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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本是天上仙

第三十六章 施小計(jì)平定后宮,圣旨下景掣遠(yuǎn)走

嫡女本是天上仙 南山桐離 2780 2020-04-04 18:00:00

    整個新年,從除夕開始就沒有一件稱心的事情。宮中接連聽到的都是死亡的消息,無形的陰霾籠罩在皇城上空,母儀天下的皇后卻在此時稱病,一向低調(diào)的嫻夫人仿佛被魏帝推著一般,走向了后宮的中心。一時間,無數(shù)雙眼睛都集中到了錦繡宮上。

  也許從一開始,蘇玉笙就不應(yīng)該管劉婼的事,由著玉貞公主凍死在冰雪之中。那樣的話,就不會出現(xiàn)紫宸宮送女的事,魏帝也會漸漸將她淡忘。如今再要稱病,豈不是惺惺作態(tài)。

  “景府傳來準(zhǔn)信,那襲嫁衣仍需做完。”

  漫詩解下披風(fēng),抖去上面的寒氣。話語中充滿了諷刺,景氏可真是鬧了個大笑話,原本以為那位二小姐是個懂事的,可以讓這件事快些過去,以達(dá)到他們息事寧人的目的。卻不料,她對崔遷是真動了情,以死相逼,要繡房將嫁衣做完。

  “快過來這里,外面風(fēng)大?!碧K玉笙笑著伸手拉漫詩來自己身邊坐,雖說已經(jīng)開春了,但天氣仍沒有放晴的意思。一拉顏漫詩的手,無比的冰涼。便將自己的暖爐遞了過去,給她暖暖手。

  蘇玉笙稱病的日子里,顏漫詩就像她的眼睛,時刻盯著宮中的一舉一動。只不過她們僅僅停留在討論的層面,從不插手其中。世事弄人,再過不了這樣袖手旁觀的日子。

  幾個大事擺在蘇玉笙跟前,后天就是上元節(jié),宮中彩燈的布置安排須得她與楊鴻商量??赡菞铠欁钍莻€難相與的人,依仗著太后的權(quán)勢,這么多年來幾乎沒有人能在他那里討便宜。大不了全權(quán)交給他去辦就是了,不就是他要貪上幾筆,也出不了大亂子。

  “可,姐姐是皇上欽點(diǎn)的人,不做點(diǎn)什么又怕得罪了皇上?!?p>  就是這么個道理,過于消極的態(tài)度,只會讓皇上不悅,屆時惹氣皇上與太后的矛盾,那才是百口莫辯。如何找個萬全的法子?

  “不如姐姐先去給太后請安,問問她的意思?”

  可這又怎么能行呢?自己一樣主意沒有,開口就去勞煩太后,別說太后本就因?yàn)榫笆系氖露跉忸^上,就算是平時,她也未必會與蘇玉笙多言什么。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道:“除非我這邊先有個詳細(xì)的安排,可是上元節(jié)彩燈安排,我從來沒不曾留心過,一時半會兒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此時,才覺得景葙的不易,每天宮里千頭萬緒的事情,她都要過問,縱使有三頭六臂尚且不一定能做得周全。

  這還只是蘇玉笙跟前諸多事項(xiàng)中的一樁,還有玉貞公主冊封的賞賜,上元節(jié)宴席的安排,宮中上下的打賞......蘇玉笙倒是有心,一樣樣的拿了個冊子記著,可先辦哪件,規(guī)矩如何?都是令她頭疼的問題。

  終究是顏漫詩腦子轉(zhuǎn)得快,內(nèi)官監(jiān)的楊鴻雖有太后這個靠山,卻也是有死對頭的。謝致主管御覽司,對宮中之事,自然不會多費(fèi)心。但是,他有個干兒子成海,還是可以請來幫幫忙的。再者,尚宮局的女官們也多不買楊鴻的賬,何不把周尚宮也請來商議?

  蘇玉笙左右權(quán)衡著,雖然顧慮成海會不會到魏帝跟前說自己無能,也顧慮周尚宮是否聽命于皇后,而從中作梗。但是,幾方聚在一起議事,總是可以的。難說,在這個過程中,還能有額外的收獲呢。

  事不宜遲,立馬讓錦繡宮中的人去請這幾位過來,一同商議。

  “諸位也知道,本宮是個沒主意的人,為著皇家的差事,只能多勞煩三位了?!?p>  蘇玉笙這邊說著,頌蘭領(lǐng)著三個小宮女抬著托盤,站到三位身邊。盤中各放著一封紅包,楊鴻側(cè)首看了一眼,立馬笑得瞇起了雙眼,手還沒有摸到那紅包,便聽到周尚宮道:“嫻夫人過謙了,圣上點(diǎn)您協(xié)理后宮,自然是您有過人之處。什么地方需要下官出力的,您盡管說?!蓖崎_了宮女手中的托盤,繼續(xù)道:“下官做事,自有俸祿,再拿夫人的紅包,不合規(guī)矩!”

