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你居然還把那丫頭安排在了你們公司上班?”
“是的?!?p> “難道你就絲毫不考慮舒禾的感受嗎?”
“這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是你妻子!你上次為了幫那丫頭打官司,誰沒看出你那點(diǎn)心思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guī)拖幹皇且驗(yàn)槲夷罴拔覀円黄痖L大的情誼。我尊敬您是我的母親,所以我從小都是按照你教我的那樣去為人處事,做一個善待他人的人?!?p> “混賬!和你媽說話是什么態(tài)度。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輕狂的樣子,對待長輩沒有絲毫敬意,我們平時是教你這么做人的嗎?”
許仁川做在沙發(fā)上,脖子上隱約暴起了青筋,雙手用力摩挲著,不知道為何,最近這段時間,總是很容易有脾氣。或許是這將近十年的沉悶生活,壓抑的情緒到了某個臨界點(diǎn),此刻的他,急于找一個突破口,來擺脫這種有些窒息的生活。
“你們特地把我叫來,就為了數(shù)落我?”
“我就直說了,我和你爸都希望,你能離那個丫頭遠(yuǎn)一點(diǎn)。從小到大,她對你只有壞的影響,好不容易你擁有今天的成就,現(xiàn)在她又回來了,我不想你的人生出現(xiàn)什么偏差?!?p> 聽到這,許仁川立即就站起身,往大門的方向走,他父母似乎還沒講完,當(dāng)看見他的動作,兩人很是憤怒。
“你給我站??!”他父親大喊,但他的手,已經(jīng)打開了門,沒有絲毫猶豫的走出去,重重的關(guān)上了門。
許仁川從父母家離開后,并未回到自己家里,他不知道此刻應(yīng)該去哪里,但他知道回家也只是機(jī)械性的洗澡睡覺,這樣重復(fù)的生活讓他覺得每一天都毫無意義。
“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就在許仁川準(zhǔn)備掛掉電話時,熟悉的聲音才透過話筒傳到自己耳朵。
在許仁川常去的茶館里,他選擇了最里面的房間,他有一個習(xí)慣,每當(dāng)他想要沉思或者比較迷茫時,都會獨(dú)自坐在那個小房間里呆很久。但今天,他約了夕寧。
“這么晚叫我出來,你一定有什么要緊事吧?”
夕寧趕到時還有些風(fēng)塵仆仆,說話還微微喘著氣,許仁川看到夕寧臉上沒有任何妝容,發(fā)型有點(diǎn)亂,像是已經(jīng)睡下了又起床的狀態(tài)。
“沒什么要緊事?!?p> 聽到回答,夕寧有點(diǎn)疑惑的坐下,看著對面的許仁川一臉心事。她有些好奇,但又不太敢問,于是同他一樣,沉默的靜靜坐著。
“你怎么不問問我,到底為什么叫你出來?”
“恩,不知道。”
“你知道我最羨慕你什么嗎?”看到夕寧搖頭,仍舊一臉迷惑,他才繼續(xù)說下去。
“你的沒心沒肺?!?p> “不,完全不是你說的那樣?!毕庨_始反駁他。
“你的人生遭遇了那樣事,你現(xiàn)在還是像個木頭人一樣。從小到大,別人的想法你一概視而不見,你不是沒心沒肺?”
夕寧顯然有些氣憤,雙眼用力的盯著他,欲說什么,但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
“不用說了,反正也就才兩年刑,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這件事,我真的盡力了,從各個證據(jù)都表明,非法集資的事,他確實(shí)參與了?!?p> “我說過了,這全部是那個人策劃的,你既不相信我,何必再提這件事?!?p> 許仁川使勁按捏著太陽穴,他覺得和夕寧在這個問題上,算是跨不過去了。他也曾考慮過,既然她也同樣不信任自己,那不如趁早和她兩清,但不知為何,他始終不受控制想去找她。
房間內(nèi)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兩人都感到了尷尬,不約而同的轉(zhuǎn)動著自己的眼光,有意無意都在閃躲對方的視線。許仁川很詫異,這種情況下,夕寧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突然有種沖動,想和夕寧傾訴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這么多年了,我人生的所有事,全部是在計(jì)劃之內(nèi),唯獨(dú)你,超出了我的意料。”
“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你知道嗎?我喜歡了你很多年,我都忘記從什么時候開始了。我只記得,最后你和你父母準(zhǔn)備移居到柳城,等我從夏令營回來,你們家都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你知道那時我的心情嗎?”
許仁川說完這些話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股強(qiáng)烈的羞恥侵襲了他的大腦。他可是一個已婚男人,怎么能對妻子以外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
此刻,他甚至連夕寧的表情都不敢觀察,低著頭,拿上自己的車鑰匙,灰溜溜的走了。
而夕寧,心中不知為何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要說喜歡他嗎?她心里是否定的,因?yàn)樽詮乃胺虬阉?dāng)傻子一樣玩弄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少女懷春的感情了,更不可能為了誰而相信愛情。
說完那番話后的許仁川,心里始終平靜不下來,他呆呆的坐在車?yán)?,這時候他看到,夕寧從茶館走出來。他慌亂的想去開動車子,但夕寧卻已經(jīng)走上來,正在敲打他的車窗。他假裝平靜的打開車窗,心里告訴自己,他只是在陳述過去的事實(shí),只要以后注意和她的距離,那他依舊還是那個問心無愧的許仁川。
“有事嗎?”
“我有些話和你說,先讓我上車吧?!?p> 夕寧坐到了他旁邊的副駕駛上,眼睛直直看著他,他看見夕寧的眼睛,像極了讀書時,有幾分誘惑又有幾分嘲諷的眼神。
“其實(shí),我很早之前給你寫過一封信,在我們高一的時候,我把它偷偷放進(jìn)了你的書包,只是你一直沒回應(yīng)我。所以,后來沒多久爸媽告訴我要搬家到柳城,我也一直沒聯(lián)系你?!?p> “什么信?里面寫了什么?”
“是問你,愿不愿做我男朋友的信。”
“我一直都沒看到?!痹S仁川仔細(xì)回憶著,但他的記憶中,依舊沒有那封信的影子。
“不重要了?!?p> 夕寧說完,朝著許仁川的嘴吻了下去,許仁川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無法思考,好一陣,才推開夕寧。
“可我現(xiàn)在是個已婚男人了?!?p> “我不在意?!?p> 當(dāng)嘴唇重新被覆蓋上,許仁川突然放棄了掙扎,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夕寧一直吸引他的原因了,她身上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勁頭。不能說她沒有原則,她,只是不相信罷了。
和夕寧發(fā)生關(guān)系后,許仁川思考了很多,他感覺自己,總是活得顧慮重重。最后,竟要靠出軌這樣的事,來重新提起自己的叛逆,他太渴望喚醒自己那越來越微弱的個人意志,這樣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