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三個人在竹林中穿梭。
“快點。別被大哥二哥發(fā)現(xiàn)了?!?p> “白兄你慢點,我們跟不上了。”后面的人已離了三十丈路遠(yuǎn)。
“你們是修行之人,怎么連這點速度都趕不上?!卑足淇N停下腳步,坐在旁邊的石椅上等他們。后面兩人趕上來,氣喘呼呼地坐在他旁邊的位置。
“白兄,有所不知,我們都是家中獨子,平時家族之人大多對我們言聽計從,再說了古今多少年修行界能飛升的也不過寥寥數(shù)人,還是慢慢享受人生比較好?!?p> “葛兄所言極是?!?p> “世風(fēng)日下,好了,趕緊休息一會兒,等會天亮了,趕不上早課,我們都要受罰。”
這竹林太大,路與路之間又極為相似,兩人緊緊的跟在白沅縉后面,再走了半里路,白沅縉在一塊大石頭面前停了下來,取下自己腰間的配飾,放到了石頭中間的小窟窿里,石頭開始移動,一所竹屋映入眼簾,竹屋竟然有燭光。
白沅縉向后面的人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小心翼翼地向竹屋的窗口靠近,通過窗口縫隙看見屋內(nèi)只有女子穿著一身黃衣,一半青絲用一根白色發(fā)帶束起,坐在桌前喝著他偷偷藏起來的桃花醉。
鳳姝察覺窗口有人正在偷窺,衣袖一揮,白沅縉從外面飛到了屋內(nèi),整個人趴在地上。
“你這小修士,年紀(jì)輕輕,凈不學(xué)好,躲在窗口偷看女子。”
“哎呀,這位姑娘,你在我家的地盤,喝著我的酒,還好意思說我不學(xué)好,我看是姑娘不害臊?!卑足淇N快速地爬起來,拍了拍衣上的灰塵。
“小嘴還挺厲害的?!兵P姝目光暗淡了下去,輕聲地自言自語:“你家地盤,也對,都已經(jīng)過了百年,有些東西早已易主。”開始有些傷神起來。
“姑娘,姑娘?!卑足淇N搖了搖出神地鳳姝,她瞬間回過神來:“本…姑娘不欠人情,既然已經(jīng)喝了你的酒,你說出一個愿望,就當(dāng)是酒錢?!?p> “什么愿望都可以?姑娘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卑足淇N不懷好意地看著鳳姝。
“你敢嗎?”鳳姝無視了他的眼神,給自己杯中倒了一些酒。
“我要成仙?!兵P姝剛喝入口的酒全部噴在白沅縉的臉上,他鎮(zhèn)定地用衣袖擦了擦臉,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遞給鳳姝?!翱?,咳,對不起,你要成仙?還真是獅子大開口?!?p> “不行嗎?算了姑娘還說還人情,我家又不缺任何東西,只有這一個愿望,怕是一輩子都沒有機(jī)會了?!卑足淇N用可惜又無奈地語氣說道。
“世人總覺得成仙好,可擁有這無盡的生命有何意義。你既然只有這一個愿望,我也不是不能實現(xiàn)?!兵P姝手掌撐著下巴看著白沅縉,另一只手藏在衣袖中偷偷地為他算了一下,這小修士竟然和自己的緣分匪淺,命中又有仙緣,看樣子家里有人是半仙或者已經(jīng)成仙。
倒了一杯酒,遞給白沅縉,他一下就意會到鳳姝地意思,雙膝下跪,手捧酒杯遞給鳳姝:“師傅在上,受徒兒白沅縉一拜?!?p> 鳳姝衣袖一揮,桌子上出現(xiàn)一塊玉佩和一些書:“乖,這些是我留給你的青衿玉還有一些書,還有沒有重大事情不要用青衿玉叫我?!闭f完就消失了。
就這么走了,白沅縉拿起桌上的書翻看幾頁,這不是平時大哥教的那些咒語,大姐你是玩我嗎,這些咒語平時都已經(jīng)滾瓜爛熟了。
“唉,又被騙了。”
“你這臭小子,我還沒有走遠(yuǎn),就說我是騙子?!兵P姝又出現(xiàn)在了竹屋里,拿起桌上剩余的酒,來到白沅縉面前將他手中的書翻到中間頁道:“你這小子這些前幾頁雖是最簡單的咒語,你都還沒看到最后就說別人騙了你,我這個師傅當(dāng)?shù)暮蒙┩鳌D愫煤脤W(xué),千萬別未學(xué)成就出去跟人打架斗毆,免得丟了你師傅我的名聲?!卑足淇N盯著看了好久,表情逐漸從不懈到驚奇,這些咒語極為奇妙,雖只是把修仙界的咒語中的一處改了,但厲害許多。
“我都不知道師傅你是哪位,還丟了你的名聲。”白沅縉小聲地嘀咕。
“鳳姝,說了你也不知道,等到你修成了仙家,我這名頭你隨便在天界橫著走都沒有問題。”鳳姝對著白沅縉搖了搖酒壺,感覺沒有剩下多少酒便問道:“唉,沅沅你家還有酒嗎?”
