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遠點!??!”
那一聲怒吼震動空間,纏繞著幽藍色火焰的巨劍撞擊在巨掌之上!
白染墨怔然。
只見幽藍色的火焰彌漫四方。
那是一股無比龐大能量,它的釋放毫無技巧,無比粗暴,但卻沒有波及到白染墨絲毫。
原本勢不可擋的巨大手掌被幽藍光火掀起,一道人影立在白染墨身前,他手持暗金色巨劍,宛如山岳般堅實。
墓王納特怔然愣住,隨后數(shù)十個頭顱一同凝視向江北岳。
“你是……什么人!”墓王納特收回手掌,怒喝一聲,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類竟然將他的手掌灼傷。
而且,這樣一個陌生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納特完全想不出一個解釋。
而此刻,江北岳則凝視著納特,向前踏出一步。
“爺姓江,名北岳,”他用暗金巨劍指向墓王頭顱,“為了殺你發(fā)育好幾年了!”
他話音落下,一道藍色火焰猛然掀起,沖向了納特。
在那藍色火焰之下,白染墨微微怔住,恍惚的望著眼前這一幕,一股陌生與熟悉混雜的感覺涌上心頭。
眼前的人,是誰?是江北岳?但,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遠處,廢墟之中,肖恩目瞪口呆,“不是,這小子怎么沖出去了!”
他不明白江北岳為什么要這樣暴露自己的行蹤,為什么?難道僅僅為了救下那個人?
那么,那個人是誰!?
白染墨震驚過后,試探著開口,“江北岳?”
“好久不見,”江北岳背對白染墨,“我感覺自己在做夢?!?p> 白染墨眼眸顫動,“我也差不多,你為什么在這兒?”
江北岳微微聳肩,“額,這說來話長,我——”
他話未說完,墓王納特猛地將數(shù)根長腿刺入大地,“人類……接二連三的……你們……都應該消失!”
這攻擊打斷了江北的思路,他猛地舉起巨劍,然而卻沒有看到攻擊。
“嗯?”江北岳愣住,他并不知道納特將骨腿刺入地面有什么效果。
但肖恩知道。
“別愣著!”肖恩一躍而起,沖到江北岳身邊,猛地扔出一塊金色咒石,一道巨大的金黃屏障瞬間將三人包裹!
地下沖出的骨刺剛好被抵擋在外,在骨刺劇烈的沖擊下,盡管黃金屏障劇烈顫動,但卻始終沒有破碎。
肖恩微微一愣,“嗯,擋住了?”
肖恩本來只想要讓屏障抵擋片刻,隨后親自來擊退骨刺,卻沒有想到那些骨刺連屏障都沒有擊穿。
這是怎么回事?墓王納特怎會如此孱弱?
“他已經(jīng)油盡燈枯,”白染墨咬緊牙關,提醒道,“和我一樣。”
肖恩微微愣住,看向白染墨,“你一個人吧納特耗到油盡燈枯?”
“沒錯!”白染墨狠狠點頭。
兩人都不認識對方,但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默契。
他們都要干掉墓王納特。
“肖恩先生,”江北岳握緊巨劍,渾身火焰暴漲一分,“這是殺死墓王的機會!”
“說得對,這機會千載難逢,”肖恩思考了片刻,反手捏碎一塊咒石,“咱們上!”
只見肖恩渾閃爍金黃光芒,神圣無比,猶如奇跡!
“這就對了!”江北岳同樣捏碎一顆幽藍咒石,渾身火焰高漲。
那一刻,兩人猶如金黃與幽藍的流星,一同朝墓王沖去!
“混蛋……人類……”墓王納特的思緒被憤怒充滿,兩只巨掌如山岳般砸下!
但只見幽藍與金黃的光芒各自抵擋住一只巨掌,直接壓住了納特攻擊!
下一秒,金黃與幽藍的光芒同時高漲,竟然將納特震退!
納特怔然,數(shù)十個頭顱同時顫動,“怎么……可能……你們……這群人類……”
“這家伙,現(xiàn)在恐怕連半成力量都沒有,”肖恩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那個人說的沒錯!”
“當然,他剛才可是跟白染墨打了一架,”江北岳猛地揮起巨劍,一道月牙狀的藍色火焰沖出,轟擊在納特的胸口!
肖恩微微一愣,眼角余光瞟向后方,白染墨?
那個人就是白染墨?江北岳的摯友?
此刻,白染墨怔然望著前方,墓王納特被金色與藍色的光芒夾擊在一起,不斷的退縮,身軀之上開始出現(xiàn)道道裂痕,轉眼又有數(shù)個頭顱被擊碎。
而這一切都是江北岳與另一個自己并不認識的男人做到的。
江北岳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那幽藍的光是什么,那個中年男人又是誰,這一切究竟是——
“狩靈人的招數(shù)可真好使!”江北岳大笑著,一劍將沖來的骨刺斬斷!
