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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本是天上仙

第三十九章 寡助者岌岌可危,得眾助劉婼脫險

嫡女本是天上仙 南山桐離 2873 2020-04-07 10:00:00

    一旁的景姿已經(jīng)哭成淚人,景葙卻抬起茶盞緩緩用了一口熱茶,冷眼看著那布滿墨跡的嫁衣。青綠配色很是端莊沉穩(wěn),墨跡其實也不是很多,就是裙尾上有巴掌大的一灘,其余的都是零星分布。只不過,作為嶄新的嫁衣來說,真是看了讓人心疼。

  雖然不雅,但景葙仍舊讓景姿好好的哭一場。畢竟只有看到她哭得這么傷心,有的人才知道事情的嚴重。

  “剛才審到哪里了?”

  景葙很是聰明,她并未一來就挑嫻夫人的刺,畢竟這是魏帝欽點的人,說她不堪重用豈不是打魏帝的臉。便作出接著她所審內(nèi)容繼續(xù)審理的模樣,給彼此一個臺階,才能少一個敵人。

  “回皇后娘娘話,剛剛說到繡房的鑰匙并非只有劉婼才有,尚宮局內(nèi)還有存?zhèn)洹9识?,嫌疑者的范圍一下就擴大了。”

  “劉婼的話倒是不假,本宮以為還要考慮動機,并不是能接觸到鑰匙的人都有動手的動機。宮里的人嘛,左右景姿也接觸不到,多半都是因為本宮得罪了他罷?!?p>  此話一出,眾人不寒而栗,最后查出不管是誰所謂,必然都會被視為中宮之敵,這可比趕出宮去或是其他的懲罰要重得多?;屎笮闹胁⑽凑嫘娜菹逻^劉婼,若這一點被她察覺,只怕也會恨上皇后。

  然而,此時的局勢,并不容許景葙此地無銀三百兩。她只能用一些慣用的手段,一步步逼出真兇。

  “娘娘,奴婢綰心,有幾句話想說?!?p>  綰心跪行兩步,離皇后更近了些。景葙垂眸大量了一眼,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但她都已經(jīng)主動請求,那不妨先聽一聽。得了皇后的允許,綰心倒是沉穩(wěn),伏地叩首,將心中所想如實說出。

  “繡房剛開門的時候,奴婢與劉婼兩人合力才將遮蓋在嫁衣上的防塵布取下。而繡房閉門那日,更是四五個人站在高處才把防塵布蓋上。而仔細看嫁衣被污的情況,應該就是拿繡房硯臺內(nèi)剩下的那邊墨潑上去造成的。”綰心說著順手指向離嫁衣最近的那張長桌,大家看到硯臺正放在上面。

  里面的墨已經(jīng)干了,從凝固的痕跡上可以看出確實有用力破除墨汁的過程。

  “娘娘,當時硯臺是奴婢負責收的,但是奴婢清楚的記得它本來不是放在這里的,而是應該是放在您身旁的那張桌子上,與筆架在一起。”說話的繡娘叫月娘,也是繡制嫁衣的一員。

  她一邊回憶著當日的情形,一邊說道:“硯臺中的墨汁是我們平時勾線繪稿用的,當時硯臺中確實還有不少墨汁,奴婢想把它倒了,但是劉婼說倒了可惜,用一張白紙蓋住,等繡房重新開門,添點水一磨就可以用了?!?p>  “如此,那便是劉婼早就想好了作案的手段,故意讓人留下的!”

  離真相越近,真兇就越容易狗急跳墻,王司衣接著月娘的話,又將嫌疑引到劉婼身上。

  “不不,娘娘!當時繡房內(nèi)有十余人都可以作證,大家還七嘴八舌的夸劉婼節(jié)儉。若她真的想要用墨汁潑污嫁衣,豈不是太招搖了嗎?”

  月娘瞪了王司衣一眼,內(nèi)心也察覺出王司衣對劉婼的敵意。而相處下來,人心都有個判斷,王司衣平日里光會瞎指揮和罵人,只有劉婼會幫人加班加點的干活,會教她們各種刺繡的技巧。自然,誰可以信任誰不可以信任,不言自明。

  “結(jié)合她們兩人所言,嬪妾倒是有個想法?!?p>  嫻夫人低聲對皇后說道,反正此事定然是某個人偷偷摸摸地干的,而且當時硯臺中的墨汁還沒有干,應該就是在繡房閉門后不出一天的事情。不如,大家互相證明不在場的證據(jù),出宮的繡娘自然記錄在冊,宮內(nèi)的女官也可以互相說一說從繡房閉門后三天的行蹤。

  “下官一直在紫宸宮內(nèi)待命,除了下官之外,還有其余五尚都在一起。這一點,我們六位可以互相證明,兩位娘娘也可以為下官等證明?!?p>  周尚宮上前一步,俯身一禮,開口說道。其余五位大人紛紛上前,附和道:“誠如周大人所言,下官等都在各自職位上候命?!?p>  所有繡娘都是出宮了的,除了劉婼與王紫瑩。雖然劉婼仍在重點嫌疑人之列,但是她卻沒有急著為自己分辯。反倒是一個個女官互相自證后,除夕那夜王司衣的行蹤,成了說不清楚的事情。

