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谷看了一眼荊鈺,使了個眼色。
荊鈺會意起身,對眾位掌門各施一禮道:“稟告各位理事掌門,敝派懷疑,茅山華陽派蕭君廓,與七星劍鞘遺失一事,有莫大關(guān)系。”
話音剛落,只見田青牛伸手在空中一揚,道:“絕無可能,那日蕭掌門明明在房中養(yǎng)傷,連七星劍鞘都沒見過,如何會有關(guān)系?”
荊鈺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田掌門,您可是親眼見到蕭君廓一直身在房中?”
田青牛道:“我哪里知道。那日我一直在這老君殿上,眾位都是知道的,又如何親見?”
說到這里,回憶當(dāng)日情形,田青牛忽地心頭一動,似想到什么。沉吟道:“荊師弟的意思是,那日殿外救走獨目徒弟的黑衣人,莫非是蕭君廓?”
玉映和沖靜亦都想到了此點,但畢竟事關(guān)重大,毫無證據(jù),不好妄下推斷,是以忍住沒說。
玉映心細,問道:“荊師弟可有證據(jù)?”
荊鈺的結(jié)論全憑莫奇谷的猜測。
那日一前一后,總共出現(xiàn)了兩個黑衣人:
一個黑衣人在老君殿上襲擊了獨目道人;
另一個黑衣人在殿外校場之上救走了他的徒弟。
當(dāng)時,在場眾人都認為襲擊獨目的是魔教中人,是魔教內(nèi)訌引發(fā)自相殘殺。
而唯一知道并非如此的,只有莫奇谷一人而已。
而荊鈺這邊,事后通過莫奇谷為孫小苗置辦丹灶丹爐一事,順藤摸瓜,雖推測莫奇谷極有可能和張羽聯(lián)手,認定老君殿上襲擊獨目的就是張羽。
但畢竟張羽沒有親口承認,而荊鈺又純憑推理臆測,是以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
當(dāng)莫奇谷前些日找到他,分析當(dāng)日情形。
在言道那日救走獨目徒弟之人,極有可能是蕭君廓時,荊鈺看著眼前的掌門師兄,那個他在熟悉不過的掌門師兄,越發(fā)確信自己之前的判斷不假。
襲擊獨目之人,必是張羽無疑!
荊鈺接著道:“據(jù)莫盟主推斷,那日能夠在群豪包圍之下,獨自救走獨目徒弟的,世間應(yīng)只有兩人:一個是魔教中人,一個便是華陽掌門蕭君廓?!?p> 此時殿上眾人之中,只有朱斗極那日身在現(xiàn)場,且就在疾風(fēng)身邊。
此時聽荊鈺一說,越發(fā)覺得那黑衣人身形體態(tài)和蕭君廓頗為相似,沉吟道:“聽莫盟主分析,我這個老頭子越想越是這么回事!
那人雖然蒙著臉,但是身形高矮胖瘦可掩蓋不了?!?p> 眾人越說,蕭君廓嫌疑越大。
只聽沖靜憂心忡忡道:“茅山華陽派,創(chuàng)派數(shù)百年,乃是當(dāng)今道盟之中,僅次于真武派的名門大派。
如果咱們沒有確鑿證據(jù)就貿(mào)然討伐,是不是有些欠妥?”
玉映嘆口氣道:“貧道無論怎么看,都覺著蕭掌門不該是這種人?!?p> 莫奇谷見二人替蕭君廓說話,微微一笑道:“玉映掌門,俗話說得好:人心隔肚皮。
在七星劍鞘的誘惑之下,莫某認為,就算是蕭掌門,恐怕亦不能獨善其身?!?p> 玉映依舊不敢茍同,道:“莫盟主,剛才您親口所說,除了蕭掌門之外,是否還可能是魔教中人?”
