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是那個倒下的家伙的朋友嗎,還是說一個早就記恨自己的人?
阿爾菲不知道,他摸不清楚眼前這個家伙的身份,只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滔天氣勢,那仿佛凝聚成實質(zhì)的憤怒足以洞穿他的靈魂。
于是阿爾菲的身軀之上再一次燃燒起熊熊烈焰,幽綠的火光仍耀眼無比,然而較之先前,仍然弱了一分,與白染墨的戰(zhàn)斗終究耗去了他大半的能量。
但江北岳可是全勝而來,只見他猛地沖出,猶如炮彈般砸向阿爾菲!
那一刻兩人撞擊在一起!
頓時,兩人戰(zhàn)成一團,難分難解。
“你這家伙,真的以為正面能夠打得過我嗎!”阿爾菲咆哮著,克里馬斯會被擊飛全然是因為偷襲,正面對抗,眼前這個家伙還不如那個能召喚黑爪的人。
然而此時阿爾菲自己體力也已經(jīng)驟降,只能勉強與江北岳戰(zhàn)平,二人戰(zhàn)斗波及四周,只見青石地面之上炸開一個又一個坑洞,大氣之中也隨之響起數(shù)道破空之音!
江北岳猛地一拳砸在阿爾菲格擋的肩膀之上,“你膽子很大??!敢這么和我說話!”
阿爾菲咬緊牙關(guān),眼前這個家伙就像是有著無窮無盡的體力一樣,如此下去,自己必然會漸漸落入下風。
于是他大喊。
“克里馬斯!”
此時,克里馬斯勉強站起,大口喘息著,剛剛江北岳偷襲的一擊讓他差點背過氣去,直到此時才勉強恢復元氣。
他凝視著江北岳,全然不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瘋子是什么人,那家伙和剛剛被擊倒的混蛋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狩靈人的氣息,甚至沒有奇怪的能量,也和死靈界沒有任何聯(lián)系,全憑著一股蠻力在戰(zhàn)斗。
這還是人類嗎?
他不知道,只能咬緊牙關(guān),猛地沖上去!
那白色的光芒頓時再次亮起,江北岳瞬間陷入了腹背受敵的情況之下。
江北岳眉頭微微皺起,瞬間明白了白染墨是如何被擊倒的。
“我還納悶,你們這水平怎么打得過白染墨!”側(cè)身躲過阿爾菲的一拳,江北岳猛地轉(zhuǎn)身,對著克里馬斯沖出一拳,“敢跟我來二對一嗎!”
那一拳卷風,怔然與克里馬斯撞擊在一起!
頓時四周卷起道道狂風,克里馬斯微退一步,暗自叫苦!
然而,在這一刻,江北岳將背后暴露在阿爾菲面前!
他趁機一拳打在江北岳的后心!
“唔!”江北岳硬撐一擊,忍痛撤開,與兩人拉開距離。
阿爾菲與克里馬斯再次站在一起,兩人與江北岳對峙在一起,戰(zhàn)局再一次變得搖晃。
江北岳嘴角微微抽搐,這兩個家伙他想要干翻一個不是問題,但兩個一起的話……
問題有點麻煩了。
江北岳緊緊握拳,咬緊了牙關(guān)。
而下一秒,阿爾菲與克里馬斯同時沖去!
江北岳徹底被壓制,戰(zhàn)斗仍然是被動的,但他咬牙關(guān),死死撐住,目光不是瞟向白染墨。
……
與此同時。
南街。
蝰蛇越過大門,朝著爛牙沖去。
他的雙眼顫動,渾身上下每一根毛孔的戰(zhàn)栗的立起。
當爛牙看到蝰蛇極其慌亂的沖來時,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蝰蛇被掉包的錯覺。
“怎么,調(diào)查清楚那響聲是怎么回事了嗎?”爛牙問道。
灰雀與花蝶也饒有興趣的抬起頭,看向蝰蛇。
“頭,”蝰蛇喘息,抬眼,眸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是教區(qū)那邊……”
“教區(qū)?”爛牙一愣。
灰雀與花蝶也面面相覷。
“教區(qū)怎么了?”花蝶問。
蝰蛇:“教區(qū)的鐘樓……塌了……”
“???”花蝶瞪大眼睛,長大了嘴,“因為什么啊?老化了?”
“不可能,”灰雀看出了蝰蛇眼中的神色,意識到了什么,嚴肅的追問,“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情嗎?”
蝰蛇點頭,顫聲開口:“是,白染墨……是他干的……”
“白染墨?。俊睜€牙一怔,轉(zhuǎn)頭瞪向花蝶,“花蝶,你的姑娘不是盯著他們的旅館嗎!”
花蝶怔然搖頭,“我的女孩可沒有帶回來過任何消息。”
爛牙嘴角抽搐,鋸齒狀的牙齒上下摩擦,最終只得再次看向蝰蛇:“白染墨一個人把鐘樓拆了?”
“頭,他在與兩位七狩靈戰(zhàn)斗。”
“?。俊?p> “戰(zhàn)斗的過程中,他們把鐘樓打塌了……”
“停,等等,”爛牙捂住額頭,“白染墨和七狩靈打了起來?!?p> “沒錯,同時和兩位?!?p> “白染墨,他能一個人打七狩靈里的兩個!?”爛牙仍難以置信。
蝰蛇點頭,“我離開的時候,白染墨還和他們勢均力敵,如果是一對一,七狩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什么……”爛牙雙眼頓時閃過茫然一片,“你確認這是真的?”
