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什么?
“媽,您做的螺獅粉真好吃,”說著程盈盈又快速地吸了一口。
“你慢點吃,別嗆著?!眳菒偲际掌鹱郎系膬蓚€碗就往廚房走去。
廚房就在靠近門口的小隔間里,吳悅萍和剛打開門的裴云恪剛好撞上。
“你去哪了?”吳悅萍盯著裴云恪上下打量,手里提著一瓶看不出是什么的東西,黑乎乎的,有點像個酒壇。
“我去了趟錦繡苑?!迸嵩沏∞D(zhuǎn)身,兩個穿著錦繡苑工作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手里提著幾個包裝盒,外面印著錦繡苑的logo。
他們快速地拆開包裝盒,將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擺上了餐桌。
“我們的工作完成了,再見,裴先生?!眱蓚€人帶上包裝盒直接就走了。
與此同時,程盈盈吸入最后一口螺獅粉。
“老婆,你,”裴云恪看了看程盈盈已經(jīng)空了的碗,再想到剛才吳悅萍手里剛拿去廚房的兩個碗,有點不可置信,“不吐了嗎?”
“對啊?!?p> 程盈盈揉了揉肚子,其實她還可以再吃一碗螺獅粉的,只是現(xiàn)在太晚了,吃多了容易積食。
裴云恪看了看餐桌上擺的那一大堆吃的,突然有點不開心起來,他辛苦了那么久,就是為了讓她能夠吃得下飯,可是現(xiàn)在她吃飽了,他買來的東西動都沒有動過。
其實程盈盈喝完粥后就吐了,之后惡心的那陣就已經(jīng)過去了,然后就感覺胃里空落落的,饑餓感壓迫著神經(jīng),忍不住分泌唾液,餓得頂不住。
就在她嘴里一陣陣冒清水的時候,吳悅萍敲開了門,“你要不要下去再吃點?”
“好啊。”程盈盈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一聽這話立馬就答應(yīng)了。
吳悅萍本以為她會拒絕,她還想著要是程盈盈不愿吃的話她該怎么勸她,現(xiàn)在不用了。
程盈盈在餐桌邊坐下,看著吳悅萍走進了廚房,眼神一直往廚房里面瞄,隔一下就吞一下口水。
吳悅萍只在廚房待了幾分鐘而已,可是程盈盈還是覺得她進去了好久。
程盈盈的眼神一直跟隨著吳悅萍手里的碗,吳悅萍剛把碗放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很多年輕人都喜歡吃這個,我覺得你應(yīng)該也會喜歡,所以就做了一碗,好吃嗎?”吳悅萍擦了擦手上的水,坐在程盈盈旁邊問她。
“好吃?!背逃磺宓膽?yīng)道。
所以現(xiàn)在裴云恪看到的這一幕就有了解釋。
“你吃了多少?”裴云恪總覺得自己的懷疑是假的,總不能一個剛吐的天昏地暗的人轉(zhuǎn)頭就能吃得下這么多吧。
“三碗?!背逃K于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好像真的吃的有點多。
“我也沒有吃很多嘛,就是補了一下今天的午飯和晚飯,我剛才這是宵夜,”程盈盈看了看掛鐘,然后點點頭肯定自己的話,“對,現(xiàn)在是十點半了,我只不過是把三頓放在一起吃了,我沒有多吃?!?p> 你以為你這樣強行解釋我就信了嗎?
“對了,你好像也沒吃完飯,媽煮的螺獅粉還剩一碗,我去給你盛。”
裴云恪將手里的瓶子往桌上一放,一把按住程盈盈的肩膀,“不用了,我已經(jīng)在錦繡苑吃過了?!?p> “我本來想給你帶好吃的回來的,結(jié)果你都吃飽了?!?p> 裴云恪站在她身后,即使看不到表情,程盈盈也能感受到他不開心了。
“那要不我再吃點?”
“算了吧,晚上不要吃太多。還有醫(yī)生跟我說了你要多吃營養(yǎng)豐富一點的食物,螺獅粉雖然香,但是你也不要多吃,以后我就在錦繡苑訂給你吃吧?!?p> “可是我怎么記得某人沒有工資啊?還有,醫(yī)生什么時候告訴過你我該吃什么了?”程盈盈眼珠一轉(zhuǎn),總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反正我就是知道,而且以后你的吃的都從錦繡苑訂吧,錦繡苑是陸源開的,我可以先賒賬。”裴云恪覺得這話說出來怪難為情的,有些別扭地想回臥室了,不好意思面對程盈盈。
程盈盈跟他在一起從來沒有享受過有錢人的生活,除了愛她,他沒有給過她任何東西。
“裴云恪,你在發(fā)什么呆?我跟你說話呢?!背逃牧怂氖忠幌?。
“沒什么,明天我陪你去產(chǎn)檢吧,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只是這兩天耽擱了?!迸嵩沏∶念^發(fā),眼神有些迷離。
“也好,明天幾點去啊?”
“下午一點吧,你上午好好休息?!?p> 程盈盈站起身來,突然抱住裴云恪,足足幾分鐘才放手。
“你不要懷疑自己,你做的所有決定我都會支持你?!?p> 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是能夠感受到她百分百的真心。
裴云恪動了動唇,很久才發(fā)出聲音,“好?!?p> 黑夜總是會給人胡思亂想的機會。
程盈盈又忍不住回想起了兩人的前世:
一個是奮發(fā)有為的青年創(chuàng)業(yè)者,一個是才貌雙全的漂亮老師。他們就這樣自然而然地互相吸引,然后慢慢熟悉。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倆對彼此的情意,唯獨他們自己看不出。都以為對方心有所屬,只拿自己當(dāng)朋友,結(jié)果卻彼此耽誤了幾年,好不容易在一起,又因為裴云恪要忙工作而聚少離多。
最終他們也結(jié)婚了,可惜的是兩人連孩子都還沒有,就在一場意外中喪生了。
程盈盈從回來的那一刻起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陪在他身邊,陪他走過所有最黑暗最痛苦的時光。
睡不著的又何止程盈盈,裴云恪滿懷心事無處可說,以前還可以對程盈盈說,可現(xiàn)在他不愿意讓她為他擔(dān)憂這些。
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了,兩個人都起的很晚。醒來時看到對方的熊貓眼,兩個人都笑了。
裴云恪陪著程盈盈去了醫(yī)院,排隊的人少,很快就輪到程盈盈,他緊張地在門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等老婆生孩子呢。
“23號過來一下,檢驗單出來了。”
裴云恪立馬大跨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他的手里捏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2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