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又對江生道,“哎,既已說開了,咱們就是和好了罷?”
江生略一怔松,“我從未同你生過什么罅隙?!?p> 傅斯寧摸摸鼻頭,的確這些日子也只是她單方面的別扭,不過起因是江生,所以還得怪江生。
傅斯寧氣呼呼的瞪著江生。
江生回視,不明所以。
傅斯寧看著他恬淡的面容,心里還有什么郁氣。
傅斯寧說,“既已和好了,你不需再避著我,那你也別老上山了。天愈發(fā)冷了,又黑得早,我怪不放心的?!?p> 江生沉吟一會說,“我呆到那么晚,也不全是因為怕你不自在。如果你實在擔(dān)心的話,我以后申時便回。”
傅斯寧奇道,“不是怕我……那你是為著什么?為了銀子?”
傅斯寧雖這么問,但她心里是不這么覺得的。
她還看不透江生么?
江生這樣的人就該出家當(dāng)和尚,他什么也不求,活的清心寡欲無思無慮的。
對于身外之物,他從不求多,只求剛好。
若人不用吃飯喝水便能活下去,他怕是什么也不干的。
江生過得這么清貧,除卻外界因素,與他本身性子也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卻不想江生‘嗯’了一聲。
傅斯寧起了興致,她本已躺下,這會撐起半邊身子問床上那人,“你要銀子做什么?”
床上的男人沉默一會才說,“想給你建個院子?!?p> “建個院子?建個什么院子?”
江生沒說話,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天花板,有些發(fā)澀。
傅斯寧自行想起來了,“哦,你說的是村長侄女還是外甥女來著的那個院子吧?!?p> 江生眨了眨眼,“嗯”一聲。
傅斯寧噗嗤一笑,“你這不是一向隨遇而安的緊么?怎么也開始嫌棄你這小屋子了?”
這次傅斯寧也小心的緊,沒加個‘破’字。
江生不知該說什么面對她的調(diào)笑,選擇了閉嘴。
傅斯寧說,“這建房是女人的活計,你跟著瞎摻和什么?”
江生悶聲,“掙銀子建房,太辛苦了。我想幫你……我想同你一塊建起……咱們的院子?!?p> 傅斯寧緘默,久久不語。
等了一會,江生急了,他不斷回想剛剛自己是不是又說了什么讓颯颯感到不高興的話。
是‘咱們的院子?’颯颯不想同他一塊。
是了,一般新房不是新人才住的么?
他不住颯颯的院子的,他就是想幫颯颯建起來而已。
雖也有點私心,想在颯颯的房里留下自己的痕跡。
不過,嗐,
自己怎么就說成這樣了?
江生心中正猶自懊惱。
卻見一道黑影起身披上外衫,去了木箱那不知在搗鼓些什么。
江生聲音發(fā)緊,“颯颯?”
傅斯寧應(yīng)一聲,仍借著稀薄月光在翻找著什么。
江生心中緩了口氣,颯颯還肯理他的。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前些日子的酸澀,他實在不想重來一次。
總算找到了。
傅斯寧也吁了口氣,她剛剛還在怕會不會丟了呢。
不過就這小破屋子,也不招賊吧。
傅斯寧來到床頭,將兩張銀票遞到江生眼皮子底下。
“看得清么?這是什么?”
江生接過,移到眼前。
屋里雖有淡淡的月光籠罩,但他看得還是頗為費力。
江生雖認不得幾個字,那‘銀’的章印他還是知曉的。
再移到數(shù)目,江生驚訝的睜大眼,“一百兩?”
他曉得財不可露,即使驚駭,也是壓低了聲的。
傅斯寧點點頭,目有得意。
傅斯寧捻起另一張,“還有一張哦?!?p> 傅斯寧湊到江生耳邊,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
“不止這兩張哦。我在鎮(zhèn)上的錢莊里頭還存了……”
她比出六的手勢,又想起江生看不懂,遂換成六個手指頭。
“這個數(shù)!”
看著江生那張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裂縫,仿佛懷疑了世界似的。
傅斯寧捂嘴竊笑不已。
傅斯寧推他一把,嗔他,“你個鄉(xiāng)巴佬,這么沒見過世面?這點子錢就把你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