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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本是天上仙

第三十二章 天衣難得偏要得,景氏難保必須保

嫡女本是天上仙 南山桐離 2987 2020-04-02 18:00:00

    “您看,這紫色的線也可以用來繡金絲菊,由花蕊到花瓣一點(diǎn)點(diǎn)漸變,是不是很漂亮?”

  太后從劉婼手中接過針來,躍躍欲試,不是對這漸變的色彩感興趣,而是被亂針繡吸引了眼球??此茻o心的針法,怎么會拼出如此驚艷的紋飾。待字閨中時(shí),她也曾做過不少針線,一擱數(shù)十年,如今重拾針線卻覺得有趣。從大年初一到現(xiàn)在,她每天都要讓劉婼過來,不是繪紋樣就是教針法。

  “呀,當(dāng)真是出乎意料,哀家從來不知道刺繡還有這么多趣味?!?p>  “其實(shí),這亂針繡更適合用于繡鳥雀,栩栩如生,色彩變化銜接自然。”

  劉婼站在一旁看太后一針一線的繡著,動作雖然不熟練,卻很是投入。一聽最好是用來繡鳥雀,太后想起皇帝怕自己煩悶,送來了一只鸚鵡,整天學(xué)舌,顏色但是極其漂亮。

  “流月,去把哀家的小老虎提出來,給阿婼看看,能不能繡?”

  女史流月沖劉婼一笑,轉(zhuǎn)身從回廊下提來一個(gè)鳥籠,一只鸚鵡上躥下跳,一見了阿婼就歡快的叫:“阿婼!阿婼!”

  “小畜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就學(xué)會了叫你的名字?!碧筇嶂B籠,讓它看向搖籃中的妁伊,“你聰明,你說說她是誰?”

  “公主,公主!”

  殿里的人都笑了,太后指著小老虎道:“就數(shù)你最機(jī)靈,什么東西,聽一遍就會?!?p>  “阿婼,繡它如何?”

  劉婼側(cè)著頭看向歡快的小老虎,若有所思的樣子,在她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不止一只鸚鵡。這艷麗的色彩,若是能在一整件衣裳上表現(xiàn)出來,那一定很漂亮。

  “太后,它太美了,光繡個(gè)手絹或者扇面都不足以表現(xiàn)它的美?!眲S跪到太后身邊,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問她:“咱們何不以它為藍(lán)本,做一件獨(dú)一無二的衣裳?”

  太后閉著眼睛試著想了想,可是她無法想象這會是一件怎樣的衣裳。再想下去,也只是為難自己,有些沮喪:“哀家被難住了,壓根兒想不出來這衣裳會是什么樣子的。你得負(fù)責(zé)出個(gè)繪稿,再親手做出來給哀家看看。即使,哀家已經(jīng)不能再著色彩艷麗的衣裳,也忍不住想看一看?!?p>  小老虎非凡的學(xué)舌能力,無數(shù)次的逗樂了太后,卻也讓它不得不被掛在遠(yuǎn)離人居的地方。因?yàn)?,太后不知道哪一句話會被它聽了去。它沒有腦子分辯哪句話該說,哪句話不該說,最好就不要知道。

  原本劉婼與妁伊可以陪太后到午時(shí),然而宮門外的小太監(jiān)來報(bào):“圣上已經(jīng)在來廣元宮得路上了?!比绱耍瑒S只能帶著孩子提前離開。

  “流月,你幫阿婼抱著公主。流盼,你把哀家最大那把竹傘撐著?!眹诟懒俗约鹤罘判牡娜怂蛣S母女回永安宮,太后久久站在殿門那里,不知道是目送她們,還是在期盼著魏帝的到來。

  門外依舊風(fēng)雪大作,璇璣將暖好的手爐遞給太后,主仆無言,此般立著。

  “她姑母當(dāng)皇后那會兒,可沒給哀家什么好日子過。哀家與鐸兒整日都在謀劃著如何自保,從來也不曾想過鐸兒能繼承大統(tǒng),只想活命?!?p>  “那太后為何要對她們母女如此上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時(shí)候她才多大,哪一樁罪又是她犯下的呢?”

  璇璣抿嘴一笑,忍不住點(diǎn)破了太后心中所想:“太后多半還是為著圣上著想,也為著皇后著想。真是難為您了!”

  被人識破了心機(jī),還好是自己身邊的人,太后將手爐塞還給璇璣:“快拿走,得你一個(gè)手爐卻被你好一番奚落?!?p>  轉(zhuǎn)身入殿,也不再需要手爐。璇璣的心真不知道怎么長的?什么東西她都能識破!若不是她來告訴太后,魏帝囑咐皇后照顧劉婼,皇后壓根兒沒有用心,反而心存怨念。她也不會因?yàn)轭檻]帝后之間的關(guān)系,而自己用心照拂劉婼。

  真希望,那還不夠成熟的皇后能夠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別再因此而生出什么枝節(jié)來。

  “來的路上,可有見到阿婼跟玉貞了?”

  太后淺酌了一口茶,開口問道。

  這句話勾起了魏帝的內(nèi)心掩藏不住的喜悅,全都掛在了臉上,起身拱手一禮:“兒臣謝過母后!”