田青牛道:“要是魔教的人,那就更難辦啦,既不知道他們老巢在哪,又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p> 田青牛這話說得直截了當(dāng),玉映本人自是親眼見識過魔教的實力,想必那獨目道人還不是魔教中最厲害的。
如此說來,如果真是魔教把七星劍鞘劫走,若再想奪回,是千難萬難。
莫奇谷見玉映沉默,便道:“七星劍鞘事關(guān)重大,我們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在蕭掌門手上了。
不過莫某身為天下道盟盟主,亦不希望竊寶之人,是我盟中人?!?p> 這時沖靜忽地想起一事,道:“莫盟主,那日您不是說,那一把并不是貨真價實的七星劍鞘嗎?”
莫奇谷聞言,面上尷尬,隨即道:“說到此事,本盟主事后亦是十分奇怪。
呃……當(dāng)日在場的群豪,皆一口咬定那是真劍鞘無疑,而本盟主當(dāng)日確實沒有初見時那般奇異之感?!?p> 荊鈺在一旁趕緊補充道:“莫盟主初見七星劍鞘之日,正值一月閉關(guān)期滿出關(guān),實乃功力大成之日。
所以乍見劍鞘,引發(fā)周身氣血運轉(zhuǎn)急劇,也是有可能的?!?p> 莫奇谷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捋須點頭道:“應(yīng)該是了。”
朱斗極猛地一拍大腿道:“這都不重要,事不宜遲,我這個老頭子一刻也等不了了,咱們這就去華陽派,叫那蕭君廓交出劍鞘!”
田青牛也附和道:“如果查明真相,真不是蕭掌門所為,到時候咱們幾個再賠禮道歉也不遲。
畢竟事關(guān)重大,我等在莫盟主帶領(lǐng)下,一心在公,蕭掌門應(yīng)能理解?!?p> 沖靜見玉映還未表態(tài),心里自是希望去華陽派查探一番,便贊同道:“本道也支持盟主提議。”
莫奇谷越發(fā)得意,臉上笑意更濃,見只剩下玉映不曾表態(tài),笑吟吟問道:“玉映掌門,你還有何顧忌?”
玉映沉吟半晌,道:“既然各位計議已定,貧道不便阻攔,還請盟主以和為重,切莫傷了天下道盟的和氣?!?p> 莫奇谷笑道:“這個自然,只要蕭掌門交出七星劍鞘,本盟主定當(dāng)不計前嫌?!?p> 于是,眾人約定,各派帶領(lǐng)本派好手十人,于三月初一在茅山華陽宮匯合。
次日,田青牛、玉映、沖靜、朱斗極等人便各自下山,回本派準(zhǔn)備去了。
……
光陰迅速,二月初五。
宇文慧怡收到一封家信,信里讓她速速回家,并說天下將有大事發(fā)生。
宇文慧怡讀完信,問了送信的府丁家人近況,聽說父母康健,家中一切如常,便放下心來。
又問老爺有沒有交代其他,那府丁稟報說:“陛下已決定親征高麗,命老爺一同出征,所以老爺急招小姐回府。”
宇文慧怡聽了,心說陛下早有意征討高麗,看來這次是下定決心了。
戰(zhàn)事若起,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那府丁見她蹙眉不語,以為還在擔(dān)心之前那事,便道:“小姐,夫人私下里跟奴才說,老爺已經(jīng)不生小姐的氣了,只要小姐早些回去,進宮的事,老爺再不提了。”
宇文慧怡聞言,粲然一笑,道:“當(dāng)真?”
府丁道:“奴才不敢欺瞞小姐?!?p> 小翠在一旁聽了,心下暗自替小姐開心,但是轉(zhuǎn)念想到要離開真武山回東都,心下反而有些惆悵。
宇文慧怡看出小翠的心事,打發(fā)了府丁,對小翠道:“怎么,你不想回家嗎?”
小翠兀自想著心事,宇文慧怡冷不丁冒出一句話,她竟恍若未聞。
宇文慧怡用力咳嗽兩聲,小翠猛地清醒過來,急忙問道:“?。啃〗隳憬形??”
