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知道大局已定,洛瑤是暫時(shí)除不掉了,只能日后再想辦法,憤憤不平走出殿內(nèi),在無意間聽聞天兵在門口竊竊私語。
——你聽說沒,前幾日洛瑤來過營地尋太子殿下,說是有了身孕吵著要咱殿下負(fù)責(zé)呢,現(xiàn)在她又和大殿下定親,要我說這孩子指不定是誰的。
帝后本就圓鼓鼓的大眼珠,在聽到此番話后,更是氣的突了出來,命人將洛瑤從天牢帶出,綁回自己的屋內(nèi)。
一盆冷水澆至洛瑤的身上...
咳咳咳...我被突如其來的水嗆到,也因此醒了過來,明明在星耀宮,怎么這會功夫就到這了?這是哪兒?我扭頭就看見帝后那張怒氣沖沖的臉,無奈搖搖頭,她當(dāng)真是陰魂不散的跟著我。
“本宮問你,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陸離還是懷煦?”
孩子?我瞧她緊盯著我的小腹,那個(gè)目光恨不得將我吃了似的,“誰告訴你我有...”
等等,看她將我私自綁來這里,鐵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我要是說了實(shí)話,那還能活著走出去?這老妖婆怎么說也是陸離的娘親,我若是說有了陸離的孩子,說不定她還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我一馬。
我擦去額前的水珠,站起身捂住小腹朝前挺挺,微微一笑,“當(dāng)然是陸離的。”
“幾個(gè)月了?什么時(shí)候的事?你全都給我一五一十交待清楚!”帝后的手緊緊扣住椅子,強(qiáng)壓下怒火。
“幾個(gè)月?大概兩三個(gè)月,也有可能三四個(gè)月,什么時(shí)候的事?嗯...大概是一個(gè)晚上吧,我和陸離躺在床上,然后他就親了親我...”我用手指了指臉頰,繪聲繪色描述著,做戲當(dāng)然要全套的。
“夠了!住口!此話你也能好意思講出口?”
“是你自己要問,我說了你又不愿意聽,到底想干什么?”
雖嘴上這么說,但我長舒一口氣,心想幸虧她不愿意聽,不然再讓我講,還真不知道該怎么編下去。
“我想干什么?你一會就知道了?!钡酆笙蜱婌`使使眼色,而在一旁聽著二人對話的鐘靈,早已氣的發(fā)抖,迫不及待端來一碗黑乎乎像藥般的湯劑遞向帝后。
“是你自己喝下去?還是我灌你喝下去?”
“這是什么?”
“避子湯藥,不管你所說是真是假,這碗藥下去你腹中的孩子就會胎死腹中,而且此后你都不會再有子嗣?!?p> 可惡,怎么還弄巧成拙了,我抿抿嘴,眼睛一轉(zhuǎn),不如先服個(gè)軟再說,堆起笑臉柔聲說道:“帝后娘娘,這孩子可是陸離的,等他出生后還得喚您一聲祖母,這藥就不喝了吧?!?p> 鐘靈深怕帝后會因此心軟,焦急地補(bǔ)充道:“帝后娘娘,這小妖生性狡猾,更何況陸離還沒醒來,你萬萬不可聽信她一人之詞?!?p> 帝后思慮一番,心想就算她所言是真,那天書卻不可不信,要是留下這孩子,陸離必定會與她牽扯不清,而且天帝已將她賜婚給懷煦,好歹她也算是神鳥鳳凰的后裔,若是她日后與懷煦生出一兒半女,對陸離的天帝之位更是威脅,不管是真是假,這藥還是喝了保險(xiǎn)些。
“鐘靈,給我把她按住?!钡酆笠宦暳钕?,鐘靈迫不及待上前按住洛瑤的肩膀,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沒松手。
“我不喝,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就要踹你了?!笨粗酆蠛敛宦犖覄窀?,一意孤行端著藥碗越走越近,我抬起腿使勁朝她踢去,好不讓她靠近。
帝后向后一躲,瞧見自己的衣裙被洛瑤踢臟,更是憤怒異常,“你可真是遺傳了你娘親的優(yōu)點(diǎn),不知禮數(shù),厚顏無恥。”帝后干脆不管衣服,上前死死捏住洛瑤的下巴,將藥灌了下去,洛瑤連吐帶噴極不配合,甚至噴了自己一身,不過還是灌下去些。
空碗落在地上碎成兩半,鐘靈這才松開手,看著洛瑤跪在地上,用手指摳著喉嚨,帝后微笑著接過鐘靈遞來的手帕,擦了擦臉后丟在洛瑤的身上,“太遲了,好好做你的最后一只鳳凰吧?!?p> 懷煦萬分激動地想將賜婚的好消息告訴洛瑤,趕到天牢時(shí)卻沒見到人,追查一路才見洛瑤精神恍惚,像丟了魂似的從不遠(yuǎn)處走來與自己擦肩而過。
“洛瑤...”
