊鎖,他也不清楚為何這里會有人進來,要知道,圣所除了大門以外,其他的小窗戶頂多能爬進一只家貓。
而一位四級狩靈人則緩緩上前,作出了解釋:“主教先生,對方是從死靈界進來的?!?p> “死靈界?”巴勃羅微微一愣,雖然他并不懂得狩靈之法,但也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他是狩靈人?。俊?p> “應(yīng)當如此,他至少懂得狩靈之法?!贬黛`人右手拔出長劍,左臂拿起手弩,神色嚴肅,如臨大敵。
巴勃羅嘴角微微抽搐,完全不明白這樣一個人為什么要來攻擊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仇家雇傭來的殺手,他緊鎖著眉頭,頓時想到了幾個面孔——但究竟是誰,他想不出來。
“主教先生?”狩靈人呼喚了一聲,將巴勃羅拉回現(xiàn)實。
巴勃羅眉頭緊皺,放棄了思考,直接怒吼:“我管他懂什么奇怪的法子!他打斷了我對教徒的洗禮,是神的罪人,我以神在人間代表的名義命令你們,殺了他!”
圣殿騎士們的反應(yīng)迅速,一齊震聲高呼,“遵命,以天母之名!”
而四位狩靈人神色則極其謹慎,眼前的這個敵人從死靈界之中穿過,他們卻幾乎沒有察覺,這意味著敵人對死靈界理解必然遠超于自己,這就使得對方顯得深不可測——盡管狩靈人們并沒有從白染墨身上感受到“掌控能量者”應(yīng)有的獨特氣場。
此刻白染墨與水銀仍然身在暗處,因為大門被打開,外面的光芒更勝一分,所以那燭火已黯然無色,兩人的身形也得以隱匿在黑暗之中,難以被察覺。
水銀微微喘息著,她心中微顫,粉拳緊張的握起,美眸望著白染墨的身影,閃爍出縹緲的神色,不知是因為心弦被挑動,還是因為此刻的情景而感到擔憂——亦或二者皆有。
“以天母之名!”只見圣殿騎士們高呼著向前沖刺,他們厚重的大劍與堅實的鎧甲讓他們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無人可擋,每一個圣殿騎士都堅信著自己是教會堅實的武器,是為神而戰(zhàn)的騎士!
力量與信仰融合在一起,這兩股力量讓他們難逢敵手——不過這次除外。
只見白染墨反手抽出漆黑的劍刃,他能清晰的看見前方的騎士揮舞大劍的軌跡,就好像是拉慢了八倍的速度。
“真可憐。”白染墨微微搖頭,圣殿騎士的信仰都是真實的,他們心思純正,堅信正義——只不過他們的信仰是被洗腦出來的,他們所理解的“正義”是被人為塑成的,扭曲的“正義”。
在圣殿騎士難以置信的目光下,白染墨用著猶如鬼魅般難以置信的速度側(cè)身,躲過了揮下的巨劍,反手斬出漆黑的劍刃!
這一次,圣殿騎士無往不利的鎧甲如土殼般崩裂,劍刃猛的切入肉身,抽血而出。
一剎那,圣殿騎士的身軀噴出血花,順著沖刺的方向狠狠摔倒,擦著地面翻滾而出,金屬鎧甲與地板摩擦火花,鮮血拖延一地。
白染墨揮手甩去漆黑劍刃上的鮮血,抬頭看向那些仍一往無前的騎士。
“抱歉,”白染墨的眼眸閃過寒光,“你們代表不了薔薇天母?!?p> 下一秒。
白染墨如幻影般沖刺而出。
他拖劍卷風,揚塵飛沙!
那狂瀾之勢,如山海呼嘯!
七位騎士仍悍不畏死的沖鋒,而四位狩靈人則怔然愣住,他們的瞳孔聚縮,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敵人何等恐怖!
“撤退!”混亂之中,不知是那位狩靈人大喊了一聲。
他意識到自己不敵,然而為時已晚——
只見白染墨猛地甩出漆黑觸手,瞬間將這位狩靈人纏住,狩靈人雙眼一怔,開始奮力的掙扎,然而他所作的一切都絲毫無法撼動那漆黑的觸手,每一次動彈,都只會讓觸手更加用力的捆住他。
然后下一秒,白染墨猛地揮動觸手,狩靈人就像是流星錘的錘頭,猛地砸在一旁掛箭上弩的狩靈人身上,那巨力龐大,將兩個狩靈人生生砸入了墻壁之中,震的墻壁轟然發(fā)抖。
與此同時,白染墨飛速揮舞漆黑劍刃,每一劍都濺起鮮血飛舞,圣殿騎士猶如農(nóng)田稻草般被收割!
