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懷煦將陸離所在營地的位置及戰(zhàn)略地圖全都密報給了妖魔族首領(lǐng),命其一舉殲滅。
前去探路的陸離帶著靈均與擎翼等少數(shù)天兵離開營地,也算是暫時躲過一劫,而營地眾天兵卻中了埋伏,全軍覆沒。
待陸離而歸時,看到遍地浮尸,知道定是出了奸細,才會慘遭襲擊,這時妖魔族眾人紛擁而上,將陸離數(shù)十人團團包圍。
滋啦滋啦鎖鏈的聲響,巨斧從空中劈來,陸離側(cè)身閃躲開來,身后的天兵卻遭巨斧砍至頭顱,倒了下去。
“太子殿下,好久不見啊?!毖ё迨最I(lǐng)自空中悠悠落下。
“我正要去找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怎么?又來給我演示你裝死的絕技?”陸離暗中朝擎翼使眼色,示意他先行離開。
“你...”妖魔族首領(lǐng)被激怒,揮動巨斧沖上前,陸離飛身前去應(yīng)戰(zhàn),而擎翼趁此轉(zhuǎn)身離開,回天界去搬救兵。
烏泱泱妖魔兵朝靈均和為數(shù)不多的天兵沖去,鮮血飛濺,連一旁的樹都遭了殃,隨著風(fēng)蕭蕭吹過,翠綠的樹葉上落著滴滴鮮血...像是下了場血雨般。
回到云宮后,我發(fā)瘋似的尋著師父,想聽到他親口說這一切不是真的,“師父!師父,你在哪兒?”
“我在這兒。”安歌聽到洛瑤的聲音,心想這個鬼丫頭總算知道回來了,推開房門卻看到洛瑤神情恍惚,哭哭啼啼的模樣,疾步上前,“洛兒,你怎么了?”
“師父,我究竟是誰?”
安歌輕掃過洛瑤表情,推測出她已知曉自己的身世,“你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弟,為何問起這個?”
我抬起頭看著他,淡淡道:“我看到洛神的畫像,也看到了天書上的記載,我就是洛神之女對嗎?天書上所說都會一一靈驗對嗎?師父也是為此將我關(guān)在云宮內(nèi)嗎?什么云朵精?原來師父你一直在騙我?!?p> 安歌知道此事再也瞞不下去了,也許是該告訴洛瑤真相的時候,“跟我來...”
師父帶我來到云宮最深一處有著強大結(jié)界,我也從不知道此處的存在,走進結(jié)界這里更像是個世外桃源,風(fēng)景不但優(yōu)美,花香味更濃,正中間掛著一幅卷起來的畫卷,小桌上還擺著一塊牌位——洛神之冢。
隨著師父的手一揮,畫卷緩緩展開,我呆呆看著畫卷上的人。
“跪下?!?p> 我照著師父的意思,跪在地上。
安歌將洛神臨終所言以及帝后如何抓走洛神的事,全部說與了洛瑤聽。
“洛瑤,你的天命之人就是懷煦,你既已看過天書,就知道違背天命的結(jié)果..你與他終究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更何況洛神殞身一事與陸離的母神逃不了關(guān)系,現(xiàn)在你該知道為何我不同意你與陸離在一起的原因?!?p> “娘親殞身一事與陸離沒有關(guān)系的,我討厭帝后,但我做不到也討厭陸離,師父,陸離說過等他回來便與我成親,到時候我會與他一起離開,去一處無人的地方,六界絕對不會因我而生靈涂炭,師父,求你了。”
懷煦一路跟來,看到洛瑤跪在地上求安歌的場面,當(dāng)真是像極了那日自己苦苦哀求的模樣,他的嘴角竟有絲淡淡的笑意。
“洛瑤,就算是我同意,你認為帝后會同意么?陸離當(dāng)真會為你拋下大好前程么?鐘靈與陸離的婚約又算什么?難道你心甘情愿只做陸離的側(cè)妃?你與懷煦的婚約萬年前就已訂下,這也是洛神臨終唯一的期愿,不可能改變?!?p> “師父,不會的,陸離說過只會與我一人在一起,即便他真的娶了鐘靈,那我也自愿留在他身邊。”
安歌想起洛神一生為情字吃盡萬苦,又怎舍得洛瑤重蹈覆轍,走上這條不歸路。
啪——
洛瑤的臉上留下深深的紅色五指掌印,安歌的手停留在空中,止不住發(fā)抖,“為了陸離,你寧可作踐自己去給他當(dāng)側(cè)妃,那你有沒有為懷煦考慮過,萬年來是他默默守著你,也是他的血救了你?!?p> 我回頭看著身后的懷煦,“懷煦,對不起,我只想與陸離在一起?!?p> 懷煦仿佛感覺到體內(nèi)如被冰凍般寒冷,就連每次呼吸都冷到極致。
“師父,洛瑤什么事都可以聽您的,唯有此事不行,要是打我,可以讓師父同意,那師父您就打吧,我絕無怨言。”我抹去眼淚站起身來,閉上眼睛。
安歌想起天書上所記載,不僅六界就連洛瑤的性命都難保,自己又怎能答應(yīng),“洛瑤,難道你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么?”
