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李立他們逃跑時,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竄,也不知道這是逃到哪里來了。
祝龍坐船,航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到達(dá)祝家軍大營附近。剛下船,欒廷玉和呂方就迎上來了。
欒廷玉神情凝重,走到祝龍身側(cè),低聲道:“郭盛反了,放出朱貴、朱富、薛永,一起翻越營墻逃跑,被呂方兄弟及時發(fā)現(xiàn),當(dāng)場將朱富殺死,其他三人卻逃走了……”
“我都知道了。”祝龍點點頭道。
欒廷玉很驚訝道:“您知道?”
“我已經(jīng)遇見了他們!”
“那……他們現(xiàn)在何處?”
“當(dāng)時我們正在追捕李立和穆春二賊,追到一條河邊。郭盛、朱貴、薛永三人突然,救走了穆春。”
“我當(dāng)時拋出長槍,殺死朱貴,另外李逵也被我殺了,童威被孫立射殺、童猛被解家兄弟亂刀砍死!”
欒廷玉聽了,有些驚訝于戰(zhàn)斗的慘烈,道:“那現(xiàn)在只剩下郭盛、穆春、薛永三個漏網(wǎng)之魚了,我馬上派人去追殺他們!”
祝龍搖搖頭:“不用了,這事我待會交給石秀去做!”
他看向呂方,還好,這個有潛力的小伙子沒有背叛,還殺了朱貴的兄弟‘笑面虎’朱富,值得信任!
“呂方兄弟,跟我說說當(dāng)時的情形?!?p> 呂方本來有些忐忑不安,他和郭盛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現(xiàn)在郭盛叛逃了,他能脫得了干系?
不過祝大官人好像沒有懷疑他的意思,他松了一口氣,將當(dāng)時的情形一一說來。
他已經(jīng)對欒廷玉說過一遍,現(xiàn)在說第二遍,條理很清晰。
原來郭盛的那些話和反常表現(xiàn),讓他有些起疑。走了沒多遠(yuǎn),不放心,返身回到帳篷,發(fā)現(xiàn)郭盛的親兵還在,郭盛卻不見了。
他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去東邊營寨尋找郭盛,卻看到他正和朱貴三人翻柵欄逃跑。
本能的反應(yīng)之下,他投出方天畫戟,將朱富釘死在柵欄上,其他三人卻逃之夭夭。
祝龍聽完,拍拍他的肩膀,道:“呂方兄弟,你立場堅定,沒有跟郭盛一起走,我很欣慰。從今天起,你就是親衛(wèi)營的副營尉了?!?p> 呂方很高興,從梁山一起過來的幾位頭領(lǐng),就他和郭盛還是都頭,其他人都是副營尉了,連原本同為親衛(wèi)營都頭的楊雄、鄧飛,也要去金字營給林沖當(dāng)副將。
他暗暗猜測,郭盛的叛逃是不是跟這個也有關(guān)系。
對這些職位,呂方并不太在意,反正都是給領(lǐng)導(dǎo)當(dāng)保鏢??墒枪⒑茉诤酰?jīng)常跟他發(fā)牢騷,說起宋江的好。
呂方就不懂了,宋江有什么好,在祝家莊不香嗎?
這里的伙食多好啊,還有?;⒔?jīng)常來找他比武,欒廷玉和林沖指點?;⑽涔r,也會指點他幾句,他都感覺自己武功進步很多了。
現(xiàn)在親衛(wèi)營有四名副營尉——祝虎、陳守、胡剛和他自己。可親衛(wèi)營一千余人,人數(shù)是其他主力營的兩倍。
而陳守一直在俘虜營,?;⒅回?fù)責(zé)兩個騎兵都,只有胡剛和他掌管親衛(wèi)營的日常,手下人比其他營尉還多。
他心里有些難受的是,他一直把郭盛當(dāng)朋友,自以為很了解他,但郭盛謀劃這么大的事,也沒有告訴他,自己也沒有看出端倪。
哎,江湖險惡,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郭盛他們怎么會那么巧的出現(xiàn)在那里呢?”欒廷玉低頭沉默片刻后,突然開口問道。
祝龍一愣,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想必是郭盛三人乘船逃回梁山,正好遇到我們在水泊之上追殺李逵,他們便偷偷跟隨在后!”
