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章 屁股摸不得

　　春草爺爺劈手將碗奪過來，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將一碗地皮菜湯灌進(jìn)肚里，用袖子抹了抹嘴巴。

　　“要吃也是我這把老骨頭先吃，丫頭，你日子還長著呢！”

　　“可不是，要吃也是咱們這把老骨頭先吃?！?p>　　春草奶奶顫巍巍端起一碗湯，明明在笑可眼淚卻啪嗒啪嗒砸進(jìn)湯里，激起一個個小水窩，她滿眼不舍望了望幾個孩子，一仰脖子將湯倒進(jìn)肚里。

　　“好，好，老婆子...”春草爺爺用袖子摁了摁眼角，顫巍巍攙扶著春草奶奶靠在樹旁，老兩口相視一笑，幾十年的默契，一切盡在不言中。

　　喝了這湯，要是活，就能給孩子們掙條生路，要是死了，也不再拖累他們...

　　“真的沒事，我小時候經(jīng)常吃，不但能填飽肚子，還很好吃呢?！币姳娙艘桓鄙x死別模樣，葉子哭笑不得。

　　“剛才沒覺著，這時候砸吧砸吧，是挺鮮呢！”本惴惴不安躺在那里等死的春草奶奶滿面狐疑。

　　“孩子們能活下去了！能活下去了！哈哈哈！”覺得肚子里熱騰騰的春草爺爺，豁一聲坐起來，布滿溝壑的臉上老淚縱橫。

　　一群人風(fēng)卷殘云把一大鍋湯干了個底朝天，再沒有那種腸子絞痛的饑餓感，這才覺得還了陽光。

　　“有了這地皮菜咱們還怕啥？干脆咱們別逃荒了，原路回家得了?！?p>　　謝瘸子喜滋滋說道，眾人聞言紛紛將希冀的目光轉(zhuǎn)向葉子。

　　“這東西靠天養(yǎng)的，雷雨過后才會長，如果水土合適就很多，不合適壓根沒有，而且性寒，長期吃的話對身體不好?！?p>　　“都這時候了，能哄飽肚皮就是好物事，啥寒不寒的，咱們也顧不得了?！?p>　　吳氏本來一直布滿愁云的眉頭舒展開來。

　　“可不是，多虧了丫頭，我說謝家的，你以后可不能給丫頭擺婆婆的譜，咱們這群人要是能活出來，都是拖了丫頭的福！”

　　緩過神來的春草奶奶笑著打趣吳氏，吳氏爽快一笑，一臉滿意望著葉子。

　　“不用伯娘說我心里也有數(shù)，這丫頭我當(dāng)著閨女養(yǎng)，要是她日后能看上我家豆子，豆子這輩子就是燒香燒到香碗里嘍！”

　　“媳婦，那我要是把香燒到香爐里，你是不是幾輩子都做我媳婦？”正在葉子懷里睡眼惺忪的豆子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問道。

　　葉子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他屁股蛋上，“燒到香缸里我也不嫁你個小屁孩，趕緊睡覺！”

　　“媳婦，女人不能摸男人屁股的，你都摸了我屁股，以后你不嫁我，可嫁不出去?！?p>　　棚子外面風(fēng)雨飄搖，棚子里一堆篝火被吹得忽明忽暗，死里逃生的人蜷縮在一起睡得正酣，夜色卻越來越暗。

　　轉(zhuǎn)眼間又是兩天過去，一行人靠著偶爾撿一些地皮菜熬了過來，在第三天傍晚終于到了夙鳳縣，遠(yuǎn)遠(yuǎn)望著高聳的城墻，吳氏喜極而泣。

　　“聽說早上開了城門有人施粥，咱們有救了！”

　　巍峨城墻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流民，黑壓壓的，數(shù)不勝數(shù)，人們衣衫襤褸，面色麻木，拖兒帶女四處找地方落腳，墻根下，大樹旁，土堆上，到處是扎堆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