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帝臨港的路上,織依舊是寡言少語。甚至連艾麗西亞專門找她搭話她也會刻意回避掉,“她以為她是誰???竟然敢這么無禮。隊長,到了帝臨港就和她分道揚鑣吧!”
安森對織的傲慢感到非常不滿?!跋炔灰毕陆Y論,以我目前對她的了解和那天晚上的交談來看,她應該是有什么必須盡快要做的事情。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復仇。”
“她給我說過,她有三個一定要親自手刃的仇人?!薄澳翘焱砩纤难凵裎矣肋h不會忘記,那眼神中露出的寒氣以及殺意。”艾麗西亞僅僅是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就感到了一陣寒氣。到底是何種的仇恨才會讓一個少女擁有那樣的眼神,一路上,艾麗西亞時不時就會回想起那晚的畫面。那個看起來平靜的不正常的眼神,那個透露出讓人窒息的腥風血雨的眼神。
因為織的一再催促,一行人在途中幾乎沒有停歇,兩天后,他們就到達了帝臨港。
帝臨港是當初古帝國入侵潘德最初的登陸地,故取名帝臨港。因為這里可是說得上是潘德最大最好的深水良港,如今的帝臨港被譽為潘德與外界的紐帶。
那些敢于來潘德冒險的不要命的商人們聚集在這里,將潘德的特產運往世界各地。帝臨港如今是潘德大陸城市規(guī)模僅次于潘德古都烈?guī)煶堑牡诙蟪鞘?,可這里活躍的對外貿易活動讓這座城市的積累了大量的金錢。
它甚至可以供給博識城大量資金幫助他們的學術研究。
當然,這座過于富裕的城市讓商人在這里有時權利甚至大于執(zhí)政官凱洛斯。
不過大量的財富就像一塊肥肉,永遠不會缺乏餓狼們在周圍對她虎視眈眈。冒險者,拜蛇教,盜賊等在此處絡繹不絕。在這里獲得巨大利益的同時也會面臨巨大的風險。
在馬上就要到達帝臨港時,艾麗西亞很多次都感到了路邊的密林中有人在盯著他們。艾麗西亞的神經時刻緊繃著,不過對方始終沒有下手;或許是那些強盜看他們沒有什么值錢貨物吧。艾麗西亞不由得暗中松了一口氣。
到了帝臨港,艾麗西亞和安森被它的宏大所折服了,遠處,在這個港灣的入??凇R粋€堪稱奇跡的用石塊雕刻的巨人橫跨在那里,巨人身著古帝國的盔甲,帶著威嚴的古式帝國頭盔,一手持盾一手握住長矛威風凜凜,來往的船只都只得鉆過巨人的胯下才得以進入港灣。
織似乎是在有些受不了這兩個人那好像農民第一次進城一樣的表情,便介紹說這是當時古帝國入侵潘德時奧古都斯皇帝為了向世人展示自己征服潘德的決心所雕刻的自己的巨像,后來本土瓦解后奧薩將軍命人將巨人的面容改為自己的。
世界各地做生意的都聚集在這里,許多人和舶來品即便是博學的安森都是只是聽說過甚至有的連聽都沒有聽到。
織似乎對這里非常熟悉,她輕車熟路的帶著兩人來到這里最繁華的商業(yè)區(qū),她隨便在一家鐵匠鋪買了一把不但不鋒利而且還生了銹的匕首。然后徑直帶著兩人橫穿帝臨港,來到了城市的另一頭。
織在一處禮堂樣貌的建筑前停了下來,“你們兩個先進去,我在后面跟著?!?p> “你憑什么命令我們?陪你馬不停蹄的來到這里然后又橫穿城市來到這里?!卑采K于忍不住了,“你只是被我們碰巧救下的即將被蛇教獻祭的活祭品而已,可你現在的架勢,就好像你是隊長一樣?!?,織沒有說話,眼神依舊非常平靜而冷淡,就好像深秋的一潭深不見底的潭水一般。
海風吹來,一絲腥臭中帶著一絲涼意。艾麗西亞慢慢的走到織的面前,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微笑?!按饝?,這一切結束后,告訴我一切的緣由,好嗎?”“我答應你,等一切結束后?!?p> 隨后,艾麗西亞安撫安森現在先按織說的做,安森雖然依舊不滿,但畢竟艾麗西亞都這么說了,勉強答應了。
這座建筑的門口有一個一雙手護著嬰兒的標志,安森說這是孤兒院的標志。帝國本來有許多家,可最后都因為沒有資金運轉而關門了。不知道這一家是怎么一直經營到現在的。
按照織說的,艾麗西亞和安森先一步進入了孤兒院??梽t帶著兜帽,悄悄的跟在他們的后面。兩人敲了門,過了一會從從厚重的木門中打開一個窺視窗,一只不懷好意的眼睛狐疑的盯著兩人。