蝰蛇:“我親眼所見?!?p> 灰雀眉頭皺起,緊緊握住手杖,“這樣來看,考倫斯教會或許真的是白染墨的朋友,不然白染墨沒有理由攻擊他們。
“真是意料之外,白染墨竟能夠?qū)蛊哚黛`,他究竟是什么人?!被胰杆妓髦?,腦海之中回憶起了白染曾對他說過的話。
“我要讓天空放晴?!?p> 現(xiàn)在看來,這也許不是隨便說說吧……
爛牙眼眸微動,似乎整費力的思考著什么重要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候,忽然一個女人緩緩走來。
花蝶一愣,這是他的人,專門監(jiān)視白染墨所在的旅館。
“大人,有消息。”女人微微俯首。
花蝶微微撇嘴,“你來晚了,我們已經(jīng)知道白染墨離開旅館了!”
女人一愣:“白染墨?”
“怎么?”花蝶眉頭微微挑起,“你不是為了這個來的嗎?”
“大人,我們看到的,是江北岳離開了旅館啊……”
“什么???”花蝶怔然,“這是什么時候!”
“二十分鐘前……”
眾人一愣,二十分鐘前,正是鐘樓倒塌的時候!
“他去了哪里?。俊被胰干裆珖烂C。
“教區(qū)?!?p> “他是去找白染墨嗎……”爛牙思索。
而這時候,忽然又有人沖來,這回是蝰蛇的人。
那人說道:“大人,我們的探子帶回消息,江北岳攻擊了直接攻擊了教區(qū)的衛(wèi)兵,打了進去?。?!”
“什么???”灰雀眼眸顫動,這意味著白染墨和江北岳公然向教會開戰(zhàn)!
這一瞬間,道道思緒自爛牙心中奔騰升起!數(shù)以千萬計的念頭如流星般劃過她的腦海!
“灰雀!”爛牙當即作出了判斷,“你帶上人,迅速封鎖加爾分領(lǐng),一只鳥也不能放出去!”
灰雀瞳孔聚縮:“大人,你是要——”
爛牙揮手打斷他:“花蝶,將這件事稟告領(lǐng)主,告訴他我們該動手了!”
花蝶一愣,瞬間清醒:“您說的動手是指……”
爛牙沒有回答讓他,而是直接看向蝰蛇:“你叫上鬣狗,以及爛牙幫所有成員,我們跨過長河,直攻教區(qū)?。?!”
那一刻,在場所有人,只感到晴天霹靂。
平靜了十幾年的加爾分,如今風云將至——
……
教區(qū),中央廣場。
白染墨怔然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那死寂的天空從沒有變化。
而黑色的紋路正蠕動著,將他的胸口的傷治愈。
“我的主……”魔靈呻吟著,“活下啊……不要逝去……”
那黑色紋路治愈的速度越來越快,外傷肉眼可見的愈合著。
終于。
傷口消失,緊接著——
白染墨原本失去意識的雙眸,漸漸恢復了神采!
不知多久,他聽見了大氣顫動的聲音,他聽見了青石崩裂的聲音。
在某一刻,他渾身一顫,涌出一口鮮血。
“呼呼……呼呼……”白染墨突然劇烈的喘息,捂著額頭,怔然坐起。
他的記憶來停留在青色拳頭落下的那一瞬間。
而這時他抬頭,看見江北岳死死擋住敵人攻擊的模樣。
那一刻,他意識到了什么。
江北岳救下了他,現(xiàn)在正與兩位狩靈人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
思緒至此,白染墨就要上前。
而這時,一道聲音從心底傳來。
“主人……咱們快走吧……”魔靈顫聲低吟,“您……您受傷很重……不能再打了……”
白染墨眉頭一皺,眼神閃過一片鋒芒,絲毫不聽勸阻,直接站起。
然后只感到渾身一陣刺痛,那痛苦刺骨鉆心,要將他靈魂撕裂。
正如同魔靈所說,他只是外傷剛剛恢復,那穿透自己身體的損傷還未消失。
但是——
“主人……您不要……”
“閉嘴,”白染墨嘴角抽搐,悶哼一聲,硬是站住。
“主人……讓您活下來……就盡全力了……咱們不要吃眼前虧……趁現(xiàn)在離開這里……”
白染墨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盯著江北岳,在那混亂之中,二人視線在一瞬間交匯。
那一刻江北岳的眼中閃出了光。
“主人……咱們等我吞噬更多東西后……再回來復仇…………”
“你讓我拋下江北岳?”
“我……”魔靈怔然,“可……主人……您已經(jīng)……”
白染墨絲毫不顧,就當那呼喚都是耳邊的廢風,雙臂驟然化作漆黑長劍,一躍而起!
“主人——”
任憑呼喚。
白染墨也不會回頭。
這一刻,狩靈人背著對他!這一刻,江北岳嘴角翹起!這一刻,失衡的天平被狠狠拉回!
那時候,白染墨已經(jīng)絲毫不顧那刺骨的疼痛!他奔馳在青石之上,卷風疾走!他渾身綻放漆黑的氣流,如地獄蘇醒的厲鬼!他在最后一刻高喝,向前刺出漆黑之刃!
他只吼出!
“死!?。。。?!”
瞬間,憤怒的吼聲在蒼穹下綻放!
瞬間,白染墨抗住撕心裂肺的痛!
瞬間,刀刃卷起遮天蔽日的氣流!
然后,在下一秒——
噗?。。?p> 怒劍穿透克里馬斯的胸口?。?!
劍氣震開鮮血萬千,染紅滿地殘花碎蔓,在斷首的薔薇圣象下,如巨龍長鳴!
直至,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