自己的命?唯一令我擔(dān)心的就是天書上預(yù)言陸離會因我魂飛魄散,除此之外又怎會在乎我自己的命。
我睜開眼,微笑著搖搖頭,“不要了。”
“好,很好,與其讓你丟人現(xiàn)眼跑去給陸離做側(cè)妃,又丟了性命,我倒不如現(xiàn)在就打死你?!?p> 安歌變幻出長鞭,重重抽打在洛瑤身上,而一向怕疼的洛瑤,卻在此刻一聲不吭。
懷煦想起在篡改天書時,特意刪掉洛瑤會因此殞身這句,擔(dān)心會嚇著洛瑤,但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多慮,又故意加上陸離會因她而死的段落,想讓她知難而退,卻沒料到她為陸離真的能做到這步境地,越是如此,懷煦心中愈發(fā)不甘。
安歌看到洛瑤身上道道血紅印,心痛不已,在強忍下淚水后,平靜地問道:“你可曾有悔改之意?”
我低著頭,發(fā)抖的手臂支撐在地上,汗水與淚水混合在一起落在地面上,身上疼痛的感覺讓我連張嘴都很困難,甚至淌著絲絲口水,心想若是陸離看到我此番模樣,定是又要嘲笑我了,我擦擦口水,抬頭看著師父,一字字說道:“沒...有!”
話說出口之際,胸口前的印記似乎也想為難我一般,像是一把利刃一分一毫插入我的心,這一點點磨人的疼痛倒不如直接給我一刀來的痛快,不過也好,這里疼了身上便不會再疼了。
安歌從未見過洛瑤如此堅定的眼神,恍惚之際,仿佛看到那日洛神告訴自己執(zhí)意下凡時的眼神,喃喃道:“洛瑤骨子里不肯認輸?shù)臉幼涌烧媸窍駱O了你?!?p> 在懷煦聽到這二字時,知道終究還是自己輸了,趕在安歌的下一鞭子落下前,飛身上前護住洛瑤,“仙上,別打了,洛瑤的身子剛好,經(jīng)不住這鞭子?!?p> “懷煦,就是因為你處處順著她,才會慣得她如此,什么事都由得自己性子來,你方才也聽到她說要與陸離成親一事,難道你不在乎?”
“我在乎...但我不想看到她那么痛苦,我愿意等到她回心轉(zhuǎn)意選擇我的那日。”懷煦扶起略微意識有些不清的洛瑤靠在懷中。
即便禁術(shù)反噬之痛也沒像這般,那把插在心上的利刃在慢慢轉(zhuǎn)動,心如刀絞的滋味,讓我咬緊嘴唇,連呼吸一口都是奢求。
懷煦與安歌發(fā)現(xiàn)洛瑤痛苦的模樣,驚慌失措,“洛瑤,是師父的錯,師父不該打你?!?p> “洛瑤...洛瑤...”
我好像漂浮在水面上一般,漸漸身子變沉,一點點沉入水中,快要窒息的感覺讓我喘不過氣,耳旁似有似無傳來師父與懷煦喚我的聲音,可我的眼皮很重,每次睜開之際,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模糊,黑影也越來越多...
洛瑤的情魄一點點在沖破靈珠回歸到體內(nèi),而那印記恰巧也會隨著洛瑤情魄的增加發(fā)揮出更大威力,在相生相克作用下,洛瑤只會愈發(fā)苦不堪言,而陸離也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