“有什么事嗎?”對方問,按照織之前說的,他們表明自己有一個孩子想交由孤兒院撫養(yǎng)。對方遲疑了一會,看見了他們身后的那個帶著兜帽的小個子,便放他們進來了。
這個孤兒院看起來真的不像是讓孩子們快樂生活的地方,建筑中的光線昏暗無比,所有的采光口都裝著兩個指頭那么粗的鐵條窗。來往的那些孤兒院管理人員看起來也不能和藹可親的人,甚至每人的腰上都別著小皮鞭。
一路上,沒有看見多少孩子的身影,不過透過窗戶卻看中庭那充滿陽光的草地上幾個穿著非常新的衣服的小孩和幾個明顯皮笑肉不笑的管理人在玩耍,小孩們和管理人的動作似乎都有些僵硬,看起來違和感強烈。
在走過一條冗長而又黑暗的走廊后,一行人到達了院長的辦公室。
隨行的守衛(wèi)進去通知院長,過了一會后,他們被允許進入了。
院長是一個臉上長了一顆大痣的肥胖女人,她那大腹便便姿態(tài)真是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孤兒院的院長,寬大的辦公桌遮蓋住了她身體的下半部分,讓人不經覺得這是一坨肉堆在了桌子上。
她見艾麗西亞他們進來了,立刻露出了夸張的笑容:“歡迎你們,相信你已經看到了中庭那些在陽光里快樂玩耍的孩子們,你們無力撫養(yǎng)的孩子一定會在這里過得非??鞓返摹!?p> “哦,對了,看樣子你們不像是帝國人吧,那我需要給你們說明一下。帝國可是一個講究法制的國家,在這里生活的人們都需要根據帝國制定的法律來生活。如果你們的孩子需要交由孤兒院撫養(yǎng),就要將孩子通過相關文件移交給我們?!?p> 院長慢慢的將一個羊皮卷推向艾麗西亞他們:“說白了,就是只需要在這里簽個字就行了,如果你們不會寫字的話按上自己的手印就行了?!?p> 這張羊皮卷用著古帝國的復雜文字潦草的寫的滿滿的;因為帝國中還在信仰著法制的那些人都是些老頑固,他們執(zhí)意所有的法律法規(guī)只能用古帝國的文字書寫。然而這些文字至今能看懂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這也是帝國明明崇尚秩序卻國家法制幾乎蕩然無存的原因之一。
艾麗西亞出生在巴克斯本土,本土也還在使用這種古老文字,然而艾麗西亞因為以前幾乎把學習這些古文字的時間去和爺爺學習劍術了。
所以艾麗西亞幾乎不認識,不過安森作為博學城圖書館的??停挥芯ü盼淖植拍茏x懂大書庫的那些古籍。
他稍微看了一下羊皮卷,用不安的眼神望著艾麗西亞,艾麗西亞則示意不用擔心。
院長察覺到了安森的不安,連忙繼續(xù)笑著說道:“不用擔心,這些古文字寫的意思就是確認你們是否要把孩子交由孤兒院撫養(yǎng),沒有其他意思了?!卑采詈筮€是簽了字,
然后艾麗西亞繼續(xù)按照織的劇本繼續(xù)下去,她靠近院長,故作非常羞澀的說道:“其實,這是我們的私生子…你能不能…”艾麗西亞的眼神指向屋里的那個守衛(wèi)。
院長一看就沒有少干過這樣的事,立馬心領神會。她示意那個守衛(wèi)出去繼續(xù)和另外兩個守衛(wèi)看門,然后笑嘻嘻的對艾麗西亞說道:“這回您可是找對地方了,一看您和那位先生都有貴族風范我就知道了?!痹洪L對著穿著鏈甲的艾麗西亞和粗布衣服的安森浮夸的說到。
“放心,我們會替您保守秘密的,只有您肯多付一些當做撫養(yǎng)費…”
這話說得安森臉上不禁泛起了紅潮,雖然安森知道織的劇本中他和艾麗西亞扮演夫妻,可安森可是一個連女人平時都碰不到的僧侶,被人這么一說有些不知所措。
而院長錯以為是覺得安森囊中羞澀,臉上浮夸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反而露出了壞笑:“先生看樣子是不是資金方面有些周轉不開嗎?沒事,沒猜錯后面的那個就是你們的孩子吧,讓我先看看,我再考慮吧?!?p> 織依舊戴著兜帽,慢慢的走向院長。來到院長身邊,“好久不見,院長,過得還好嗎?”說話間,織摘下兜帽。黑色的長發(fā)如同瀑布般垂落下。
一呼吸間,院長的表情從壞笑道疑惑再到最后顫抖的驚恐,她被眼前的人嚇得失了聲。
