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王修的余黨已經(jīng)盡數(shù)消滅,這”
葉簫帶著滿身的鮮血等候眼前的帝王做出決策,剛剛經(jīng)歷廝殺的宮內(nèi)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原本毫無征兆的天空忽然雷聲大作,大雨就這樣傾盆而下。
祁連墨將王沄抱起,掃視了一眼那些躺在地上魂歸地里的將士,后又將視線轉(zhuǎn)到雖站著卻早已體力不支的將士們。雨水順著他的眉眼處滑落,帝王的嗜血在這一刻盡情顯露。
“丞相府男丁一個不留,女眷充入賤籍,發(fā)配邊關。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一個不留。”
……
“皇上,睿王此刻已經(jīng)被云城主扣押在御書房外,還請您下令?!贝丝逃鶗績?nèi)葉蕭看著窗邊的帝王。
“王叔,你說自古以來為何總有那么多人喜歡這個位置。無論是外族還是自家兄弟都能那般狠下心,忽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親情可言?!?p> 這時候的祁連墨褪下了一開始的狠辣,流露出了一絲無助。
“皇上不必為那些事憂心,只要葉蕭在一天,就會護著你一天?!笨粗矍斑@個算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人,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祁連墨聞言,臉色稍緩。
他忽然想起了小時候他和睿王一起被父皇體罰,后來他還偷偷的給自己帶吃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當年那個跟在他身后的人謀生出了逆反之心。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先前的無助已經(jīng)演變成了無感。
“奪去封號,貶為庶民。永遠不能再回京?!边@是他最后的忍耐,就這樣吧!
“對了,叫云烈進來?!?p> ……
夏季原本酷暑,然而云城的地理位置使得它有著獨一無二的優(yōu)勢。天氣倒是沒有那么炎熱。
云府里的冰塊也被云夫人吩咐下人們拿了許多來云沐伊的房中,沒有讓她受熱。
這幾日又吃了云宴從尚云寺讓十一帶回來的藥后,云沐伊的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
原本是沒有什么事,卻在云烈回來后發(fā)生了一件事差一點便讓云沐伊快痊愈的病情陷入絕境。云烈已經(jīng)外出了許久,昨夜才趕回來。
這剛一回來云宴便被他叫去了書房直到第二天一早父子倆也沒從書房出來。
“爹,京城現(xiàn)在的局勢如何?”云烈詫異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雖說早就知曉他一向機敏過人??涩F(xiàn)在京城的消息已經(jīng)被全面封鎖,他居然還能知道??磥硭诰┏且不诵┬乃迹技按诵牢康男α诵?。
“宴兒,如今京城的局面已經(jīng)在漸漸修補回來,丞相一家無一幸免?!?p> “帝王雖年紀尚幼,可那份心思絲毫不略于先皇。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我這些日子的去處,那為父也不再瞞著你。”
祁連墨居然知道了云沐伊的身世!這可真是出乎云宴的意料,他也是前不久見到南王妃這才有了一絲懷疑。
“爹”
云烈知道他要問什么,抬手示意他別說話。
“宴兒,那位后來單獨召見了我。你知道他怎么說的嗎?”想到年輕帝王在收拾好現(xiàn)場后坐在皇位上說的話,云烈有些寒涼。
他還能怎么說,云宴早些年便知道他的野心,那時候不知身份是多么的絆腳,而如今……
那夜雨下得很大,云烈記得睿王的兵力已經(jīng)快進入皇宮。而在他率領的軍隊已經(jīng)快要抵擋不住時,幸虧南王的兵力來得及時。
后來他帶著睿王進宮,老遠便看見在大雨滂沱中站立的帝王,手中抱著皇后。原本以為他會有一絲對她的憐惜,饒恕那些府中的幼弟幼妹。
“發(fā)配邊關”
原以為這樣就算了,可接下來的話讓他對帝王的心又有了新的認識。
“一個不留”
好一個一個不留,原本想要投降的將士最終只在那夜留下尸首。
可讓他真正寒涼的是后來他召見自己時說的那句“永遠不要帶著你的女兒來京城,永遠?!?p> 原本還有些驚訝他是怎么知道的,接下來解了疑惑。
“我去過了云城,也見到你云府的小姐。原本我是想查明然后給王叔他們消息,可現(xiàn)在我忽然改變主意了?!?p> “要是被南王府的人找到她便是當年的小郡主,那下場就不用朕多言?!?p> 云烈從御書房里出來,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夜,那場大雨沖刷了上半夜留下的不堪??稍臼乔逍碌臍庀⒋丝虆s還是那般腥。
……
云宴從書房出來,爹說已經(jīng)向皇上遞交了信。他準備辭官回鄉(xiāng),帶著娘親回去。
那么自己呢?
“誰”
察覺到有動靜后一個閃身,卻看到了。
“云宴,這是真的嗎?”
云沐伊原本是想著來書房叫云烈他們?nèi)ズ笤?,云夫人剛剛做了一些綠豆湯。這種天氣配上一碗綠豆湯不知有多美好!
“我”
其實自己是知道這是真的了,不是嗎?
原來一直以來,那個對自己很好的人便是自己的表哥,那這般說來,她便是當年南王府丟失的小郡主。
“云沐伊,不要想太多。爹爹,娘還有許多人都在愛著你?!痹蒲邕€以為她是因為忽然發(fā)現(xiàn)住了這么久的家不是家,有些心疼她。
云沐伊確實有些難過,畢竟這么多年雖知道自己不是云夫人親生的,但她還是想一直在云府。
“那么你呢?”
“什么?”
細聲細語的,云宴沒聽清。
“大哥,我們叫爹爹去喝綠豆湯,這個季節(jié)喝最好了,再配上冰塊?!彼查g又變回了那個小丫頭,拉著云宴的袖子。
雖說不知為何忽然小丫頭便又回到了像沒事人似的,但看著她這樣便也沒再說什么只是牽住了她的手。
……
“伊兒,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這怎么發(fā)愣??!”云夫人見女兒有些呆愣,關心的問道。
“娘親,我沒事。就是覺得還是您做的東西好吃,要是以后吃不到”
“這孩子,說什么胡話。想吃娘就天天給你做,這又不是什么絕佳珍寶?!泵嗣畠旱念^,樂呵呵的。
“夫人,府外來了個人吵著要見城主。”紅袖從外面進來,卻看見主子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