  “下官......下官與紫瑩在一處,她難得能留在宮中,除夕那夜便沒有回去。”王司衣思索了一番,終于想到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乍聞此話,王紫瑩一顆心險些蹦了出來,好在她很快明白了王司衣的意思,點頭附和道:“是是是,奴婢與王司衣在一處?!?p>  眼看著劉婼再次成了眾矢之的,周尚宮也不免捏了把汗,她本想為劉婼證明,可是在不敢說這個謊。一切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王司衣......”

  壓抑地沉寂之后,劉婼又有開口喚了一聲,王司衣無法控制的緊張神色已經(jīng)寫滿在臉上,不由的“啊”了一聲,算是答應劉婼。

  “除夕夜,你幾時幾刻與王紫瑩在一處的?”

  這一問猝不及防,王司衣支吾了許久,只得懊惱的回復道:“誰會注意這個時間啊,就是一整宿都在一起唄?!?p>  “是嗎?”劉婼微微一笑,“我怎么記得玉貞公主冊封那會兒,我在紫宸殿外見到您了,只是您從紫宸宮內(nèi)出來走得急,狠狠地撞在我的身上,還說我踩到了您的鞋,記得嗎?”

  “你少誣賴我,你只怕是無人與你互證,才這般攀扯我的!我那夜根本沒有去過紫宸宮,也沒有見過你,談何相撞?”

  王司衣氣急敗壞地指著劉婼大聲呵斥起來,樣子確實不雅。

  “我有沒有誣賴您,咱們?nèi)〕鰩旆恐写鎮(zhèn)涞蔫€匙一看便知道?!?p>  “關那把鑰匙什么事?”

  “咱們倆撞一起的時候,那把鑰匙掉在了剛化了雪的地上,上面沾了泥?!?p>  見劉婼說話的語氣平淡,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此清晰,皇后與嫻夫人已經(jīng)對王司衣產(chǎn)生了一些懷疑。又聽得王司衣暴跳道:“你胡說,咱們撞在一起的時候根本沒有掉出什么東西!”

  眾人驚呼一聲,王司衣有些愣住了,劉婼冷著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屑地笑,問道:“您剛才不還說沒去過紫宸宮,沒有見過我嗎?現(xiàn)在怎么倒又承認了?”劉婼轉(zhuǎn)身沖著景葙叩首:“皇后娘娘在上,王司衣說話虛虛實實,難辨真假,只怕是心虛了?!?p>  景葙猛然一拍桌子,嚇得王司衣跪倒在地,連連否認:“沒有啊,娘娘!是劉婼設圈套來套下官的話,下官那夜當真是與紫瑩在一處?。 ?p>  見時機正好,周尚宮再次出面:“不如咱們請出鑰匙,一辨真假?”

  皇后點頭同意,可庫房內(nèi)竟獨獨短了繡房的鑰匙。周尚宮又下令:“到王司衣房內(nèi)仔細搜查!”

  果然,繡房的那把存?zhèn)滂€匙,就在王司衣的首飾匣子里被找了出來。

  “姑母啊,紫瑩早就勸你不要作惡了,如今引火燒身了不是?”

  王紫瑩放聲痛哭,仿佛她早就知道王司衣做下了這惡事,好言相勸,可王司衣就是不聽一般。

  “你!”

  王司衣手指著王紫瑩,但知道自己一切都完了,顧念著她是王家在宮里的希望,含著淚將話又咽了回去。

  在宮里苦了一輩子,眼看著就要可以出宮回家了,卻終究是作繭自縛,斷了前程。一把年紀的王司衣,出宮是無望了,反而被中宮貶為粗使宮女,改了奴籍唯有老死宮中了。原本不用處罰的這么重,只可惜她得罪的是景姿,恰恰又趕上了景府最忌諱的一樁事。怒火之下,景葙只得將所有不愉快都發(fā)泄到王司衣頭上。

  景姿的嫁衣仍在趕制,劉婼寬慰景姿:“小姐放心,繡房一定能想出法子來,繡上紋飾掩蓋磨痕?!睘椴轵灱抟赂牡那闆r,景姿因禍得福,又有了入宮看嫁衣的由頭,心下也高興起來。

  海水紋與祥云的恰當運用,合理的遮蔽了嫁衣上的墨跡,這段日子可苦了綰心與劉婼,幾乎夜夜挑燈到三更。好在,景姿入宮一看,也很是喜歡。

  司衣之職空缺了月余,轉(zhuǎn)眼已是二月中旬。中宮下了懿旨,由周尚宮發(fā)文,升王紫瑩為司衣。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不少繡娘為劉婼抱不平:“論實力也該是阿婼啊,怎么會是她呢?整日坐在繡房中,沒見繡出三朵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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