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兒?真的是你?你怎么在這?”
司文急促的問道,語氣中滿是關(guān)切,南夢轉(zhuǎn)頭一看,沖他笑了笑,又咬了一口糖人,滿足的嚼了兩口。
“司大人?!毖绯綕缮锨敖o司文行了一禮。
司文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宴辰澤隨即自介道:“在下兵部尚書家獨子,宴辰澤?!?p> “原來是宴公子?!彼疚亩Y貌的一點頭,隨即皺眉看了看南夢,“不知小女這是……”
“哦,司小姐恐怕是酒吃多了,有些醉,應該不礙事?!?p> 宴辰澤微笑道,在司文驚疑的眼神下看了南夢一眼,才發(fā)現(xiàn)有哪里不妥,于是又加上一句道:“我是在未央樓吃酒時恰巧碰到司小姐的,本是想送她回府來著。”
司文似乎這才松了口氣,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正準備拉南夢回家,另外的三位大人卻在這時走了上來。
“司大人這是出了什么事???”
淵明先開口問起了事情緣故,司文轉(zhuǎn)身微微作了一禮。
“小女頑劣,今日有些吃醉了,三位大人莫怪?!?p> 此話一出,三位大人都有些吃驚,雖然面上同司文客氣著,但心底都不由有些略微驚愕。
一位官宦家子女,竟這般會在娛樂之地吃醉酒,這若傳了出去,怕是名聲要壞!
“南兒!還不快回去!”司文輕聲呵了她一句,心里既心疼又生氣。
南夢一縮,怔然地看向司文,竟像個小孩一般指著他大鬧了起來。
“你吼我!哼,不跟你玩了!”
宴辰澤猛然一愣……
耍酒瘋也得看場合吧?!
宴辰澤立馬拉過南夢,向四位官員見了一禮,訕訕一笑。
“我送她回府?!闭f著,宴辰澤立馬過去哄她,就像帶小孩一樣。
“咱們回去吧?!?p> “他吼我了!”
“沒有沒有……司大人怎么會吼你呢?咱們快些回去吧。”
“不回去,我疼……”
“哪疼???”
宴辰澤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這疼……”南夢拍著胸口,表情竟然變得無比委屈,說著,她猛然吐了一口血,偏生呆傻一笑:“不疼了。”
“你都吐血了,還不疼?”
可南夢沒有再答話,在宴辰澤的驚愕中昏倒了下去。
……
二月仲春,天空中又下了一場春雨,淋濕了干燥的地面,將沒干幾日的石磚又染上一層濕漉漉的水霧。
馬車疾速駛過京都城中心街道,向城西的一家小府駛了過去,停在了一間院子里。
馬車里有兩位中年男子早已下了車,在下人的帶路下提著醫(yī)箱走進來一間屋子。
屋里坐著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優(yōu)雅的女子,旁邊站著一個孩子,兩邊還伺候著兩位年輕的公子,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憂色。
司舒領(lǐng)著太醫(yī)進了里房,候在了在一旁。
直到太醫(yī)和另外一位交談了些什么,收了醫(yī)具,司舒才送著他們起身,憂心的問道:“如何?”
太醫(yī)搖了搖頭,“小姐心肺處受了重傷,如今氣息十分微弱,怕是不好治……”
“什么叫不好治?”司舒心里猛然一沉,隱隱恐懼著。
“我們只能盡力?!绷硪晃惶t(yī)嘆息道。
“啊……這?”林清臉色一變,轉(zhuǎn)頭看向老爺,卻發(fā)現(xiàn)司文的臉上并沒有應該有的急切和驚恐,而是格外冷靜,抬頭看向太醫(yī)們。
“有勞兩位大人了,翔兒,去帶兩位太醫(yī)先下去休息吧?!?p> “是,父親?!彼鞠桀I(lǐng)命請走了太醫(yī)。
片刻后,司文對身邊的夫人微微點了點頭,安慰下叫她也回了房間,待遣走睦農(nóng)和季常后,他才候在里屋的司舒走了進去。
“父親。”
司舒起身福了一禮,面容上的擔心焦急叫她整個人都憔悴了些許。
“我記得你以前學過一些醫(yī)術(shù),你怎么看?”
司文小心翼翼的問道,并非他不信太醫(yī),只是他始終覺得事有蹊蹺。
南兒,可是夢姑娘的女兒,豈能這么容易就……
司舒面容一沉,緩緩低了頭:“妹妹脈象十分虛弱,額頭發(fā)著燒,心肺處也有極重的傷,我真的不知道……”
“當真?”司文心里頓時有些恐懼。
司舒點了點頭。
司文猛然一怔,頓時有些驚恐和害怕,怔怔地搖了搖頭頓時換上一副認真堅定的臉色。
“一定可以治好的?!?p> 后面的幾日里,太醫(yī)給開了些方子,又用了些針灸,可南夢依舊不見氣色,反而病越來越重,一連著還幾天甚至還不見脈象,真真將太醫(yī)嚇著了。
“如何?”
這是第七日把脈了,太醫(yī)只留下了一人,另一位被召回了宮里。
房里只有司文和司舒兩人,老太太被林夫人和司翔哄著先回了房。
看著太醫(yī)起身搖了搖頭,司文渾身一顫,卻還是先沉靜下來,靜靜地聽這太醫(yī)的答話。
“小姐心肺處的傷太重了,老夫?qū)嵲谑菬o能為力?!?p> “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司舒紅著眼眶,焦急的問道。
幾天不眠不休的照顧已經(jīng)讓她的身子體力透支,甚至有些暈厥的狀態(tài)。
太醫(yī)搖了搖頭,“已經(jīng)把不到脈象了?!?p> 司舒猛然一震,跌坐在床上,眼睛里滿是驚恐自責,一時竟輕輕抽泣起來。
妹妹是因為自己才去的府衙,自那日后,便有當街刺殺的消息傳來,她一直在擔心著,直到前兩日父親來安慰了一下,這才有些心安,卻沒想到妹妹一回來竟是傷得這般重……
司文神色平靜,緊緊鎖著眉頭,他依舊不相信,心里隱隱思索這事的蹊蹺。
“老爺,清明殿醫(yī)藥司派人來給小姐看病?!背跄钸M門福禮,向司文通傳道。
司文轉(zhuǎn)眸看向她,隱約查覺到什么,立馬上前送走了太醫(yī),叫了司舒出來,讓一位來人進了房間。
那人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身子矯健有力,眸中帶光,雖然已生出不少白發(fā),但依然看得出骨子里的意氣風發(fā)。
離的近了,卻叫人生出絲絲涼意來。
“司大人,勞煩您遣散眾人,五丈之內(nèi)不要有人?!?p> 司文臉色閃過一絲猶疑,點了點頭,關(guān)門走出來,按照他的吩咐將院里的季常和睦農(nóng)等一干丫鬟們走遣散回了自己房間,帶著司舒等候在院子里。
老人聽著四周的響動,直到確認周圍不會有人偷聽后,才微微一笑,坐下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