“這只對死靈與深淵格外有效?!毙ざ鞣词帜鄢山鹕拈L槍,全力投擲而出!
那金色長槍瞬間刺穿墓王納特的胸口,讓那巨大的身軀猛然顫動!
在金色長槍出現(xiàn)的那一刻,納特猛然認出了肖恩,這金色長槍他記憶猶新,至今也不會忘記,“是你……你竟然……還活著!”
納特終于回憶起了,眼前這個散發(fā)著金色光芒的男人,在百余年前,曾經(jīng)與數(shù)位狩靈人一同討伐他,納特從未將那群螻蟻放在心上,因為當時他只用了七成力量就將那群人剿滅殆盡。
然而——
“多虧了你那么自大,”肖恩眼中竟然閃過一絲猩紅,“我才茍活至今!”
他又一次召喚出金色長槍,而江北岳也跟著凝聚出一股龐大的藍色火焰!
下一秒,那金色長槍與藍色火焰一條釋放而出,兩股力量混雜在一起,瞬間將納特吞噬!
“唔嗚嗚嗚?。?!”納特悶哼著,此刻力量衰竭的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再去戰(zhàn)斗,這樣下去,他會被徹底泯滅!
“不……不要……”納特嘶吼著,“饒了我……我愿意做你們的奴隸……”
在意識泯滅的威脅之下,納特竟然瞬間喪失了斗志,開始猶如敗犬一般求饒。
然而這毫無意義,那金光與藍火沒有一絲一毫的削減,在那龐大的力量之下,納特的手掌開始漸漸化作粉末!
“這就是墓王納特嗎?真是有夠好笑的!”江北岳大笑著,藍色火焰再次高漲!
在兩股力量下,納特渾身都開始顫動,骸骨逐漸崩裂,裂痕猶如蛛網(wǎng)般擴!
“啊啊啊……啊啊啊……啊……”納特嘶吼著,痛苦的哀鳴著,這是他最后發(fā)出的聲音。
緊接著,在劇烈的沖擊下,那龐大的骸骨徹底被碾碎,化作滿天灰燼!
隨著金色的光芒與藍色的火焰退去,納特的身形徹底消失,只在那滿天余燼之中留下了一顆漆黑至極的頭骨,而那頭骨墜落在地面,眼眶之中的火焰也在這一刻消散。
江北岳咧開嘴角,輕笑一聲,“就這?”
“油盡燈枯啊,”肖恩雙眼微微瞇起,“真的是如此,哈哈,他死了,納特死了,我把他干掉了,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肖恩忽然開始狂笑了起來,那笑聲癲狂無比。
江北岳微微一愣,在那癲狂之下,他看出了一股無比暢快的喜悅,那是被壓抑了幾百年的愁悶,在一瞬間被釋放而出的狂喜。
江北岳:“肖恩先生,你果然不情愿被困在這里的。”
“或許吧,”肖恩笑著笑著,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身后的白染墨,“這要謝謝你那個朋友,沒有他,墓王納特可不會被咱們這么輕松的干掉?!?p> “當然,”江北岳點頭,但緊跟著話鋒一轉,皺眉道,“但是,他怎么會來這里?!?p> “你不知道?”肖恩微微一愣。
“不知道啊,我挺納悶的,他突然就掉了下來?!苯痹酪荒樏H弧?p> “?。俊毙ざ鳚M臉問號,“這什么情況?”
“這就要問他了?!苯痹揽聪蛄税兹灸?。
遠方,白染墨正感覺一陣迷幻,仍未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腦海里回憶著剛剛數(shù)分鐘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他與納特墜落至此,然后,竟然遇見了江北岳!?
接著,江北岳和一個陌生人聯(lián)手直接殺死了納特。
這一切太過不可思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白染墨扶著額頭,眉頭緊鎖,沒有一丁點頭緒。
而這時候,他體內(nèi)的魔靈忽然開口,轉移了白染墨的注意力。
“主人……我的王…………快……快去吞噬……”
“吞噬?”白染墨微微愣住,“納特的遺灰嗎?”
“不……”
只見那魔靈從白染墨的胸口沖出一只手臂,死死指向灰燼之中那顆漆黑無比的頭骨。
“我的王……吞噬那東西……那……那就是……吸引著無數(shù)死靈的東西……快……吞噬……”
白染墨微微一愣,看向那漆黑的頭骨。
這一刻,他怔然呆住,死死盯住那漆黑的頭骨,連視線都無法移開。
白染墨的眼中,那顆漆黑頭骨有著一股無比誘人的氣息,白染墨的心神瞬間就被勾住,一股對漆黑頭骨的渴望占滿了他的腦海,這就像干渴數(shù)天的人望見了清泉一般,那是一種來自本能的,壓倒一切理智的欲望,在那強烈的欲望之下,白染墨的雙眼變得空洞無神,心中只留下了一個念頭。
吞噬那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