只是一個剎那,巴勃羅身邊的戰(zhàn)士只剩下兩位汗流浹背的四級狩靈人。
“該死!”一位狩靈人怒吼一聲,猛地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奇怪的黃色石頭,石頭丟出,瞬間亮起一陣耀眼白光,然后那光化作長矛沖刺而出,卷起一陣煙塵!
白染墨眼眸微動,“哦?”
他未曾見識過這樣的本領(lǐng),只是依照戰(zhàn)斗的本能揮出漆黑的劍刃,劍與長矛交鋒,那一刻光芒綻放——
瞬間,劍鋒將光鑄長矛斬碎!
猶如殘屑般的光斑散落一地。
“什么!”狩靈人怔然退后,不敢相信自己最強的殺手锏會被如此輕易化解,而白染墨已經(jīng)跨步上前!
劍刃穿透狩靈人的胸膛,頓時鮮血噴涌。
僅存的一個狩靈人狼狽的后退,慌亂之中竟然想要逃離此處。
白染墨揮手,劍刃頓時增長數(shù)米,將最后的狩靈人攔腰截斷!
巴勃羅怔然望著那散落一地的內(nèi)臟與鮮血,臉色已然煞白一片。
“喂。”白染墨輕輕拍了拍巴勃羅的肩膀。
巴勃羅頓時渾身一顫,連滾帶爬的跑出幾步,勉強轉(zhuǎn)身,眼里盡是驚恐之色,“你……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我在斬草除根,”白染墨揮劍,抵著巴勃羅的脖頸,冷眼似刀,“你最好告訴我,像你這樣的敗類主教究竟還有多少個?!?p> 巴勃羅看著那隨時能殺死自己的減弱,嘴角抽搐,瞳孔聚縮,喉嚨發(fā)抖的顫聲說道:“冷……冷靜朋友,與教會為敵可并不理智,咱們無冤無仇,你沒必要這樣做……”
“無冤無仇?”白染墨反問。
巴勃羅怔然,猛然看向了遠處的水銀,意識到了什么,立馬說道:“你想要那女人隨便拿走!你還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搞得到全都給你,無論錢還是女人,怎么樣,我立馬給你五千金……”
“回答我的問題,”白染墨的劍刃劃開了巴勃羅的皮膚,“你這樣的主教還有多少個?”
“我……”巴勃羅汗如雨下,“什么叫我這樣的主教……”
“你這樣打著薔薇天母的名義,粉飾以神圣之名蠱惑凡人,愚弄世人的家伙。”
“什么……”巴勃羅怔然,他顫抖的說著,“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教宗賜予的權(quán)利,我——”
“嘖?!卑兹灸⑽⑦粕啵鋈灰庾R到,這個該死的家伙全然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在哪里,長久以來的特權(quán)思想早已經(jīng)腐朽了他的腦子,這樣下去白染墨問不出任何東西。
而恰恰就在這時。
“主……主人……強敵要來了……”魔靈的聲音忽然傳來,它在白染墨的體內(nèi)低吟著,“是……是發(fā)現(xiàn)咱們的人……”
白染墨聞言眉頭微皺,時間緊迫,他只能微微撇嘴,放棄了詢問,直接抬劍,低喝一聲:“你還是去死吧?!?p> 那一刻巴勃羅的眼眸瞪大,死亡的恐懼瞬間將他籠罩。
那劍刃就像死神。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失去生的希望,在此刻便全然沒有了理智。心底只剩下無能的狂怒與不甘。
他傾盡全力的嘶吼咆哮著,“你這家伙,如果你殺了我,就等著教會的怒火吧!你承受不住!你在觸怒薔薇的天母!你在與神在人間的使者作對!”
那吼聲巨大,環(huán)繞在圣所之中,回音不絕。
“不好意思,”白染墨神色寧靜,“薔薇女神的使者——”
他手起刀落,鮮血飛濺。
“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