“師傅我這偷偷藏得桃花醉都被你喝完了?!卑足淇N邊看邊回。
“那三日之后,我再來取些,記得準(zhǔn)備好。別看了,你門外那些朋友該等急了?!兵P姝施了小法把白沅縉的書合上,便回天宮。
“白兄,有沒有事?!遍T外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無事,只是酒被小妖偷喝了?!卑足淇N說完,一道雷劈在他腳旁,嚇得他趕緊蹲下抱頭,空中傳來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罵師傅是妖,這次給你一點的教訓(xùn)?!?p> 門口的人聽到?jīng)]有事,便打開門,看見白沅縉抱著頭,周圍并無一人,便詢問:“白兄,你怎么了。”
白沅縉立刻站起來,整理一番鎮(zhèn)定地說:“無事。”
“白兄這天都快亮了,今夜白白浪費一晚又沒喝到酒,你可要好好補(bǔ)償我們?!?p> “天快亮了?!比舜蠼小?p> 雅室前跪了三人,旁邊站著一白衣男子手執(zhí)戒尺:“說,你們昨晚去哪里犯渾。”
“回二哥,是我?guī)麄兂鋈ネ娴?,你有什么處罰,都由我來。”白沅縉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反正二哥打了一會,大哥就出來說算了,白沅縉偷偷地想。
“好,這可是你說的。”白華澗用力向白沅縉后背打去,旁邊兩人被嚇到了,這白家二哥果然執(zhí)法嚴(yán)明,連三弟都不放過,又打了一下,直接把白沅縉打趴下從袖中掉出青衿玉,被剛好路過的白北靖撿起來,擦了擦遞給白沅縉:“此物是塊好玉,好好珍惜?!北戕D(zhuǎn)身就走了。
白沅縉看著大哥遠(yuǎn)去的背影,不救他了嗎,背后二哥又一下重打。
兩人一人一只手,扛著白沅縉進(jìn)了他的房間,慢慢撕開他里面那層已經(jīng)和肉連在一起的衣服。
“哎呀,大哥慢點疼???”白沅縉吃痛叫道。
“白兄,我真是佩服你,全部扛下來,你家二哥也是狠,后背都已經(jīng)血肉模糊,你要好好休息半月。”葛毅拿著藥瓶輕輕地為白沅縉上藥。
“我以為打幾下大哥就出來幫我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隨便我。輕點葛毅,疼?!?p> 雅室內(nèi)
“大哥,這次怎么不為三弟說話了?!卑兹A澗為白北靖斟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孩子總要成長,平時自己胡鬧也就算了,帶著別家世家子弟一起胡鬧,確實要好生教訓(xùn)?!闭f完,白北靖看著窗外發(fā)起了呆。
“你怎么了,三天不見,整個人。”鳳姝疑惑地看著白沅縉,“師傅,你徒兒為了忍著傷出去給你買了酒,就不要說話了,我先回去躺著。”白沅縉艱難地移動,一副委屈的表情。
“唉,我?guī)蛶湍惆??!兵P姝看著白沅縉這幅樣子實在不忍心,把白沅縉扶到床邊。
“你先躺著吧,我去請個人。”鳳姝從衣袖拿出一道符,念了一句咒語,符便化一束光向天上飛去。
鳳姝拿起酒壺去竹屋外的欄桿邊坐下,喝起酒。
“師傅,你這女人怎么沒點女人樣,連喝酒都這么男人。”白沅縉撐著身子看見鳳姝坐在欄桿上喝酒。
“你這臭小子是覺得傷得不夠重是吧,想讓你師傅再給你再貼點油加點醋?!兵P姝動了動手,食指亮起了一道光,白沅縉嚇得向后一倒,這會真的是要傷上加傷了,背后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怕是又裂開了,那光劃過白沅縉的耳旁,向天空飛去。
“真沒用?!兵P姝看著摔在地上的白沅縉。
過了一會兒,有一錦衣男子出現(xiàn)在了竹屋外,大叫道:“鳳姝,出什么事了,又受傷了?!?p> “輕點,阿羽,耳朵都被你喊聾了,趕緊幫忙?!兵P姝扶起摔在地上的白沅縉。
過了一會兒,瑾羽為白沅縉施法療好傷后,便問她:“何時還關(guān)心起一個凡人?!兵P姝摸了摸鼻子憨憨道:“這不欠了一酒錢,便收了他為弟子,這弟子死在師傅前面總不好的。”
瑾羽嘴上罵著鳳姝:“一酒錢,你就收一個凡人為徒,我看你下一次為酒還會把自己賣了?!笔稚系幕罴涌靹幼鳎蘸勉y針,轉(zhuǎn)身就走了?!鞍⒂鹉愕鹊任?,我還沒有謝謝你。”
“徒弟,為師算過,你這幾天有一劫,自己好生注意一下?!兵P姝提起裙子急匆匆地追著他跑了。
白沅縉被他這一扎,背后的傷竟然一點都不疼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轉(zhuǎn)身一看沒想到大哥在門口看著他,慘了?!按蟾?。”白沅縉苦笑著叫了一聲。
見大哥表情不太好,白北靖轉(zhuǎn)過身,想要壓下心中的波瀾,可是言語出賣了他:“好了,就趕緊回家,以后不準(zhǔn)再來這里?!卑足淇N穿好衣服趕緊跟上白北靖步伐離開了竹屋。在路上,白沅縉一直低著頭,老實的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溫柔的大哥發(fā)脾氣。
快到山門前小聲地說:“大哥,那個地方?!彼凑f完,白北靖便打斷說:“我已經(jīng)說過了,以后不準(zhǔn)去,和你二哥過幾天去趟回浦縣收個妖?!?p> “好的,大哥?!卑足淇N只好答應(yīng),望著大哥遠(yuǎn)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