嗯?我轉(zhuǎn)身之際,那身黑色長袍,竟在朦朧間將他看成是陸離。
懷煦微微一怔,愣在原地,看到洛瑤撲來摟住自己的脖子,抽泣道:“小白龍,對不起,方才帝后給我喝了避子湯藥,我以后不能和你兒女雙全了,可你明明那么喜歡孩子...”
這段時(shí)間洛瑤日日取血,身子難免虛弱,再加上方才顯現(xiàn)真身更是耗費(fèi)精氣神,體力不支的她在說完這句話后,趴在懷煦身上,沒了意識。
避子湯藥?看來帝后是不想讓洛瑤誕下與我的孩子才會如此,以免影響陸離的天帝之路,懷煦將帝后的心思猜的分厘不差,暗笑一聲,母神阿,母神,該說你聰明還是愚笨呢?為何你總是記不得我蛟龍族的控水之術(shù),不知道陸離醒來后知道這個(gè)好消息后,該如何對您呢?
懷煦毫不在乎洛瑤嘴里喚著的名字,溫柔摸了摸她的頭后,抱起她走回星耀宮,“洛瑤,天帝剛為我們賜婚了,三日后舉行定親之禮。”
“洛兒,你醒了?”
我睜開眼看到師父坐在眼前,想到自己負(fù)氣出走,師父卻還肯來尋我,“師父,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p> “怎么會呢?師父永遠(yuǎn)都會陪著你,護(hù)著你的。”
“師父,天書上預(yù)言都是真的,我知錯(cuò)了,我會與懷煦成親的。”
安歌有些納悶洛瑤為何那么快就轉(zhuǎn)了心性,“懷煦對你好么?你可是真心愿意與他定親?”
“嗯,他對我很好,我也愿意與他定親?!边@句話如同匕首扎在我心上,我調(diào)整呼吸,平復(fù)心情,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安慰著自己為了六界,為了陸離就應(yīng)該與懷煦在一起。
“洛瑤,你與陸離本不該有那么多牽連,也許這是你們之間的孽緣,該放下的就要放下了,不能讓懷煦再為你傷心,知道嗎?好在你與懷煦的定親之禮三日后舉行,我也可安心了?!?p> 三日...原來那么快...
“洛瑤,你生來就長得好看,大殿下又如此喜歡你,還有師父的疼愛,我倒是好生羨慕你。”琉璃為洛瑤穿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婚服。
“是嗎?”我有些無奈笑了笑,心想這些都不是我想要,我想要的只是與陸離在一起罷了。
挽上一個(gè)垂云髻,臉頰旁邊垂落幾縷輕盈的發(fā)梢,顯得越發(fā)輕靈嫵媚,最后插上金簪,在發(fā)髻上纏上細(xì)長的水燦煥彩流蘇,耳朵上佩戴著絲蓮流光耳墜。
淡妝層層暈開,襯得她絕美的面容白皙明艷,面若桃花,黛眉似彎月,櫻唇若朱丹,膚若凝脂,氣若幽蘭,如仙般的絕美容顏令人癡迷。
懷煦走進(jìn)屋,看到這一幕,駐足原地,片刻后才緩過神,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洛瑤,你今日很美。”
懷煦牽起我的手來到銅鏡前,鏡中我們的婚服交相輝映,不知道陸離穿上這件衣服會是什么模樣,應(yīng)該會比懷煦更好看吧,恍然間,站在我旁邊的仿佛是陸離,他漫不經(jīng)心挑挑眉對我說道:“怎樣?我就說我穿什么都好看,是不是?”
我微笑回道:“是。”
“洛瑤,你在想什么呢?”