“你!….你!….怎么還在這里?!”;與院長的驚恐相對的是織的平靜,他冷徹的眼神,靜靜的,死死地盯著院長。深邃的眼神透露出深淵似的壓抑,氣氛被降到了冰點,時間都好似凍結。
艾麗西亞和安森好似被黏住一樣好像只能站在那里看著這一切,只見織緩緩掏出那把銹跡斑駁的匕首。毫不留情,殘忍的割開院長的喉管。因為匕首過于的鈍,就好像鋸樹一樣??椄盍撕脦紫虏鸥铋_,院長慌亂的抓向織,織的頭發(fā)被院長死死地揪住,扯著。
可織絲毫不為所動,她割開了院長的氣管。院長因為鈍刀傷口創(chuàng)傷的巨大和窒息的痛苦拼命捂住脖子,可噴涌而出的鮮血還是染紅了織潔白的臉。
織終于壓抑不住了內心所壓抑的憤怒,就像發(fā)了狂。眼神變得兇惡無比,精致的面容因為憤怒而變得極度扭曲。原本那個深淵般寧靜的眼眸此刻也變得狂暴無比,織此刻就好像一頭野犬,瘋狂的撕咬著自己的獵物。
她割開院長的喉管后,有高舉著銹跡斑駁的匕首刺向院長的心臟,一刀,兩刀,即便院長已經不再動彈她還是不停的機械的刺著。
艾麗西亞趕忙過去一把抱住織讓她停手,還有三個守衛(wèi)在外面,艾麗西亞不能大聲喧嘩。
她奪走了織的匕首,把她從尸體旁拉開。艾麗西亞緊緊地抱著織,她不斷的低聲安撫織:“不要再這樣了,已經結束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在艾麗西亞溫柔的懷抱下,織終于放下了一直以來內心所積聚的一切的一切。
依靠著艾麗西亞溫暖的臂膀,無聲的哭泣起來,就像艾麗西亞在奴隸商隊對那個叫哈達瓦的小男孩所做的一樣。她一邊輕聲安撫織,一邊慢慢的撫摸著織。艾麗西亞溫暖又柔和的手觸碰在織變得像冰一樣冷的黑色長發(fā)上,漸漸地把那堅冰一樣的長發(fā)變得同樣溫暖而柔軟。
過了沒多久,織就好像從夢中驚醒一樣,從艾麗西亞的懷抱中忽的跳出來。帶著淚水的眼睛因為自己的失態(tài)而不知所措的垂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很快又恢復了往常的冷淡。
她走向辦公桌旁的書架,從里面找到許多羊皮卷。這是,艾麗西亞發(fā)現安森不見了蹤跡,定睛一看。發(fā)現安森縮在辦公室的一角瑟瑟發(fā)抖,織直接走過去拍了拍安森。安森抬起頭一看到織還沾著院長鮮血的臉嚇得差點叫出了聲,織很直接的捂住安森的嘴避免他叫出聲驚動外面的守衛(wèi)。
“你,沒有見過殺人吧?”織很快就猜到了原因,“放心,我不是什么殺人狂,她是一個罪已致死的惡人我才殺了她的。”,她又晃了晃手中的那袋羊皮卷,“這就是她犯罪的證據。”
艾麗西亞這時估摸著外面的看守差不多要察覺到屋里的不對勁了,便悄悄叫織和安森做好準備。于是,艾麗西亞和織拿著辦公室中找到的懲戒棒,埋伏在門邊,安森實在不敢對人下手便繼續(xù)躲在角落。
沒過多久,守衛(wèi)察覺到屋里太安靜就開門進來了,三聲悶響。接著就是三個重重的落地聲。
艾麗西亞一行悄悄的離開了辦公室,織帶著兩人來到一個地下室,打暈了哪里的守衛(wèi),她打開了一座牢房。里面坐著一個胡子和頭發(fā)都纏在一起分不清的老人,織把那袋羊皮卷拿給了老人看。
接著,織用著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說道:“院長,我做到了,你看,都在這里了?!崩先瞬恢皇嵌嗳諞]有進水還是過于激動,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啊啊聲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般用顫抖的雙手捧著織的臉。
織慢慢扶起老人,用稿子鋤開這座牢房的一面墻,露出一個勉強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的通道,帶領大家從這座孤兒院逃了出去。
烏衣浪人
織的故事我會在下一卷專門出幾章,還有 百合賽高だ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