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股鮮血從洛瑤口中噴出,懷煦的臉上濺滿了點點鮮血。
懷煦睜大了雙眼,怔在原地,久久緩不過神,直到身后那對翅膀也消失不見,洛瑤雙眼慢慢閉上,身子緩緩朝后仰去。
懷煦緊握雙手使勁一扯,朝天怒吼一聲,硬生生拽斷拷在手腕上的鎖仙鏈,被扯斷的鐵鏈深深劃過他的手腕,留下深之入骨的傷痕,好在懷煦接住洛瑤,泣不成聲道:“洛瑤,你...為什么那么傻?”
“我說過不會再讓那老妖婆欺負你,懷煦,我的身上好疼,要是再能見陸離一面就好了...”
正走在行軍路上的陸離忽覺心如刀絞般疼痛,用手撐著劍保持平衡。
靈均察覺出些異樣,扶著陸離坐在一旁休息,“殿下,從剛才我就發(fā)現(xiàn)你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是不是身體不適的原因?要不要回去找仙醫(yī)看看?”
“不用了,此戰(zhàn)不僅對六界,也對我尤為重要,我休息一會就會好,靈均,你別走漏風聲?!?p> “嗯,靈均知道?!?p> 陸離看向手腕上系著的紅線,喃喃道:“洛瑤,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千萬要照顧好自己?!?p> 咳咳咳,洛瑤劇烈咳嗽著,口中不斷吐出鮮血,懷煦緊緊抱住她,在慌亂中擦去她臉上的血,捂著流血的傷口,“洛瑤,你不會有事的......”
帝后不敢相信,發(fā)瘋似的甩著衣袖大聲咆哮,“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看到洛神與她腹中的孩子落下誅仙臺,怎么會有鳳凰...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你們兩個合起伙來騙我的,對不對?”
此時一黑衣人來到刑臺,朝帝后恭敬地說道:“帝后娘娘,楚沁之冢已毀,衣冠均已焚燒?!?p> 懷煦聽聞后,抬起頭緊閉雙眼,漸漸收回淚水,不斷發(fā)出冷笑,扶起洛瑤靠在刑臺上,隨即低著頭再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系在他心頭上的那根繩子終究是斷了,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不可能忘記,只不過是不想記起而已......
這世上本無好壞之分,一切有因有果,皆為因果報應,懷煦心中那唯一的亮光在此刻滅盡,無邊無盡的黑暗吞噬掉他最后的一縷純凈的靈魂。
抬頭之際他的瞳孔從棕色變?yōu)樯钏{色,解開封印后的靈力瞬間穿透般從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周身的閃著異樣藍色的光芒。
懷煦寒之入骨般的聲音都變得與以往不同,“你本為六界之主,卻言而無信,毀了娘親之冢,其罪之一,又應當母儀天下,卻從無憐憫之心,任我隱忍多年,不但處處針對我,還次次置我于死地?其罪之二,傷我心愛之人,其罪為三...這條條之罪皆為死罪...”
懷煦每指出一條罪狀,便揮動衣袖,一股股巨大的靈力襲向帝后,使她不斷用靈力抵擋,可這強大的沖擊力卻迫使帝后不得不朝后退去。
懷煦一步步從刑臺走向帝后,“我本想離開天界,永不再回來,沒想到母神如此喜愛兒臣,竟連這一天都等不及,不過,我還得多謝母神,是你幫兒臣解了這心中的罪惡感,讓我再無后顧之憂,是你逼我至如此地步,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怎么?現(xiàn)在倒開始害怕了?”
“懷煦,你想做什么?難不成你想造反?”帝后雖口中振振有詞,言辭令色,但還是明顯驚嚇過度。
懷煦低著頭用手背輕扶在鼻下,抿唇冷笑一聲,“嗯...我要做什么?當然是請母神見識一下兒臣多年刻苦修煉的靈力有沒有長進?能不能比得上太子殿下?”
眨眼之際,懷煦瞬身移動,已將一旁行刑之人的脖頸掐在手中,“那就從你先開始...”
行刑的天兵哪里見過懷煦如此這般恐怖,拼命用手掰扯著懷煦的雙手,“大殿下...”
