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城,位于大周中心偏南的地方,是惠州首府,沿著大江而建,是大周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商業(yè)發(fā)達(dá)各種煙花之地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惠城是當(dāng)今天子的親弟弟惠城王姬栩的封地,惠城王又叫賢王,他與當(dāng)今天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據(jù)說當(dāng)年老皇在世時,遲遲沒有立太子之位,只因大皇子與二皇子都太過優(yōu)秀,老皇實在難以取舍,又怕立了太子后另一皇子會心中不忿。
誰想兩位皇子分別偷偷尋到老皇,表明愿意退出皇儲之爭不愿兄弟鬩墻。
最終二皇子偷偷溜出皇都來到了這惠城,直言惠城比皇都更舒適,讓他樂不思蜀,要老皇封他為惠城王。
如此,大皇子立為太子,二皇子封惠城王從一品。
大皇子即位登基后,又封惠城王為賢王正一品,惠州州牧兼刺史,賜丹書鐵券免死牌,開府儀同三司。
當(dāng)時有大臣反對,認(rèn)為封賞太過,惠州比鄰國都所在的武州,直線距離不過七百里,大軍開拔數(shù)個日夜便可至。
惠州又是大周第二大州,更是最富裕的一個州,若是惠城王有反意,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只是當(dāng)今天子卻說了一句:“二弟比我早行半日,不然如今坐在這大殿里的便是二弟?!?p> 惠城王也不負(fù)賢王之名,將惠州打理的井井有條,僅五年時間,惠州的賦稅翻了一翻,使得大周空前的強(qiáng)大起來,更在大周天子御駕親征與草原蠻人開戰(zhàn)之時,坐鎮(zhèn)京都為大軍提供源源不斷的糧草,使得大周一舉擊敗強(qiáng)敵。
張斐原本的家便在這惠城之內(nèi),一棟三進(jìn)的宅子,如今卻只能蝸居在城外近郊。
第二天,張斐興許是之前身子太虛,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昨天的一大碗雞湯讓他本是虛弱的身子恢復(fù)了不少。
他準(zhǔn)備前往惠城城內(nèi)見識一番,腦海中的記憶都是來自前身,他卻沒有真實見過。
“少爺,您這是要出去?”張福見張斐穿戴整齊的樣子便問道。
“是啊,床上躺了這么久該出去走走了?!?p> “也是,少爺是該去城里與同窗走動走動?!睆埜|c(diǎn)頭“少爺您稍等?!?p> 張福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片刻后手里提著一個錢袋出來“少爺,這里有三百文您先拿著,去城內(nèi)和同窗走動免不了花銷?!?p> “福伯不用,我只是隨意走走看看?!睆堨尘芙^,他可知道如今自家的情況,全部家當(dāng)加起來不過一貫錢,還是福伯省吃儉用攢下的。
“少爺,您拿著,您放心,如今家里還有余錢?!?p> 張斐犟不過老仆,只得將這錢收下,他抿了抿嘴,手用力的握了一下,指甲蓋都掐進(jìn)了肉里。
惠城離他現(xiàn)在所住的地方并不遠(yuǎn),不過一里路的樣子,又因惠城繁華,城外都有平整的官道可供行走,不然若是道路崎嶇,他這剛恢復(fù)沒多久的身子還真走不動。
因地處大周中部,無甚外敵,所以城墻修建的并不高,安現(xiàn)代的算法大概四米左右。
此時正值早上,正是人流最多的時候,城門口的士兵盤查著來往行人與商隊。
張斐在一旁觀看片刻,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想象中的索拿卡要的情況,看來這賢王的名聲并不是名不副實。
他跟著人流排隊前往,等輪到他的時候,城門口守衛(wèi)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下便放行了。
他心中好奇,便來到一旁守衛(wèi)休息的亭子。
“這位軍爺,在下有事請教。”
那正在亭子中休息的守衛(wèi),見他一身秀才藍(lán)領(lǐng)長袍頭戴方巾,連忙起身“秀才爺,有何事?”大周對讀書人可是很優(yōu)待的。
“軍爺,在下曾聽聞其他各城城門口均有索拿卡要之事,為何這惠城卻不曾見到?還有這城門口的盤查是否太過松懈?”
那軍士一聽張斐問的是這事,面上卻是一樂“秀才爺平時不怎么出門吧?”
“正是,在下之前得了一場大病,在家休養(yǎng)許久未出門了。”
“秀才爺,您要是早個十年八年的,這惠城和其他地方也差不了多少,這上面的克扣糧餉,咱們這些泥腿子也有一家老小得吃飯您說是不?這索拿卡要也是免不了的?!?p> 張斐聞言輕輕點(diǎn)頭“此言不差。”
前世的古代,上級克扣糧餉便是常事,這一層層剝削下來,最后自然就是落到了普通百姓頭上。
“自從賢王來了咱們惠州,各種糧餉不但足額發(fā)放,更是長了三成,每逢節(jié)假還有各種魚肉可領(lǐng),賢王如此待我們,咱們自然不能毀了賢王的名聲,您說是不?”
“還有這盤查啊,咱這惠城自賢王上任后,不敢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可卻也沒有那打家劫舍的宵小之輩,尋常出入的都是往來行商和城外的百姓,不說各個都認(rèn)識至少是個臉熟,偶爾有那一兩個生面孔看下路引便是。”
“那這賢王還真是造福一方百姓啊?!睆堨巢挥傻酶袊@。
“那可不,咱們都在家給賢王他老人家立了長生牌,其他幾個州的可羨慕咱們了。”
“賢王還有啥善政不?”張斐問道。
“哈,秀才爺那可就太多了,您還是自己用眼睛在這惠城好好看看,便能發(fā)現(xiàn)咱們賢王有多好了?!?p> “如此,那我便去這惠城內(nèi)看看。”
張斐告別了軍士便朝著城里走去。
之前他一直在觀察那軍士,這軍士在說起賢王時,臉上自然的流露出尊敬的神情,說起這惠城和惠州時,那臉上更是與有榮焉,那份驕傲和自豪做不得假。
看來這賢王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城門口便和城內(nèi)的主干道相連,中間是車道,兩邊是行道,路上川流不息車水馬龍,路邊二三層的木樓鱗次櫛比。
憶昔開元盛唐時,小邑猶藏萬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稟具豐實。
九州道路無豺虎,遠(yuǎn)行不勞吉日出。
這是唐代詩人杜甫所寫的憶昔二首中,描寫盛唐繁榮的詩句。
在張斐看來,開元盛唐的繁華都市,也不過就惠城這般了。
來到城中心,一座七層高的木樓聳立在路口中心,之見木樓正當(dāng)中掛了一塊牌匾,上書‘聚賢樓’三個大字,那字飛龍舞鳳氣勢磅礴,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張斐心中了然,這賢王與天子之間果然是兄愛弟恭,如聚賢樓這一類的牌匾可不是隨意都能掛的,你一個親王郡王或是別的什么官職,掛這么個牌匾想干嘛?
有賢才不舉薦給帝王自己私藏?你光明正大的召集那么多賢才干嘛?想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