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了,果真大家沒有再提明云的事情,大門口,明云親自來送肖驍,那種依依不舍的樣子很刺痛譚氏的眼睛,這個臭丫頭,竟然能攀上肖驍。
馬車上,車簾子剛一放下,明雅就很氣憤的說道,
“哼你等著,回去我就告訴母親”
“隨便你高興就好”
“你?哼,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個禍害”
“我也想早點解脫,要不然你來幫幫我”肖驍也很生氣,直接從頭上拔下了那個碧玉簪子,塞到肖雅的手里,然后把自己的脖子給伸了過去,肖雅見過忍氣吞聲的肖驍,肖雅見過跪地求饒的肖驍,肖雅就是沒見過此時面前這個不要命的肖驍,她都懷疑肖驍還是不是以前那個肖驍了,她竟然害怕了。
一邊一直插不上嘴的肖麗,竟然咯咯的笑了起來,指指這個,看看那個,然后還是把臉轉向了肖雅,
“二姐,你不覺得大姐今天很厲害嗎?”
“哼,要是明君小姐生氣,那你就等著吃棗子吧”肖雅說完,就扭動了一下身子,盡可能的想要離肖驍遠一點,可是馬車只有這么大,她想要遠離,又能挪到哪里去呢。
肖驍看著這樣的肖麗,心里很是解氣,憑什么?她才是家里的老大,她才是那個最應該受人尊敬的人,雖然她一直都是逆來順受,但是那只是為了好好活著,現(xiàn)在她想通了,如果這么憋屈一輩子,她寧愿瀟灑的只活幾天,王氏怕什么?肖雅怕什么?她那個爹爹又怕什么?為何總是站在別人的角度替別人著想,為何就沒有人替自己想想呢。
譚府這邊,送走了賓客之后,譚氏就有些疲倦的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哦,不對,明君?譚氏趕緊挪動腳步朝著一邊的院子走去,明云在半路上截止了她,
“母親!”
“有什么話,一會再講”
“母親!”明云不死心的再次伸手攔住了譚氏,譚氏心里著急,直接就把明云推到了一邊,然后毫不猶豫的繼續(xù)朝前走去,明云看著母親的背影,淚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母親,您的大女兒只是失了面子,可是我呢,我可是差點就毀了清譽啊,孰輕孰重,您不知道嗎?母親,我也是你的女兒,為何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關心,哪怕一點點呢?
房間里,明君又一次把房間里面的東西摔了一地,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著,最后明君實在沒處撒氣了,于是指著一個丫鬟問道,
“你說,誰彈的好?”
“小姐,奴婢,奴婢今天沒出過院子。。”
“蠢貨”明君上去就是一腳,緊接著問第二個丫鬟,這個丫鬟比較聰明,明君還沒有開口問,就低著頭說道,
“奴婢覺得小姐彈的好”
“真的?”
“真的,真的,奴婢不敢說謊”
“滾,一個三等丫鬟,哪里懂什么琴藝”丫鬟還沒有反應過來,肩上就給挨了一腳,瑟瑟發(fā)抖的樣子讓明君更加生氣,這個時候,一邊的芳兒冒著挨打的風險,上前一步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就算肖小姐彈的比你好,那又如何,她只是一個卑賤的商人之女,而您可是堂堂知府的千金小姐,要奴婢看,該傷心的是她才對,該自卑的也是她才對”芳兒說完,偷偷抬頭看了一眼明君,然后又迅速低下了頭,但愿明君小姐別打她,她怎么說也是小姐的貼身丫鬟,這臉上帶了傷,不是讓下面的人笑話嗎?明君還真的被芳兒這幾話給唬住了,愣了幾秒鐘,然后伸手就把芳兒的下巴給抬了起來,芳兒心里害怕極了,這?這是要打她了是嗎?芳兒嚇得就給閉上了眼睛,隨后聽到明君問道,
“害怕嗎?”
“害怕,哦,不,不怕”
“哦,為何?”
“小姐是個知書達禮懂規(guī)矩的人,所以奴婢不怕小姐”芳兒殊不知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明君松開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芳兒知道,她算是逃過一劫了。
譚氏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這聲大笑,她著急的推開門,疾步就走到了明君的身邊,上下拉著她看了又看,確定她沒事之后,才問道,
“君兒?你沒事吧”
“母親,我好著呢?”
“確定不是騙母親的?”
“怎么會?母親,女兒已經(jīng)想通了,跟一個低賤的商人之女相比,這不是變相的貶低我自己嗎?我才不會那么傻呢?”譚氏一聽這話,就撇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丫鬟,這話可不像是自己的女兒說出來的,雖然很在理,但是商人跟官府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撇清楚的,如果沒有官府制定規(guī)矩,那就沒有好的秩序來維護商人之間的和平競爭,相反,如果沒有商人提供納稅,那官員的政績要從何而來,修路修橋的費用又有誰來分擔,所以說,商人如果低賤,那官府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只是這些話,譚氏不會給明君講,她還小,離嫁人還有好幾年呢,有的是時間慢慢教她。
明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的,她也很想放肆一回,她也很想摔東西也發(fā)火,可是明云不敢,她只要敢摔一個,母親就會責罰她,輕者跪一個時辰,重者緊閉三天,所以自從長了教訓之后,明云再也不敢摔東西了,她心里痛苦,又不能發(fā)泄出來,只能一個人默默的流淚,她真的不想要這樣的母親,她真的想要離開這里。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明云激動的從椅子上爬起來,口里默念著,是母親,是母親,她還是關心我的,等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素衣時,明云臉上的失望神色很是明顯,不過還是叫了一聲,
“素衣姑娘”
“二小姐,老太太讓我叫您過去呢”
“哦,我準備一下,這就過去”明云說著轉身回到梳妝桌前,胡亂的摸了摸臉,頭發(fā)都沒顧得上梳理一下,就起身跟在素衣身后出去了。老太太可是她在曹家的唯一依靠,只有她關心自己,所以這么多年,明云都很小心的伺候著,就怕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這個唯一關心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