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家
不一會兒,陳江生便做好了今天的晚飯。
傅斯寧一看,是和中午一樣的粥和野菜。
心里不免有些失落。雖然知道這里條件如此,可還是免不了有些不識時務(wù)的期待。
吃飯間,兩人倒是沒說什么話。一直到傅斯寧幫著他刷完碗后,才道,“江生,我們既已成為朋友,那我便直言了。雖然我是外地人,但覺得西灣村是個適合居住的好地方,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好的法子讓我在這里安家?”
陳江生一愣,遲疑道,“在西灣村安家?可是,你的父母和姐妹弟兄呢?”
傅斯寧面容淡定,心中早已想好說辭,“我自幼父母雙亡,兒時寄居在親戚家,成人后便四處漂泊,一直居無定所?!?p> 陳江生自覺失言,忙賠不是。
傅斯寧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江生這才道,“若想在西灣村定下來,得先去找村長出示戶籍,得到村民們的同意后再上村籍,方可劃一片土地一座小屋給你,至此,便算是西灣村的村民了?!?p> 戶籍想必就是這里的身份證,村籍…大概就是集體戶口吧。
傅斯寧佯裝難過的樣子,
“如此心愿怕是不能達(dá)成了,我流浪期間不慎丟失了戶籍?!?p> 江生有心安慰卻知自己嘴笨,便沉默下來。
傅斯寧一看,嘿,這和自己想好的不一樣啊,忙道,“不知道江生弟弟能不能收留我一年,我定會好好干活,絕不白吃你的糧食!”
一年!傅斯寧也就給自己一年時間找到回去的方法,若實在不行,便自生自滅了吧。
江生思索片刻,答應(yīng)了。
傅斯寧高興的手舞足蹈,忽又覺得弟弟實在是個不錯的身份,便道,“江生弟弟,我們拜個把子如何?一個男子,房里也是需要個女人來鎮(zhèn)場面的!”
江生一愣,擺手道,“倒是不用拜把子的,對外就稱是表親就好。我十六,你多大了?”
傅斯寧怕自己真實年齡會嚇到他,換算了一下才道,“我約莫,十五吧?!倍耸?,就算個十五好了。
對于自稱十五少女這件事傅斯寧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反正她本來就長的嫩,大學(xué)畢業(yè)多年,素顏時還常常被人認(rèn)作高中生。
江生眼睛彎了彎,“那你卻是要叫我哥哥才對。”
傅斯寧自是不好意思叫這小屁孩哥哥的,便含糊了過去。
兩人也就商定了下來。
是夜
傅斯寧讓江生睡了床,江生還在推辭道
“你既是我的表妹了,讓著你也是該的?!?p> 傅斯寧惡聲道,“哪有男子謙讓女子的道理”,便將他趕上了床。
傅斯寧已打好地鋪,江生只好作罷。
事情已經(jīng)安定下來,傅斯寧卻有些睡不著了,她又想起一事問道,“房中只一床被褥,昨夜你是睡在哪里的?”
“我…出去走了走?!?p> 傅斯寧又想教他注意些安全,可想起他對自己容貌的厭惡,怕引起誤會,只好選擇了沉默
江生的呼吸很快平穩(wěn)
傅斯寧聽了一會兒,也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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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天微亮,傅斯寧就耳旁窸窸窣窣的動靜給吵醒了。她睜開疲憊的眼皮,見江生不在床上睡覺,反而拿個木頭在門邊敲敲打打,疑惑的起身叫他,“江生?”
“啊,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p> 江生有些愧疚的低下頭,
“沒事,我本就要醒了。只是這個門?”
走近了傅斯寧才發(fā)現(xiàn),唯一的房門已經(jīng)搖搖欲墜,快要脫落。
江生剛剛是在拿木頭盡量的抵住房門使它能夠再堅持一段時間。
傅斯寧看著他上面布滿了傷痕的手,不忍道,“還是我來吧。”
她既已安家,就要入鄉(xiāng)隨俗。這種力氣活還是讓苦逼的女人來吧。
傅斯寧悲憤的想。
觀察了一下,傅斯寧很快將木頭固定成一個四十五度角,與門相對,門算是暫時穩(wěn)定下來了。
兩人均松了一口氣。
傅斯寧看向窗外,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暴風(fēng)雨,小小的院子里鋪滿了落葉,空氣中很潮濕,又有雨后空靈的感覺。
這時候天亮的也差不多了。
江生提醒她,“颯颯,我們還是得去找木匠來重做一個門?!?p> “好”傅斯寧答應(yīng)著,“你知道村里的木匠在哪兒嗎?現(xiàn)在天亮了,我們可以早去早回?!?p> 陳江生從柴灰里拿出昨夜埋好的兩個紅薯,遞了一個給傅斯寧
兩人便出發(fā)了。
因著昨夜下過大雨的緣故,路上有些泥濘,盡管傅斯寧再小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弄臟了褲腿,心中哀嚎不已,她可就這一套衣服啊。
明明才剛天亮,路上卻有不少女人背著鋤頭往田里走了。
兩個人和他們不斷擦肩而過,卻沒有一個人跟江生打聲招呼,若說他們冷淡,他們相互之間又勾肩搭背,親熱問候著,好一個友愛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
傅斯寧心中憤懣起來,看來江生在這村里的確不好過,不過是外貌不合審美罷了,一個村的,竟能冷漠至此。
不過江生從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卻還能舍身去救一個陌生人,心思著實純良。
此時傅斯寧沒有意識到,她看向江生的目光里,已經(jīng)盛滿了溫情。
她只想到,任何人,都會喜歡江生這樣溫和又善良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