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星期以來,山谷里沒有下過一滴雨,輕薄的白霧彌漫在空氣中,籠罩著遠(yuǎn)處的林木。
羅浩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完整的天空,只有在特別晴朗的日子,能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藍(lán)色與白色的碎片交雜一起。
“自從上次無意得到三座石碑,谷里所有的靈陣都消失了,雖然清老沒有怪罪我,但是真的真的······”羅浩趴在一棵大樹的枝干上,懶洋洋的一動不動,只有那雙藍(lán)色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無聊??!”
這幾天羅浩失去了靈陣修煉場,就只有不停地奔跑,穿梭林間,對林地更加熟悉,能夠靈巧通過很多常人難以過去的障礙地段。可是地段有限,不到一星期就摸透了,有幾次他甚至去撿起失去靈陣控制的武器,但每每耍了幾下,就扔到一邊,毫無興趣。
“如果鱗鱗他們在這就好了?!绷_浩望向一處,那是唯一的出口,此時他的藍(lán)眼表面猶如覆蓋了一個水滴,有著放大的作用,集中一點,不遠(yuǎn)處的洞口仿佛就在眼前。
突然,一柄飛刀飛過,羅浩險些被刺中,隨后接連出現(xiàn)數(shù)把飛刀,在破云瞳加持下,飛刀的速度有所減緩,可是羅浩卻感覺躲避起來有些吃力。一波攻擊下,雖然沒有致命傷,但也被劃上幾道口子。
“不是說了,沒到煉靈境界,不準(zhǔn)修煉瞳術(shù)。它不同于肢體,需要更多,更細(xì)致的靈力才能操縱!”
“清爺爺,你出關(guān)了!”
射出飛刀的正是清老,剛出關(guān),新修煉的瞳術(shù)就讓他快速找到羅浩的位置,不過讓他訝異的便是那對與自己無異的藍(lán)色雙瞳!
羅浩忘記身上傷口帶來的疼痛,收起藍(lán)瞳,變回蛇眼,“爺爺,不瞞您說,在獲得石碑后,我就立刻修煉破云瞳了,雖然有些波折,但也算僥幸成功了?!?p> 清老聽后只得搖頭,“唉,本以為憑借我?guī)资陮π旃Φ男蘖?xí),能夠很快將破云瞳初期掌握,沒想到花費了近半個月,也只是摸到門檻。而你卻能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將瞳術(shù)達(dá)到這種地步,只能用天才形容你了。”
“不過,你既然能快速發(fā)現(xiàn)飛刀的出現(xiàn)位置,為什么沒有完美躲過?在平常訓(xùn)練中,你很少犯這樣的錯誤,而這次,這樣的錯誤還不少?!鼻謇峡粗_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染紅衣物,可見傷口不淺。
“我也不知道,好像眼睛看得清楚后,身體的靈活性卻變差了很多。這種感覺就好像,身體跟不上腦子了?!?p> “哈哈,這形容有些意思,爺爺先幫你處理傷口?!?p> “不用了,剛剛還有些疼,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感覺了,應(yīng)該好了吧?!绷_浩連連擺手,可他說的也是實話,的確傷口的位置都沒有痛感。
“胡說,你的身體真這么厲害,血會流成這樣?”清老不由分說,先把他的一條袖子提了上去,沒想到紅袖下的胳膊竟然沒有一絲傷口。
羅浩笑嘻嘻收回手臂,“您看,沒錯吧。別管這些了,爺爺,我們今天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哦······”清老一時間有些恍惚,也想起因為閉關(guān)延長了回宗門的時間,“收拾收拾,準(zhǔn)備回水門。”
“好嘞。”
······
······
“小祖宗,你終于把這片毒草吃光了?。 币簧泶┇F皮的中年男子抱起一條小蛇,掛在脖間,“個頭不小,可是真重啊,小鱗鱗啊,要記住你是大姑娘啊?!?p> 鱗鱗晃晃腦袋,不以為意,靜靜趴在狼皇的肩上,再次陷入沉睡。
“唉,吃了睡,睡了吃,蛇類是這樣的生物嗎?”
狼皇想了想,“我要的東西既然到手了,就回去找小浩子,天天跟著老家伙在洞里有什么用,老子得把他帶出去培養(yǎng),垃圾五行大陸,彈丸之地,早就該溜了!”
······
······
一陣陣轟隆聲從山脈一側(cè)響起,擾亂大批生物驚慌奔竄。行走在小路的清老和羅浩也受到影響,呆在遠(yuǎn)處,怕與靈物發(fā)生不必要的沖突。
“爺爺,山脈另一側(cè),就是水門的位置啊?!?p> 清老眉頭緊鎖,“王陽忍不住了嗎?”
“聽著,孩子?!鼻謇侠×_浩,“今天是水門的一劫,我需要趕回去阻止王陽,而你,委屈你獨自前往木門。在此之前,最好先找到你的靈寵?!?p> “爺爺,這是為什么???”羅浩不解,水門似乎很危險。
“孩子,別問這么多,如果水門安然度過劫難,準(zhǔn)時參加大比,那你就在木門等著,加入水門的參賽隊伍。但如果水門生變,你就找到木門現(xiàn)任家主穆青,求她帶你去見幻林中的老人,我的師傅,讓他老人家給你指條路,走下去。”
“對了,還有三種武技的石碑,我已經(jīng)留下拓本。所以需要你將真跡還給本來擁有它們的世家,因為我的錯誤理解,把一群孩子送走,希望那個家族千萬不要為難這些孩子,不然我會恨自己一輩子啊!”