  成海也一樣的動作,接話道:“奴才在御前當(dāng)差,夫人這不是為難奴才嗎?有什么事是奴才能做的,您盡管吩咐。”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楊鴻不是不識大體了。僵硬在空中的手遲疑了片刻,也推開了宮女手中的托盤,學(xué)著他二人的模樣說道:“奴才也是這個意思?!?p>  楊鴻貪財(cái),周尚宮清高,成海會看勢頭。簡單一試,才知道外界的傳言一點(diǎn)不假。嫻夫人也不再與他們客氣,從頌蘭手中接過記事的冊子,逐一說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三個人并排坐著,自然都要表現(xiàn)出自己的風(fēng)范,完全沒有了推諉扯皮的模樣。至于楊鴻,也算是識破了蘇玉笙的良苦用心。

  這個女人嘴上說著自己什么都不會,實(shí)則下足了功夫,除了十分細(xì)節(jié)之處沒有顧及到,其他各項(xiàng)安排得清清楚楚。成海與周尚宮都不是蠢人,明賬當(dāng)前,他已然是貪無可貪。皮笑肉不笑的領(lǐng)下了宮中彩燈排布的工作,還要保證做得最好,壓壓其他二人的士氣。

  每年宮中的賞賜都要過周尚宮的手,什么規(guī)矩她自然清楚,蘇玉笙才說,她也就應(yīng)下了差事,沒有多話。今年賀寒云的三十萬畝鹽田有了三百萬兩銀子的收益,分撥宮中一百萬兩,解決了許多迫在眉睫的事。核算下來,如今也還有七八十萬兩,足夠?qū)m中的打賞。

  上元節(jié)的宴席,依舊落在了成海肩上,一來他除夕宴安排的妥當(dāng),魏帝很是滿意。二來,這是御前討好的差事,他也樂意再操勞一番。

  “諸位,本宮還算識得兩個字,一切賬目務(wù)必分明,每日午時與酉時都須到錦繡宮內(nèi)報銀錢用度,這樣也是為了避免日后旁人找話說。弄得三位,出了力還不討好。”

  說得倒像是為了他們考慮,實(shí)則斷了有人偷天換日的念想。

  “還是夫人思慮周全!”成海不禁贊嘆道。

  回了宣政殿,將今日錦繡宮所見所聞一一說與姬宏鐸,他只是一笑:“論人情世故她不敵景葙,可是謹(jǐn)慎盤算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便是魏帝對嫻夫人的評價,而后又與謝致商議景掣之事,不再與成海搭話。從二人的對話間,成海也隱隱感覺到,景掣此番只怕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景府宣旨的事沒有讓成海去辦,一切也都是上元節(jié)之后的事了。謝致親筆起草了圣旨,又交給魏帝御覽,蓋上璽印后才騎快馬向景掣府中而去。圣意明確,貶景掣至邊塞扶離任軍中參軍。這幾乎是一個閑職,不過是讓他暫時遠(yuǎn)離京都,待上幾年。等著這件事過后,再做打算。

  “兄長,我是冤枉的?。 ?p>  謝致走后,景掣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景淮府中喊冤。景淮避之不及,勉強(qiáng)見他已經(jīng)是看在手足之情而冒險,哪里還管他什么冤不冤的鬼話。

  “留著一條命你就慶幸吧,崔遷站籠而死,崔壬又被削了爵位,你能比他們更冤枉?”

  景淮說罷,讓管家送客,自己回了書房。

  “這是一盤大棋,有人要開始下手了,我說得沒錯吧?”

  書房中等候的是冢宰朱聰,景淮無奈的嘆氣,與朱聰共對一盤棋。無論是朱聰或者吳衡,他都不想與他們?yōu)閿?,也不想與他們?yōu)槲?。可現(xiàn)在還由得他去選擇嗎?好在,景掣經(jīng)此一難保住了一條命,只望他能夠在邊塞謹(jǐn)言慎行,趕快平息事態(tài)吧。

  “莫怪我沒有提醒你,邊塞也是吳衡的人說了算,你那兄弟只怕早晚還要闖禍?!敝炻攬?zhí)黑落子,雙眼注視著棋盤上的變化,口中卻說著當(dāng)世的事。

  清脆的墨玉敲打著棋盤,景淮執(zhí)白半晌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這是一盤死棋,不知道何時自己又中了朱聰?shù)娜μ?,被套得死死的?p>  “唉,我又輸了!只是,可憐我那二女兒,這幾天都快魔怔了。”

  “可憐,我朱家的侄女就不可憐嗎?殞身宮火,一生求而不得?!?p>  朱聰無奈的一笑,他們是外朝的男人,哪里又知道宮中的女人們究竟在演著一出什么戲呢?樂聲起,大家歡歡喜喜地聚在一起你;幕布落,你領(lǐng)你的憂愁,我領(lǐng)我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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