懷煦伸出手指比在唇邊,湊上前在他耳邊說道:“噓......你別忘了,我身上一半的傷痕都是你親手留下的?!?p> 此人一直以來跟在帝后身邊,專門替帝后處罰行刑,心狠手辣,有不少小仙都慘遭他的毒手,原本小小的懲罰,但行刑之人是他時,都將必死無疑,就連懷煦都難以逃脫,年幼時那渾身觸目驚心的傷口,都是他故意加重力度,有意為之。
咔嚓一聲,此人歪著脖子倒在地上,懷煦蹲下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手,回頭微笑著對帝后說道:“母神,該你了。”
帝后瞠目結(jié)舌,懷煦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一直認為其膽小懦弱,但現(xiàn)在這模樣卻變得完全陌生。
“是不是楚沁那個賤人教你這些,你才敢如此忤逆我?”
懷煦站起身,仰著脖子輕嘆一聲,滿不在乎搖搖頭,“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敢提起我娘的名字?不過沒關(guān)系,我相信很快,你就能下去親自給她賠罪?!?p> 刑臺此處并無水,對懷煦極其不利,但隨著他抬起的雙手,從地面上緩緩升起竟然是懷煦的鮮血,每滴血形成圓形小水珠的模樣。
“冰菱之術(shù)?原來你的修為如此之高,看來真是我小看你了...”
血滴瞬間凝結(jié)變成紅色閃著寒光的冰菱,沖著帝后而去,黑衣人忽然間捂著不斷冒血的喉嚨,痛苦的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帝后惶恐間不斷向后退去,奈何冰菱數(shù)量眾多,雖及時避閃,卻還是來不及全部避開,冰菱瞬間穿透她的肩膀而出,留下深深的血窟窿。
“母神,你該不會是許久沒活動身子,反應不靈敏了吧?那這次就不會那么簡單了?!?p> 懷煦閉眼運氣,調(diào)動起所有能為他所用的每滴血液,甚至從他手腕處還未流出的血液,四周瞬間被紅色血霧包圍。
帝后不甘示弱,用靈力形成結(jié)界,抵擋著無數(shù)冰菱襲來,在懷煦控制下,鋒利無比的冰菱一點點前進,似乎馬上穿透結(jié)界。
沒想到懷煦的修為如此之高,按時送去的藥他每次都會喝下,為何會如此?帝后萬分不解,但目前形勢下,只能先發(fā)制人,先動手解決他了,帝后暗中發(fā)力,打算對懷煦一擊致命。
冰菱沖破帝后的結(jié)界朝她的雙眼刺去,卻在即將刺進前停了下來,懷煦看到不遠處天帝趕來的身影,頃刻間收回靈力,而帝后絲毫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動靜,趁機用靈力幻化出的劍朝懷煦刺去......
懷煦微微上前兩步,面帶笑容般用自己身體接住帝后的劍,應聲跪在地上。
強大的金色靈力襲向帝后,使她一時站不住,癱坐在地上,天帝上前扶起懷煦,轉(zhuǎn)而怒吼道帝后:“你是瘋了么?”
懷煦虛弱地跪在地上,“母神,不知道兒臣究竟做錯了什么,才惹您如此生氣?這雷霆萬鈞之刑若是能讓母神息怒,兒臣甘愿領(lǐng)罰?!?p> 天帝看著懷煦身上道道血印,明顯是受天雷之刑,用萬分厭惡的眼神瞪著帝后,“懷煦做錯了什么?又是誰給你的膽子,如此對待本座的兒子,來人,帝后失德,關(guān)進天牢反省,沒本座旨意,不得出來。
“本宮無錯,是懷煦大逆不道,連殺本宮身邊兩人,還企圖弒殺本宮。”
懷煦起身抱起洛瑤走上前,“是母神先傷了兒臣身邊的人,出于自保兒臣才動手,至于母神所說傷她之事,懷煦修為低微,又怎能傷到母神分毫?!?p> “他胡說,陛下,你千萬別聽他的,他明明會蛟龍族的秘術(shù),冰菱之術(shù),這一地都是證據(jù)?!?p> “母神,兒臣不知道您在說什么,蛟龍族滅族時,懷煦不過千歲,又豈會這秘術(shù),而且冰菱之術(shù)需水才能完成,可放眼望去,這滿地的都不過是兒臣的血?!?p> 天帝看著懷煦抱在懷中的洛瑤,想起方才在路上神鳥現(xiàn)世的天象,為之一驚,又瞥眼瞧見一旁的兩具尸首,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怒斥帝后,“夠了,懷煦身子弱,又怎么會蛟龍族秘術(shù)?來人,押下去!”
“懷煦,你果然如你那蠢笨的娘親不同,此事還沒有結(jié)束,你給我等著?!?p> “滾開!本宮自己會走?!钡酆笸崎_前來押送她的天兵,朝天牢方向走去。
而此時低著頭的懷煦嘴角輕輕上揚,兒臣一定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