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一晚上都沒睡著。
他一開始讓沈諾觀察一下他這個十多年沒見面的女兒,實則心里已經(jīng)打了棄子的主意。
沈重這些年來受了太多苦,生意場上那么多推杯換盞,當(dāng)初的人再怎么風(fēng)光無限,如今心也已經(jīng)黑了……
只是沈重沒有想到,沈卿離開了沈家,卻沒有一點過的不好,甚至成績在學(xué)校里排的上號,連容貌也驚艷到讓他想起了當(dāng)年的賀韓君。
沈卿為什么取名叫沈卿?
因為“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賀韓君是他這一生真正掏心窩子愛過的女人。
自從賀韓君過世后,她對沈卿的感情非但沒有因此更深,而是越發(fā)淡薄起來了。
時過境遷,他以為他見到沈卿之后會心有愧疚,甚至還想著要怎么補償一下她……哪知他連沈卿的面都沒見過。
這回連一通電話也被那個神秘的男人推回去了。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什么背景?沈卿的態(tài)度到底如何?
一堆問題繞的沈重失眠又頭疼,一夜間的功夫,兩鬢又冒出來不少白頭發(fā)。
早上在餐桌,沈重思考了一會兒,放下豆?jié){,沉聲道:“諾兒?!?p> 沈諾乖巧的應(yīng)了一聲:“怎么了,爸?”
“你今天上學(xué)的時候,去沈卿他們班說一聲,就說我下午放學(xué)要見她。”
沈重的話讓桌上另外兩個人都不淡定起來,沈諾比柳溫茹更會掩飾,只是不動聲色的捏緊了筷子,微笑著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希望姐姐這次可以認(rèn)真聽話,不要像上次那么叛逆了?!?p> 提到上次,沈重的眉頭果然微微蹙起來,看著是對此不太滿意的表情。
上次他還特意派了沈家的司機去接沈卿下課,順便回沈家,可沒想到,沈卿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直接拒絕了,態(tài)度還囂張的很。
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仗著自己找了個靠山,自以為翅膀硬了而已!
無知小兒!
柳溫茹很會看臉色,本來到嘴邊的試探也就此咽了下去,坐著看戲就好。
結(jié)果等到大概早自習(xí)的時候,沈重忽然收到沈諾發(fā)來的微信,說是沈卿直接連請了三天的假,不知道去哪里了。
這回,不用腦子也能猜到沈重難看的臉色。
沈諾緩緩勾起笑容來,有些得意的抖了一下腿。
這回可真是天助我也。
……
沈卿對此毫不知情。
她正坐在飛往京城的航班上,這回因為是去看戲,所以沈卿養(yǎng)足了精神,在無聊的飛機上也記得給自己足夠的睡眠。
畢竟她早上是被人從床上撈起來的。
昨晚熬夜了,起初只是單純的睡不著,后來就無聊在黑站上接了幾個單子,原本只想接一個的,結(jié)果一個手滑,就不小心多接了幾個……
她只記得自己闔眼的時候,天色有些迷蒙的明亮了。
身旁的小姑娘披著毯子,把自己整個裝進(jìn)座椅里,兩只手自己抱著毯子,微微側(cè)過臉,睡得香甜。
傅瑾行想她大概不知道,她自己睡著的時候有多軟,是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但也是一朵還未綻放的花骨朵兒……全身上下都帶著天真的魅惑。
他湊過去,肆無忌憚的嗅著小姑娘身上的香味兒,抓住一簇發(fā)絲繞在指尖幾圈,有一點貪婪,又帶著一絲忠誠。
好想……好想……
傅瑾行惑人的雙眸帶著深意,那臉上一絲若有若無的壞笑,宛如老狐貍在繞著困在懷里的小動物打圈圈。
真想看看卿卿被他弄到喘不過氣的樣子……
可惜,卿卿還小。
沒關(guān)系,年紀(jì)小是他的,等長大了也是他的。
傅十六覺得大概只有瑾爺這種人可以把變態(tài)或者騷擾的行為,做的如此壯闊和虔誠……
他此刻真的很想打開群聊,但是他可能馬上就會碰到傅十五了,所以十六選擇安靜忍受。
因為字?jǐn)?shù)代表了等級,他在四個人里算是老幺,從小被哥哥們欺負(fù)大的。
許梨洛的班機比她訂的要晚一些,所以傅十六留在京城的機場接人,傅瑾行先帶著沈卿去酒店。
講道理,看見瑾爺摟著沈卿往出口走的時候,傅十六真的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馮家的婚禮辦的在京城不算囂張,但也足夠盛大了,地方很好找,紅毯鋪了百米長,路口還有專門的人引路。
許梨洛一路都捏著自己的手,好像在忍著什么,她終究還是沒哭,可能是知道沈卿不太會哄人,于是憋著一股勁。
說不定到時候在現(xiàn)場,她可以直接沖上去扇夏輕舟兩巴掌——以示友好。
門口的傭人看慣了人臉色,所以在看到沈卿和許梨洛的時候,表情登時有些奇妙。
畢竟這來參加別人婚禮的,哪個不是穿的正式鮮亮?可唯獨這兩個女孩子,不穿正裝也就算了,居然還戴著一頂帽子,搞得好像怕被人認(rèn)出來似的。
“小姑娘,今個兒這可是咱們馮家千金大婚的日子呢,你們倆要是走錯了地方,還是趕緊離開吧!”
他沖著沈卿許梨洛揮了揮手,眼底難以掩飾的一股看鄉(xiāng)下人的嫌棄。
沈卿沒理會他的話,懶洋洋地開口道:“我們來參加婚禮?!?p> 那人愣了一下,下一秒眉毛又翹得老高,好像是更加得意了:“好啊,既然你們倆是來參加婚禮的,那就出示一下請柬吧?!?p> 他吃定了這倆女的是來找事的。
陸續(xù)有來的賓客已經(jīng)注意到她們,許梨洛還沒被人用這種怪異的目光打量過,一時之間還真的有些心虛。
有人甚至專門停下來等在她們后面,準(zhǔn)備瞧瞧這場好戲,畢竟婚禮這種東西,他們都是看客。
熱鬧嘛,在哪兒看不是看啊?
“卿卿,我們好像沒有請柬啊……”
“沒事,”
沈卿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過去,對方幾乎是秒接,像是早就等著她打電話來似的。
“出來接我,沒請柬?!?p> 說完,她干凈利索的掛斷。
沒過一會兒,馮澤林快步跑到門口,看到極其與眾不同的兩個女生,當(dāng)即就認(rèn)出來是她們,態(tài)度可謂恭敬:
“七小姐,許小姐,馮某等候二位小友許久了,來這邊請……”
一時間,門口的看熱鬧的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好不精彩。
尤其是門口迎賓的男人,看他的表情,難看的好像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