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時九隨著進(jìn)去守了一會兒,因為實在幫不上忙,還占地兒,被林姨娘不著聲色的趕了出去。
她也樂得其所,回房后,立即換了夜行衣,里面還穿了許多衣裳,除去個子,身形上看不出來是個女子。
熄燈后,趁著四下忙亂,時九出府后徑直去了冥府。
按理說冥府沒有幫助時楚楚的理由,那么那幾個高手,究竟去了哪里?
還是說,他們提前醒了,卻沒有將重傷的時楚楚帶回時府?
時九對自己下手的輕重有把握,若是這種情況,時楚楚還能將計就計,那……確實是狠吶!
來到冥府門前,時九驚奇的發(fā)現(xiàn)無人看守,也是,想到自己第一次進(jìn)的情景,一般人也不會那么想不開。
時九繞過正門,尋了個滿是荊棘的墻頭一躍而下,落地時冷不丁砸了個肉墊子。
“我艸!”
殷辛正埋人呢,沒成想天上掉下大活人,本以為是個妹妹還能揩揩油,他手一摸,比水桶還粗的腰!
下意識一腳踹了過去!
……
時九帶著一臉嫩草從地上爬起來,額頭上青筋突突地跳,要不是當(dāng)時下落的時候看見是她的老師……她涼涼的看著殷辛脖子,后者沒由來的心一跳,摸摸自己發(fā)涼的脖頸。
不過殷辛極快反應(yīng)過來,展顏一笑,“原來是時小姐啊!幸會幸會!不知時小姐深夜來冥府所謂何事???”
這語氣問的,就像午時偶遇問,姑娘吃飯了嗎一樣輕佻隨意。
時九收回冷眼,不答反問,“不知殷老師深夜在墻角所謂何事???”
殷辛隨意笑著,折扇搖的歡快,側(cè)身讓開了視線,他身后是剛剛挖的坑,里面橫七豎八躺了幾個大漢,正是下午那幾個高手!
時九震驚的走過去,扒開土探了探鼻息,全部死了?
殷辛看著時九疑惑的模樣,笑著解釋道,“時楚楚一個姑娘家,和幾個男人昏迷在一起總歸不好,我便尋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了,沒想到你會來,你們姐妹感情真好?!?p> ……
時九無視了這句話,想著殷辛能輕而易舉的處理幾個宗神體高手,而自己方才翻墻的時候也沒覺察到他的存在,那么他的實力肯定不容小覷!
此刻再去池塘邊也尋不到什么證據(jù)了,她此行,算是無獲而歸。
時九正想著以什么理由跑路呢,沒成想殷辛一把牽住她的衣袖就往里走,時九眉心一跳,“老師這是作甚?”
“這么晚翻墻累了吧?晚飯也沒好好吃,請你吃個飯?!?p> ……
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在還沒知道殷辛的真實實力之前,時九覺得還是要尊重一下老師。
廊腰縵回,地勢起伏,彎彎繞繞走了些許路,才來到一個水中亭,亭子四角翹起,像是鶴的翅膀,展翅欲飛。亭邊有白色帳帷,夜晚水波蕩漾,亭臺水榭,好比仙境。
只是那帷帳中隱約顯出一修長身影,時九遠(yuǎn)遠(yuǎn)看著,只覺得有一種熟悉感。
進(jìn)了亭子,看清了人,時九的心情難以描述,脫口而出,“嬴墨?”
殷辛愣了一下,驚喜中帶著戲謔看著時九。
“嗯?!辟砹吮?,放在一旁道,“坐下吃飯吧。”
時九想到自己飯吃到一半就被林姨娘拉去對峙了,做了那么長時間的戲,確實是餓了。
她看看殷辛,再看看嬴墨,掂量了兩人的尊卑實力后,坐下,順手喝了口遞過來的茶水。
殷辛折扇一收,笑著搖搖頭,在對面坐下道,“時小姐的面子真大呢,這些年來,我還沒見過阿墨收過徒弟呢。”
徒弟?
時九挑眉,不假思索的端起茶杯,“確實是我的榮幸,今日以茶代酒,感謝老師和師傅的悉心教導(dǎo)!”
殷辛愣了一下,對時九鄭重的模樣咂舌,端起茶杯回了個禮。
嬴墨嗤笑了聲,時九已經(jīng)習(xí)慣了,頂頭上司嘛!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她很滿意。
比起之前做皇帝的日子,雖然很爽,但確實辛苦。時九扒著飯,覺得自己志向?qū)賹嵅桓?,能生活的不錯就好了。
像如今這樣就很好,只可惜,她和林姨娘她們利益沖撞了,時府,她勢在必得!
回府時,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月色如銀,夏夜的空氣浸著絲絲涼意,想起了她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恍如昨日。
也不知道孤九現(xiàn)在怎么樣了……
*
翌日清晨,時楚楚睜開眼便氣若游絲的控訴了時九的罪行。
大廳上,時九跪著,停止了背脊。
“我沒有害楚楚?!?p> “你還敢說你沒有害她!楚楚人還昏迷著,便驚恐喊你的名字!虧她醒來還替你遮掩,沒成想,你竟全然沒有愧疚之心!”
茶盞碎了一地,時正侯怒指著時九,唾沫星子飛了一地。
時九跪著往后退了一點,不讓滾燙的茶水濺到。
“凡事要講證據(jù),妹妹年紀(jì)小,若是被奸人脅迫亦或蒙蔽了雙眼,挑唆我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好了?!?p> “呵呵。”時正侯一聲冷笑,正欲開口,時九抬頭,眼神清亮不卑不亢道:
“爹爹,我如今宗神體三階了?!?p> 時正侯瞳孔震驚的變大,剛放下的手又顫抖著指著時九。
時楚楚廢了,你應(yīng)該知道吧?
時九很滿意他的反應(yīng),頷首道,“我是時府的嫡長女,自然事事顧及咱們時府的顏面,這是爹爹教導(dǎo)的,女兒時刻銘記在心,不敢分毫僭越。如今楚楚被害,我心中也是悲痛萬分,可爹爹這樣無憑無據(jù)的責(zé)怪我,真真是令人寒心吶!”
滿室安靜,林姨娘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胡說八道!”一道虛弱而氣氛的聲音傳來,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
椅子上,時楚楚一身素衣被人攙扶著出來,烏黑亮麗的發(fā)也只是簡單的別了個簪子。
林姨娘見狀心疼的小跑過去將女兒抱在懷里,“這里風(fēng)大,你傷的這樣重,怎的跑出來了呢?你放心,此事你爹爹你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最后一句話,是說給時正侯聽的。
時九不易察覺的勾起一抹笑,傷的重?還不是好好的跑出來了?看來她還挺抗打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