宇文慧怡佯裝生氣道:“你是越來越放肆了,本小姐問你話,你竟三心二意,聽而不答。”
小翠急忙解釋道:“沒有小姐,絕對沒有!
小翠自然是想跟小姐回家,只不過……只不過聽說小姐不用進宮,心下樂開了花,一時……一時太過開心,以至于沒聽清小姐問話?!?p> 宇文慧怡道:“我看你不是樂開了花,而是愁壞了你的小腦瓜?!?p> 小翠見心思被宇文慧怡說破,一屁股坐在她對面,雙手支著下巴,噘嘴說道:“回家后就不自在了,話不敢說,氣不敢喘,也不能像現(xiàn)在一般,騎著馬,陪著小姐四處游山玩水。”
宇文慧怡神情古怪,話中有話逗她道:“恐怕……還不止這些吧?”
小翠心中一動,登時臉頰泛紅,道:“小姐,你……你說什么?我不懂……”
宇文慧怡道:“本小姐在說,你心里想的那個人。”
“我心里?我心里想誰了?我怎么不知道?”小翠急著辯解道。
宇文慧怡會心一笑,道:“本小姐在說,那位跑得很快,很會講故事,武功高強,救過你我性命的大——英——雄!”
說罷,宇文慧怡開顏大笑,小翠一張小臉?biāo)查g羞得通紅,身子一扭,道:“小姐你壞,就知道消遣人家。”
宇文慧怡笑了一陣,捧腹道:“你呀,當(dāng)真看上張羽啦?”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那么臭,那么黑,那么不會說話,我怎么會看上他?”小翠越說越快,好似有人催她一般。
女兒家知女兒家的心,小翠越是說沒有,越證明有。
宇文慧怡道:“原來如此,本小姐還想,若是你看上了人家,本小姐就出面給你做媒,將你許配給他。
哎,不過你說沒有,可惜可惜?!?p> 小翠聽了,喜上眉梢。
然而轉(zhuǎn)瞬又變成苦瓜臉,不一會兒眼中旋著淚,起身跪在小姐身前道:“小姐,小翠生是你宇文家的人,死是你宇文家的鬼,這輩子……不敢……奢望嫁做他人之妻?!?p> 宇文慧怡想到小翠身世凄苦,不由得心中嘆氣,將她扶起,笑道:“小翠,只要你喜歡,我會幫你追求幸福的。”
小翠聽了,淚水奪眶而出,,嗚嗚咽咽道:“小姐,小翠能遇到你,定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
宇文慧怡拍拍她腦瓜,幫她擦淚,道:“爹這次要隨陛下親征,按照陛下每次出征的習(xí)慣,領(lǐng)兵大將要攜帶家眷駐扎前線。
嗯,要不我和爹舉薦一下張羽,讓他在爹的帳下效力。
到時候,就算咱們回家,你倆也可以繼續(xù)相見啦,好不?”
小翠聽了,心底又驚又喜,既想答應(yīng),又不好意思直說,一時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慧怡知她心事,便一拍桌子道:“這事就這么說定,你只管努力,其他事本小姐替你玉成?!?p> 小翠茫然問道:“努力什么?”
宇文慧怡壞笑道:“你說努力什么?”
小翠見她表情,立時醒悟,不覺又是一陣害羞。
士為知己
感謝尾號399書友(思空喵喵),五根辣椒的推薦票,二位大大每天定投,感激之至。漸漸來的朋友多了,零星有一些批評聲音。好的,都采納,不好的,也虛心接受,畢竟萌新一枚,很多不懂,請大家多多包涵。此章本是卡文之處,但忽地設(shè)計一奇峰突起,別開生面,后續(xù)又有精彩故事,敬請期待。昨夜沒睡好,今日二更有些虛脫,不過樂在其中,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