懷煦的話讓我回到現(xiàn)實(shí),站在我旁邊的也不是陸離,“沒想什么。”
“我讓你保管的鳳簪還在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變幻出懷煦的鳳簪遞給他。
懷煦將鳳簪插入洛瑤的發(fā)髻中,“總算可以物歸原主了?!?p> “這鳳簪你原本就是想送我的嗎?”
“嗯,擔(dān)心你會不接受,才讓你幫我保管,現(xiàn)在我也能親手為你戴上。”
我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鳳簪,輕輕一笑,“謝謝,我很喜歡。”
懷煦看到洛瑤手腕處纏著的紅線想起陸離來,“你手腕上的紅線...是時(shí)候該摘了?!?p> 嗯?我摸了摸手腕的紅線,看他有些不開心的模樣。
“恩,我知道了。”我將紅線小心翼翼解開,放入小盒夾層中保存著。
懷煦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見洛瑤這次沒有躲開自己,這才捧起她的臉頰,朝雙唇吻去。
我們既已定親,那又有什么理由拒絕他,“陸離,對不起?!?p> 我放下想推開他的雙手,緊緊抓著袖口,忍住想推開他的沖動。
司命沒敲門闖了進(jìn)來,打斷了懷煦的動作,也算解救了我。
“哎呦,我可什么都沒看見,你們繼續(xù)?!?p> 司命嘴上說著,卻沒有離開的打算,懷煦低頭一笑,“司命,你來可是有事?”
司命回過神,拍拍腦袋,拿出圖冊,“我差點(diǎn)忘了正事,恭喜恭喜啊,知道你們定親之事,我也沒什么好送的,這幾本圖冊就當(dāng)做是賀禮了。”
我接過圖冊見那封皮上依舊四個(gè)大字——靈修法門,“謝謝你,司命,這是你新寫的話本嗎?”
“我可寫不出來這個(gè)?!?p> 我剛翻開第一頁,就被懷煦搶走,“洛瑤,這圖冊不適合你看。”
司命點(diǎn)點(diǎn)頭,將圖冊堆在懷煦手中,“大殿下說的也有道理,這圖冊豈有女子看的道理,那大殿下你抱回書房留著日后慢慢看?!?p> “這...”
司命將紅著臉的懷煦推出屋子,“別傻站著了,快放回書房去,我還有話跟洛瑤講,快去快去。”
懷煦離開后,司命將門關(guān)了起來,抹去頭上的汗,“洛瑤,你真的想好了要與懷煦定親?”
“司命,你為什么這么問?”
“這情愛之事哪個(gè)能逃得過我的眼睛,你明明就喜歡陸離。”
我低著頭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你快說啊,我好不容易把他支走,是不是他強(qiáng)迫你?或者威脅你?”
“不是,懷煦一直對我很好,只是司命,我與陸離注定不能在一起...”我將天書上預(yù)言之事與陸離受傷的事告訴了他。
司命皺眉,咬著手指,“原來是這樣,可這感情之事又怎么能勉強(qiáng)?”
“洛瑤...”
我抬頭看到推門走進(jìn)來的居然是若芙,“若芙,你怎么來了?”
“你朋友來了,那我先撤,洛瑤,你一定要想清楚啊,最后再說一句,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彼久鹕黼x開,貼心的關(guān)上房門。
若芙突然拉起我的手,“洛瑤,你聽我說...你與太子殿下他...”
門忽然被推開,懷煦走進(jìn)來打斷了若芙在嘴邊的話,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這位是...”
“哦,懷煦,她叫若芙,是我最好的朋友?!蔽覡科鹑糗降氖窒驊鸯憬榻B著。
“若芙,是個(gè)好名字,不知道我進(jìn)來有沒有打擾到你們的對話?”懷煦眉眼帶笑看著一旁低著頭的若芙。
若芙身子一抖,抬起頭回道:“沒有打擾,洛瑤,我還有事,先走了,恭喜你們定親?!?p> 我見若芙急匆匆跑走,喃喃道:“她好像剛剛想跟我說些什么...”
“洛瑤,時(shí)辰到了,我們該走了。”琉璃攙扶著洛瑤朝九霄寶殿走去。
懷煦望著若芙跑走的背影,嘴角上揚(yáng),眼神露出兇光,“你果然躲在紫宸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