不知是不是壓抑了很久,平日一直和藹可親的清老開始大哭,面容扭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羅浩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清老突如其來的怪異轉(zhuǎn)變,其中代表的深層含義,羅浩實在無法理解。
“這條路,一直沿著東北方向,能夠到木門領(lǐng)土,只要你能見到木門的家主,她就不會為難你?!?p> “那個······”羅浩還想了解更多關(guān)于玄天功石碑的事情,可清老只丟下這句轉(zhuǎn)身消失在密集的林木里,現(xiàn)在只有山脈另一側(cè),不時發(fā)出轟隆轟隆的聲音。
羅浩無奈,既然清老留下囑咐,便依他而言,況且,他暫時還不知道,如何去面對羅雨夢。
偌大的叢林,因為轟隆聲,讓大多數(shù)的靈獸躲避起來,所以四周顯得空蕩蕩的,沒有一絲蟲鳴鳥叫。羅浩不由加快腳步,只靠腳力去析木城,肯定要花費不少時間,而且一直在人跡罕至的裕連山脈活動,各種危險同時可能不間斷的出現(xiàn)!
“救我······”
細(xì)小無力的求救聲從羅浩身后傳來,如果不是白天,還以為是鬧鬼了!還未等他回過頭,一個軟弱的東西就趴在他的背上,并伴隨著陣陣花香。
“什么東西??!”羅浩下意識用兩手托住,“是,是腿······是個人!”
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細(xì)細(xì)碎碎的腳步聲,“她受傷了,抓緊時間,家里還要回去支援!”
羅浩也來不及思考,一頭扎進(jìn)茂密的草垛,借著身體的柔性,即便背著一人,也能如蛇般游走其中,發(fā)出極小的聲響,令人不易察覺。
“那人受了老大一掌,能跑出這么遠(yuǎn)已經(jīng)實屬不易,怎么路上一點血跡沒有,現(xiàn)在臉僅有的腳印也沒了,也太奇怪了!”
“會不會是清玄正帶著的那個孩子的腳印,他只和我們打了個照面,就往回趕,家主的義子倒沒在他旁邊?!?p> 憑著說話和腳步,羅浩判定有三人,而且離自己不到五米距離,自己也不敢再做移動。
“阿嚏,老大,這到了春天,到處是花,我花粉過敏,不舒服一路了,要是找不到就······”
“是不是在五行大陸待久了,把你毛病慣多了?以為自己高高在上,舉世無敵了?這種慵懶的行為,以后少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來!”
“是!”
羅浩在聽到他們口中老大的聲音后,只感覺特別熟悉,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聽過,真的想起身看一看是誰,好像還與清老認(rèn)識。
“她既然能悄無聲息去刺殺羅海家主,還能從我們手下全身而退,這樣的人如果抓不住,必定后患無窮!”
“刺殺羅海?”羅浩心里一驚,難以想象自己到底背的是怎樣一個人,明明感覺又小又輕,猶如孩童。正在他猶豫是否該起身,和水門的人相認(rèn)時,一聲狼吼從深處傳來!
“吼!”伴隨吼聲,數(shù)道冰晶齊射而出!可能是因為距離遠(yuǎn),雖然量大,但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老大,這?”
“山脈一側(cè)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靈獸個體,即便我們?nèi)耍部赡苌黼E至此?!睅ь^老大沒有猶豫,果斷選擇撤離,“如此廣的范圍性攻擊,想必那人也一定受到波及,以她的狀態(tài),極大幾率會喪生?!?p> “老大分析得對,家里也不知是什么情況,不斷地轟擊聲,不可能是尋常武技引發(fā)的,雖然清玄正出現(xiàn),但還是要趕緊回去,以免不測!”
三人速度極快,而羅浩正鼓足勇氣,決定現(xiàn)身,隨同一起回水門,起身后,卻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沒辦法,羅浩只好把身上的人輕放在草堆,“竟然是個女孩!這模樣,也不過六七歲吧!刺殺羅海?”剛剛聽到的種種信息在腦海中不斷翻騰,“好家伙,才過了多久,讓我的腦細(xì)胞又死了一片!”
“呦呵,一只化形的妖,不知道本體是什么,身上還長著花,看樣子和植物有關(guān)?!?p> “小白,你把那群人趕走干什么,是水門的人啊。”
一頭白狼緩步而來,在它剛出現(xiàn)附近,羅浩就感知到,只是沒想到它會突然發(fā)難,絕對是有意為之!
“呵,我自知對不起清家那一脈人,可是對羅家,我沒有好脾氣。況且那三人我早看他們不爽了,在羅家那段日子,一直擔(dān)驚受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可現(xiàn)在的我嘛,嘿嘿,打一個人綽綽有余!”
“切~”羅浩無語,“說這么多,只能打一個人,算了算了,你能嚇走三個,給你豎大拇指了!”
“小浩子你,幾日不見,這么沒大沒小的毛病還沒改!看我一拳頭打你胸口,還能不能喘氣。”狼皇明顯加快了腳步,向羅浩沖了過來。
“拳頭,小白,你只有爪爪。而且你這么大,不是我吹,這段時間修煉成果,絕對能躲你第一爪!”羅浩見女孩呼吸均勻,也找不到什么外傷,便準(zhǔn)備和狼皇鬧一鬧,也讓它看看自己這些日子的修煉成果。
“是嗎,好啊,接爪!”
羅浩的一對蛇眼雖然看不清遠(yuǎn)處物體,但也不敢切換藍(lán)瞳,被請老偷襲成功的事還沒搞清楚,怕又出現(xiàn)手腳跟不上腦子的情況,加上狼皇體型巨大,況且說要近身戰(zhàn),所以也沒太大影響。
可是隨后的一幕再次震驚住羅浩,一只拳頭出現(xiàn)在胸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短暫遲疑,最終拳頭落下,他被徑直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