說話的人是吳用。
“吳先生怎么在這里?這幾位是?”欒廷玉問道,他只認(rèn)識吳用,不認(rèn)識裴宣等人。
祝龍笑道:“加亮先生已經(jīng)是我祝家莊的軍師了!”
欒廷玉和呂方一愣,沒想到世界變化這么快。
“還請兩位日后多多指教!”吳用笑呵呵的拱手道。
“哪里哪里!”欒廷玉和呂方連忙拱手還禮。
祝龍指著裴宣四人,介紹道:“這是‘鐵面孔目’裴宣,‘玉幡竿’孟康,‘圣手書生’蕭讓,‘玉臂匠’金大堅,都曾是梁山頭領(lǐng),如今棄暗投明,投靠我祝家莊了。”
呂方和他們認(rèn)識,熱情打招呼,欒廷玉也跟他們互相拱手見禮。
進來營寨大門,祝龍就聽到悲痛的哭聲。
“阮小七兄弟聞訊趕來了!”欒廷玉小聲解釋道。
阮小二流下眼淚,連忙過去。
祝龍神色悲戚,對吳用五人說道:“本應(yīng)該大擺宴會,慶賀幾位的加入。只是昨夜梁山人馬偷襲我軍,殺死阮小五和鄒潤兄弟,大家都很悲傷,待來日回到祝家莊,再為幾位慶賀!”
吳用等人表示理解,被幾名士兵帶去帳篷休息。
營寨西邊一處空地上,臨時搭起一座簡易靈堂,里面擺著兩具棺材。
阮小七和阮小二趴在左邊的棺材上痛哭,鄒淵則坐在右邊棺材旁。
“小七兄弟,仇人在此!”祝龍走進來,孫立和鄧飛押著李立進來。
阮小七抬起頭,仇恨的眼神盯著李立,嚇得李立雙腿一軟,撲通跪下來。
“多謝大官人擒得此賊,為我五哥報仇!”阮小七跪下道。
祝龍扶起他,“小七哥不必如此,小五哥也是我的兄弟!”
阮小七站起來,從腰間抽出一柄尖刀,走到李立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頭發(fā),咬牙切齒道:“李立,今天我要將你的心挖出來,祭奠我五哥!”
“小七哥哥饒命、饒命啊!”李立已經(jīng)痛哭流涕道:“我當(dāng)時沒有看清是誰……”
“哼,去地府向我二哥說吧!”阮小七一刀插入李立胸膛,將他的心挖了出來,擺在靈位前的桌案上,跪下哭道:“五哥,我們?yōu)槟銏蟪鹆?!?p> 阮小二將李立腦袋割下,擺在心臟旁邊,淚流滿面。
祝龍走向鄒淵,鄒淵身受重傷,身上包裹著許多白布條,扶著棺材站起來,“大官人——”
“鄒兄,請看!我親手殺了李逵,為鄒潤兄弟報仇了!”
一個士兵將李逵毛茸茸的腦袋,捧到鄒淵面前。
鄒淵將李逵腦袋放在鄒潤的靈位前,流淚笑道:“侄兒啊,大官人為你報仇了,你安心的去吧,在地府找個好山頭,我以后去了,咱們還一起占山為王!”
祝龍心情沉重的回到中軍大帳,這次戰(zhàn)死的士兵有八十多人,損失兩員大將。
他覺得自己有很大的責(zé)任,要認(rèn)真總結(jié)教訓(xùn)。
他本想將阮小五和鄒潤的遺體運回祝家莊安葬,但是阮小二和阮小七都要求安葬在梁山泊邊上,說阮小五在湖邊長大,特別喜歡水,死后也要埋在水邊。
鄒淵也說江湖人四處漂泊,死在哪里,就埋在哪里。
既然他們這么說,祝龍只好隨他們的意,讓人去請個風(fēng)水大師,在附近挑了一塊靠山望水、藏風(fēng)聚氣的風(fēng)水寶地,將阮小五、鄒潤和陣亡士兵們安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