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不過是多養(yǎng)一個閑人
那一個月尹紫恩和晁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安慶不知道,也不想關(guān)心,晁云送尹紫恩回來之后,便也要離開了。
安慶站在城外,披風(fēng)上的圖案花紋路延伸到腰下,眉目清冷,對晁云也不如往昔,他們之間的情意被尹紫恩橫插一腳,也難以再回到從前。
“此次的事情,終究是晁云對不起公主。”說這晁云竟深深一跪,跪在了安慶的面前。
安慶其實(shí)知道晁云的心思根本不在兒女情長上,她看著她跪在她面前,臉上滿是愧疚,眸子卻坦蕩,一如她這個人,當(dāng)年安慶能和晁云相交亦是因?yàn)榇巳颂故帪t灑不羈。
安慶神情終于松動,她彎下身扶起晁云:“你又有何錯?”
“公主如此深明大義,晁云著實(shí)慚愧。”晁云起身抱拳道,明明只是一身素衣,卻讓她穿出器宇不凡來,這個人心懷天下,為人坦蕩,她又何必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心機(jī)深沉的世家公子和晁云翻臉。
“他的事情你不要掛懷,萬不能因?yàn)樗绊懥宋覀冎g的情誼?!卑矐c對晁云抱拳,就像是他們初次相逢互通姓名的時候。
“好?!标嗽祁H為動容,有此友人何其榮幸。
安慶目送著晁云離去,她素色的身影漸漸縮成一個小點(diǎn),直到這個小點(diǎn)也不見,天色都暗了下來,她這才策馬回府。
她的腦海里卻始終回想著晁云的話,希望公主不要為難尹紫恩,他和我清清白白,只不過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呵,哪個孩子敢利用她安慶公主?若是沒有尹紫恩,她和晁云怎么疏遠(yuǎn)?
京城中人皆以為安慶公主和尹家大公子好事將近,甚至連母皇也問了兩人的事情,皇貴君這才問安慶的意愿:“七七,你可想娶尹紫恩?”
“父君,安慶和他不過是玩玩,哪里想娶他?”安慶回應(yīng)皇貴君的時候眼睛眨了一下,看似平靜卻隱隱有幾分厭惡的情緒,皇貴君瞧著自家女兒的神情,前些日子兩人關(guān)系不好很好,她雖然第一次拒絕了這門親事,但那雙眼睛時不時盯在尹紫恩的身上,這可瞞不過皇貴君。
如今是怎么了?
尹紫恩終于不再出現(xiàn)在安慶的面前,安慶也刻意的把尹紫恩拋之腦后,尹將軍的突然到訪打亂了安慶平靜的生活。
安慶坐在大堂木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熱茶,尹將軍的話在她耳邊嗡嗡作響,讓她心中的火燒的更旺了,尹紫恩的事情在她這里都已經(jīng)是一堆燒盡的廢墟,偏生尹將軍在她這里加了木柴,讓這件事情重新燃燒起來。
安慶用茶蓋漂了漂浮葉,神情從一開始的從容變得冷硬起來,尹將軍的意思她也明白了,為了尹紫恩能在京城存活下去,尹將軍求她娶了尹紫恩,尹紫恩之前不在安慶公主的流言已經(jīng)被人傳出去了,這件事情尹家瞞不了多久了,只有安慶公主把他娶了才能斬斷流言。
“本宮并不想娶他?!卑矐c冷冷的瞧著尹將軍,她安慶公主府主君的位置豈能平白給了別人。
“就算是輔君也可?!币鼘④娮匀恢獣赃@個要求太過于厚臉皮,可尹紫恩終究是她的兒子,若是尹紫恩的事情暴露,不僅尹紫恩以后無法嫁出去,就連她在朝堂上都抬不起頭來。之前她看安慶公主是有心思收了尹紫恩,如今就算尹紫恩不是主君也可。
“尹將軍若是怕流言,本宮可為尹紫恩證明?!卑矐c喝了口淡茶,神情沒有任何的松動,尹紫恩的爛攤子她幫他收拾了不少,如今尹將軍這個老婦人居然想讓她全部接過來,想得美。
她一想到尹紫恩就心里發(fā)堵,就算是她安慶的陪床,她都不要。還輔君?想得美!
“公主!”尹將軍看安慶公主這邊無望,這才失落地離開了安慶公主的寢殿。
尹將軍不知用什么法子說服了皇貴君,最終安慶和尹紫恩的婚事還是定了下來,只不過尹紫恩并不是安慶公主的輔君,而只是一個侍君。
安慶其實(shí)知曉,因?yàn)橐隙鞯氖虑椋鋵?shí)算是白白撿了一個便宜,尹紫恩自降身份嫁入府中,她有了尹將軍的支持,她的主君之位還可以再拉攏一個世家。
此等買賣只賺不虧,只是尹紫恩著實(shí)讓她生厭,但父君既然已經(jīng)把婚事和尹將軍定了下來,她亦不能撥了父君的面子,又被父君一同勸說,便忍了下來,尹紫恩入府,她也不過是再養(yǎng)一個閑人罷了,沒什么損失。
安慶這邊想開了,該吃吃該喝喝,就跟即將納侍君的人不是她一樣,尹府那邊就不那么平靜了。
“母親!為何要讓我嫁給安慶公主!”尹紫恩站在書房質(zhì)問著尹將軍,他如今還有何顏面再見安慶公主!何況是成為她的輔君。
尹紫恩想來溫婉的父君再也沒能忍受住,狠狠地給了尹紫恩一個巴掌,氣得手指發(fā)抖,怒聲道:“你可知因?yàn)槟愕牧餮则阏Z,就連不如我們家的人都不愿娶你為主君!你成為安慶公主的侍君已是最好的辦法了。”
他教養(yǎng)了這么久的兒子,就算性子不溫柔,但起碼從來都規(guī)規(guī)矩矩,如今呢!居然有膽子從安慶公主府跑了,還弄得身敗名裂,幸好他的守宮砂還在!不然尹家真的顏面盡失!尹紫恩更是留不得了!
他本想為紫恩謀得一門好親事,如今倒好從安慶公主府鐵定的主君變?yōu)橐粋€小小的侍君,嫡出的兒子一朝成了庶出的待遇,他能不氣嗎!
父君責(zé)備的眼神壓在尹紫恩的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恨不得鉆進(jìn)老鼠洞里一輩子不出來。
尹紫恩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他知道回來以后不會有好日子,也知曉自己極有可能會被草草嫁人,其實(shí)那人是安慶已經(jīng)最好的結(jié)果,只是這讓他太過難堪。
尹紫恩本是個侍君,就連輔君的位置都不是,但因他是安慶納的第一個侍君,皇貴君還是給足了尹將軍的面子,給尹紫恩辦了一場屬于輔君規(guī)格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