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傳出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響。
耿相憶在抽屜里沒找到藥箱,便朝里屋喊道:“媽,放在抽屜里的藥箱呢?”
耿母從臥室里走出來,晃了晃手里提著的小藥箱,說:“在這呢!”
耿相憶納悶:“媽,你怎么把藥箱拿你臥室里了?”
耿母露出一副得意的樣子,說:“不放在臥室里,你要是受傷了,又不肯跟我說,我怎么能知道。以前你爸受傷的時候,也總是不會主動說出來,我只好采取這種做法!只要他一找藥箱,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把自己弄傷了?!?p> “媽,你怎么把這招也用我身上了?!?p> “誰讓你跟你爸一樣,都這么不讓人省心!”
耿母把藥箱放到茶幾上,緊挨著耿相憶,坐在沙發(fā)上。
“快讓我看看,你哪里受傷了?”
耿相憶輕描淡寫地說:“其實沒什么,就腳受了一點小傷而已!”
耿母急忙把耿相憶的褲腿掀起來,只見她的腳背上有一大塊淤青。
這哪里是小傷!耿母禁不住擔(dān)心起來。
“你這是怎么弄的?”
耿相憶隨便搪塞了一下,說:“不小心磕到的!”
耿母沉下臉,說:“你說你,從小到大都磕磕碰碰的,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點呢!”
耿相憶倒像個沒事人一樣。
“媽,你都說了,我從小就這樣,這點傷不礙事?!?p> 耿母從藥箱里拿出一瓶麝香祛痛氣霧劑,往耿相憶腳背淤青的部位噴涂。頓時,耿相憶感覺腳背上涼嗖嗖的,很是清涼。
“媽,這藥管用嗎?”
“管用??!什么跌打損傷,淤血腫痛,用它準(zhǔn)沒錯!”
耿相憶隨口問道:“那要是背上受傷,能用它嗎?”
“能??!”耿母不禁又擔(dān)心起來,“怎么,你背上也受傷了嗎?哪呢,讓我看看!”
耿相憶連忙按下耿母伸過來的手腕,解釋說:“媽,不是我。”
“那是誰?”
“沒有誰,我就隨便問問。”
耿母在收拾藥箱的時候,想起了一件事。
“今天大禹打電話到家里來找過你,記得一會兒給他回個電話。”
經(jīng)耿母這么一提,耿相憶才想起來,今天白天的時候,宋禹也打過電話到自己的手機(jī)上來,只是因為當(dāng)時還在倉庫里忙著物資的事,就沒有接。
臨睡前,耿相憶坐在書桌旁,給宋禹回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宋禹就一陣吐槽:“耿相憶,你可算給我回電話了!今天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你,怎么都不接???”
耿相憶一邊隨手?jǐn)[弄筆筒里的筆頭,一邊說:“我當(dāng)時不是在忙嘛!這不,有空就立刻給你回電話了!”
“少來!要不是阿姨提醒你,我看你早就不記得了!”
耿相憶的手頓了頓,說:“你是不是在我家安裝了監(jiān)控?”
“……”
耿相憶從筆筒抽出一支筆,在紙上信筆涂鴉。
宋禹說:“我聽阿姨說,你去當(dāng)志愿者了?”
“是??!”
“有這等好事為什么不叫上我?耿相憶,你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倒是想叫上你??墒俏遗赂嬖V你之后,你只有嫉妒羨慕的份兒。”
“也是!”宋禹說,“就我媽那脾氣,平時就管我管得那么緊,更何況現(xiàn)在這種時候!”
宋禹在家里的家庭地位一直都很低,往往宋母說一,宋禹絕對不敢說二。
人家都說父母教育子女,最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可到了宋禹這里,卻偏偏不是這樣。家里除了宋母之外,還有一個更加嚴(yán)厲的人,那就是宋父。
而正是因為宋父宋母的嚴(yán)加管教,宋禹才不同于一般的紈绔子弟,身上沒有絲毫放縱奢侈的作風(fēng)。
既然自己不能出去,宋禹只能從耿相憶這里打聽外面的情況。
“你們志愿者每天都干些什么?”
“嗯……運輸物資,比如把物資從倉庫運送到醫(yī)院之類的?!?p> “就你一個人?”
“兩人一組,我還有一個組員?!?p> 宋禹來了興致,問:“長得怎么樣?”
“人家是男的!”
“男的就不能問他長相了嗎?”
倒不是不能問長相,而是耿相憶根本不知道肖恪長什么樣。
見耿相憶遲疑,宋禹說:“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長啥樣???”
耿相憶頓了頓,說:“宋禹,我嚴(yán)重懷疑你在我家安裝了監(jiān)控!”
宋禹“噗嗤”一樂,說:“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這有什么奇怪的!我們每天都戴著口罩,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應(yīng)該很正常吧!”
“你們吃飯的時候,難道都不脫口罩的嗎?”
“我們都是分開吃飯的。”
宋禹被噎得無話可說。
兩人閑扯了一陣后,宋禹終于言歸正傳,提醒道:“過兩天就是曲姐的婚禮了,你沒忘記吧?”
耿相憶毫不遲疑地說:“2月2日嘛,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會忘記!”
自從元旦那天相聚之后,沒多久,蘇曲就和她的丈夫一起到澳洲去準(zhǔn)備婚禮的事宜了。
耿相憶和宋禹都本想著到時候去澳洲參加曲姐的婚禮,順便把澳洲玩?zhèn)€遍。
為此,他倆把游玩路線都已經(jīng)計劃妥當(dāng)了,卻沒想到后來爆發(fā)疫情,最后更是嚴(yán)重到需要封城!
如此一來,游玩的計劃也就隨之泡湯了!
比起不能到澳洲游玩,令耿相憶感到更加難過的是,不能到現(xiàn)場參加蘇曲的婚禮。
耿相憶有些憋屈,說:“那天我們?nèi)ゲ涣?,怎么辦?”
“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事。到時候你準(zhǔn)點打開手機(jī)視頻,我們可以看曲姐的婚禮直播。”
耿相憶眼前一亮:“婚禮直播?”
“是??!據(jù)說,這個直播就是為我們這些沒辦法去參加婚禮的人準(zhǔn)備的。”
雖說婚禮直播遠(yuǎn)不如到現(xiàn)場的感覺來得好,但是眼下這是參與蘇曲婚禮最好的辦法。
掛上電話后,耿相憶的目光落到了桌上那瓶祛痛氣霧劑上。
這是耿母單獨從藥箱里拿出來,給耿相憶用的。
想了想,耿相憶便把它塞進(jìn)背包里,然后鉆進(jìn)被窩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