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坐在書房中,看著剛才惠城送來的急件,先生表揚(yáng)了剿滅流寇,為大周的繁榮安定做出了貢獻(xiàn),洋洋灑灑幾百字,另外王也賞賜了銅錢千貫用來犒賞。
而后傳遞了一個消息,王爺半月之后將親至青溪縣,來查看高爐。
同時透露出一個意思,你小子別怕,只要是有利于大周的,你就使勁的折騰,沒錢了來個信王府給你送來,沒人也說一聲,王府給你找,反正你小子只要別造反,剩下的王府包了,也別怕囚禁監(jiān)視你啥的,咱都是敞亮人,不干那種過河拆橋的事,大致就這么個意思。
有王爺這個保證,張斐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至于是不是忽悠他?
惠城離青溪縣七百里地,快馬一個日夜便可到,他還沒跑出青溪縣的范圍就得被逮回來,所以根本沒這必要。
既然王爺要來,那肯定得好哈安排一下。
喊來了黃縣丞和郭縣尉,告知了他們王爺半月后親臨青溪縣,讓他們這段時間盯盯緊,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整點(diǎn)幺蛾子出來,直接抓起來扔大牢里。
同時給那三個投靠的士紳家遞了個消息,讓他們最近安分點(diǎn),別剛投靠過來,結(jié)果惡了王爺被咔嚓了,那就很扯淡了。
工坊那邊是重中之重,司徒郜和張平總有一人在那邊鎮(zhèn)場子,宋安留下的四十多號王府護(hù)衛(wèi)也全扔在了那里,分三班日夜看守著。
工坊旁的倉庫也得開始擴(kuò)建起來,以目前的倉促量,最多一個月就得裝滿,青溪縣的鐵匠還是太少,這生鐵的生產(chǎn)速度,遠(yuǎn)遠(yuǎn)大于成鋼的鍛造速度。
目前人手倒是夠,前前后后兩千來號人,但大多是些民夫壯力,專業(yè)人才還是太少。
看來得想辦法培養(yǎng)點(diǎn)人才了,要不搞個技校?
好像有點(diǎn)搞頭啊。
而此時,一輛馬車正緩緩駛?cè)肭嘞h。
駕車的是個面相老實(shí)的車夫,車?yán)镒晃淮┲\衣綢緞的中年人,車后跟著二十來號護(hù)衛(wèi),身上都配著兵刃。
馬車一路駛到縣衙門口,車內(nèi)坐著的中年人一撩前簾,下了馬車。
“縣衙重地,閑人回避?!?p> 門口值守的衙役上前阻攔。
中年人一臉的傲氣,眼睛一瞪“我是你們縣令的本家大伯,還不去通報(bào)讓他出來迎接?!?p> 衙役一愣,上下一打量,看這穿著的確是世家之人,普通人可穿不起這身衣服,況且也沒人敢跑縣衙來瞎認(rèn)親戚,當(dāng)下一笑“老爺您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bào)?!?p> 衙役小跑到縣衙后堂。
“大人,衙門口有一人說是您本家大伯,讓您去迎接?!?p> 本家大伯?
張斐一笑,這都幾個月了?總算來了啊,他都快把這事給忘了。
“喊他們進(jìn)來吧,帶到后堂來。”
衙役眨眨眼,一個讓迎接,一個讓進(jìn)來,這里面有事啊。
“小的這就去?!?p> 衙役領(lǐng)了命出去,到了衙門口,一抬頭拿兩鼻孔對著中年人“我家大人讓你們?nèi)ズ筇谩!?p> 那鼻孔中鉆出幾根,粘著某些不知名物體的鼻毛,很是放飛自我。
中年人大怒“豈有此理!吾乃長輩!你們縣令便是如此做事的?”
衙役用小拇指,將幾根很是放飛自我的鼻毛塞了回去“愛去不去,不進(jìn)來就別擋著衙門口。”
中年人看著衙役如此做派,心中的火是蹭蹭的往上冒,不過最終還是壓下心中的怒火“前面帶路。”
“哼~”衙役輕哼一聲,牛啥牛,還不是得乖乖的進(jìn)來。
“跟我走吧?!?p> 衙役在前面帶路,中年人沉著臉在后面跟著,看這態(tài)度,此事怕是不好了結(jié)。
到了后堂,就見張斐正端坐在主位上品茶。
按理說,有長輩來訪,這主位該是讓給長輩坐的,這是一種處于對長輩的尊敬。
但此時張斐卻是毫不客氣的給坐了,看那樣子,也不準(zhǔn)備起身相讓。
“大人,人帶來了?!毖靡鄯A報(bào)。
“行了,你先下去吧?!?p> 張斐放下手中的茶盞,抬頭打量起了中年人。
模樣到是不錯,長得相貌堂堂身材挺拔,舉手投足自帶一股氣質(zhì),一看便是人杰。
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吃了死孩子似的,很是難看。
“這位。。。大伯?不知怎么稱呼?”
中年人哼了一聲“吾乃張奎,蘭城張氏家主,論輩分,你該喊我一聲大伯。”
家主?這有王府出頭就是不一樣,一家之主都千里迢迢的跑來了。
張斐擺了擺手“別啊,這大伯不大伯的還真說不準(zhǔn),這年頭騙子太多,傻子都快不夠用了,先說正事吧,蘭城離這得千多里了吧,張家主來本縣這里有何貴干?坐下答話?!?p> 一句話懟的張奎差點(diǎn)吐血,我這一家之主,跑一千多里地是來騙你的?你小子連祖宗都不認(rèn)了?
還坐下答話?眼里還有這長輩沒?
這要換了別的家族子弟,敢這么和他說話,早就家法伺候了,打斷兩條腿都算輕的。
奈何眼前這位,背靠賢王府,他還真動不了,要不也不會親自跑一趟了。
平復(fù)了心情,張奎在下首處坐下,而后說道:“文謙,張仕怎么說也是你的二叔,先把他放了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有事好商量?!?p> 張斐冷笑一聲“一家人?他搞得我家家徒四壁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和他說我們是一家人?”
張奎臉上露出后悔的神色,嘆了口氣,道:“這卻是我疏忽了,你父親發(fā)生意外后,我本是好意派他前來悼念,誰知他會干出這種事,我。。?!?p> 張斐也不說話,就在一旁看著他,演,繼續(xù)演,你看我搭理不搭理你?
真當(dāng)小爺這么多電視劇白看的???還苦情戲?你這演技老差了,小鮮肉都演的比你好。
張奎也發(fā)覺自己在自說自話,張斐壓根就沒搭理,咳嗽了一聲“賢侄。。?!?p> “慢著?!睆堨持苯哟虿怼百t侄別亂叫,想要救張仕?行,坑了我家多少錢,連本帶利的拿出來,立馬放人,要不他就準(zhǔn)備再牢里待一輩子吧,張平,送客。”
“好嘞少爺?!?p> 鐵憨憨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鉆了出來,來到張奎面前,伸手就要去拽他后領(lǐng)。
張平都習(xí)慣了,只要少爺喊自己送客,妥妥的是領(lǐng)著后領(lǐng)子扔出去。
“放肆!”
張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能在張斐面前放下姿態(tài),那是因?yàn)閺堨澈竺嬲局氖琴t王。
可這不代表,隨意一個下人都能對他無禮。
“來人!”張奎大喊了一聲。
他隨行的二十多個護(hù)衛(wèi),一窩蜂的涌進(jìn)了后堂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