  太后有意要羞臊他,便問:“謝哀家什么?”

  “謝謝母后替兒子照料她們母子,沒有怪兒子做錯(cuò)了事。”

  放下手中的茶盞,又將盞蓋合上。太后嘆了口氣,怪他又有什么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者,多矣!若世間人人都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哪還有這么多的煩惱?如今妁伊已經(jīng)冊為玉貞公主,那便是向天下人承認(rèn)了她的身份,再鬧得僵,只會大家難堪。況且,劉婼本身就不招人厭煩,太后也喜歡她那雙巧手和不多話的性子。

  “若是時(shí)機(jī)合適了,再封她個(gè)位分,這事就圓滿了。有罪該罰,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別讓天下人說咱們沒有氣度?!?p>  此話正合魏帝的心意,知子莫若母,大抵如此吧。

  “只是,兒子此番前來,又是來給您添煩憂了。”

  魏帝低著頭,有些愧疚起來。

  太后不知道這些日子能有什么令她煩憂的事,納罕至極,側(cè)首問他:“這幾日能有什么不平靜的嗎?”

  “年前京中有一聚寶錢莊,騙取了百姓大量的錢財(cái)?!庇辛嗽掝^,魏帝就大略將聚寶錢莊如何行騙之事,再向太后說了一遍。

  “可是,這都是外朝的事,著人去辦了便是,怎么能說讓哀家煩憂?”

  “京兆尹姚舒文呈遞了涉案者口供,來往的票據(jù)都指向......”魏帝抬眼看了看太后,見其神色淡然,也只是試探著說:“可能景掣有牽涉其中?!?p>  太后猛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又覺得胸口悶疼,一口氣喘不上來,跌坐回椅子上。璇璣幫她摩挲著后背,緩了好一陣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絕不是投錢購入券票,他騙人了是不是?”

  壓著牙齒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字字?jǐn)S地有聲,魏帝卻是無聲地點(diǎn)點(diǎn)頭。太后無疑是太了解自己這個(gè)弟弟了,從上次圍改鹽田沒有成功以來,她總覺得景掣還會做出點(diǎn)什么。果然,這天殺的,惹出這么大的禍?zhǔn)隆?p>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那性子什么時(shí)候能改一改?如今,誰不盯著咱們景氏一族,他就全然不知道收斂,這個(gè)挨千刀的。”

  鮮少看到太后如此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模樣,她現(xiàn)在是打翻了五味瓶,既希望魏帝能保住景掣,卻又擔(dān)心景掣的事威脅到魏帝的地位。她不是不知道,魏帝在朝中亦是舉步維艱,后宮中的步步為營,許多時(shí)候是前朝的萬不得已所致。

  “太惹眼了,景氏終究是太惹眼了!”

  魏帝怕太后如此氣憤再傷到身子,忙把風(fēng)月白說的話告訴太后:“可是,京兆府府丞風(fēng)月白于除夕宴上敲了登堂鼓,卻告訴兒子涉案者是關(guān)內(nèi)侯崔壬?!?p>  “你別寬哀家的心,哀家知道這件事不管景掣是否真的參與其中,他都已經(jīng)進(jìn)了這趟渾水,再也洗不干凈了。只要有人咬住他,再把你剛才所說的口供證詞拿出來,他必死無疑啊。”

  這也正是魏帝所擔(dān)憂的,只要姚舒文在宣政殿內(nèi)說的話傳出去,那么就不可收拾了。唇亡齒寒,景掣被殺,就會牽扯出景氏更多的事情來。到時(shí)候,即便是莫須有的罪名,姬宏鐸也不得不去面對。

  “能想出這個(gè)辦法的人,當(dāng)真居心叵測??!”

  太后這一感嘆,也道出她雖知道景掣膽子大,不守規(guī)矩,卻萬萬不可能愚蠢到這樣的程度。必然是有人想要借這件事,大做文章。

  “另一人是誰?”

  “崔壬!”

  她們母子倆現(xiàn)在需要做出一個(gè)清醒的判斷,在崔壬與景掣中必然要犧牲掉一個(gè),該是誰呢?最終的選擇顯而易見,太后不可能拿自己的家族去冒險(xiǎn),更不可能拿姬宏鐸的皇位去博。

  “這件事,不管是不是景掣所為,都必須是崔壬做的!”

  從太后緩過勁兒來之后,大殿內(nèi)就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這句話太后敢說,也必須說。作為一國之君,魏帝會有顧慮,有搖擺,而她不能有!

  “母后,兒子以為一切還得等查實(shí)之后再做決定?!?p>  不出所料,魏帝已經(jīng)開始搖擺。太后要讓他放棄這種恐怖的念想:“兒啊,這支箭就是沖著你來的!謀劃這事的人,你以為是真的沖著景掣嗎?還等你查實(shí),那景氏早就完蛋了。景氏一出亂子,你的皇位如何穩(wěn)固?”

  “朝中絕大多數(shù),是明事理顧大局的官員,他們不會被人左右的?!?p>  “那你今日還來跟哀家說這些干什么?”

  這一問,徹底的難住了魏帝,他正是心中拿不定注意才來找太后的,現(xiàn)在卻又否定了太后的意見,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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