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峰那邊停頓了一下,才回復(fù)。
【你問她做什么?】
秦思與沒說話。
那邊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樣子,才發(fā)過來一段語音。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是初三下學(xué)期轉(zhuǎn)來的,在原來的學(xué)校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據(jù)說她在原來的學(xué)校成績一直是年級前三,還拿過很多獎,轉(zhuǎn)來后成績就一落千丈,被很多老師嫌棄沒班級愿意要她,方是她母親的姓,她本姓南宮?!渴惺撬搅W(xué)校,小初高在一起。
秦思與回過去語音,【我國姓南宮的不多?!?p> 【嗯,就是商界大亨的那個南宮世家,方晚檸是南宮家的人,具體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我家在香城只能算是有錢,但跟南宮家根本沒有可比性,像他們那種豪門貴族最注重隱私,我知道的也是聽別人傳的?!?p> 秦思與沒說話,馬蜂又發(fā)來一句,【她母親在坐牢,據(jù)說是殺了人,殺的是她父親?!?p> 秦思與收起手機,關(guān)了小臺燈,耳邊還在回響馬蜂的那句話。
方晚檸的母親殺了方晚檸的父親。
他想起小丫頭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最喜歡吃蛋糕,可是從我記事起我就只吃過一次,是生日蛋糕,那時候爸爸媽媽都在,我很開心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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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方晚檸依舊沒去上課,舅舅方大國的眼睛需要做手術(shù),不然會面臨失明的危險,需要手術(shù)費十一萬,家里的錢早在方大國進急救室的時候就用的差不多了,后來的住院也都是借的,所以現(xiàn)在這一筆十一萬的手術(shù)費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如泰山壓頂讓人喘不過氣,劉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就暈過去了,之后就是捂臉痛哭。
方大國換到了重癥病房,劉梅在收拾普通病房留下的日用品,邊收拾邊哭,直喃喃自己命苦嫁了個不爭氣的男人一天福都沒享過,其他患者家屬一開始還會勸她,卻都被她大聲吼了回去,導(dǎo)致他們也不敢勸了,只安靜地聽著她訴苦埋怨。
“方大國,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了,嫁給你這個沒用的男人,不掙錢就算了,脾氣還不好,你說你當(dāng)時要是能忍忍,不就沒現(xiàn)在這事了,住院半個月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還要十一萬手術(shù)費,要我怎么辦,我娘家兄弟早就不理我了,我上哪兒去給你弄手術(shù)費,兒子才剛上大學(xué)正是用錢的時候,女兒還那么小,要我以后怎么過啊?!?p> 她又自顧自的絮絮叨叨很多,都是方大國的不是,方晚檸垂頭站在病房門邊,聽不下去了才說,“舅媽,我們還是想辦法籌錢吧,我們可以跟醫(yī)院說……”她話還沒說完就換來劉梅一巴掌,非常響亮的一巴掌,可見她將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在了這一個巴掌上,之后就是嘶聲力竭的吼叫。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當(dāng)年要不是那個死人非要收留你我家會落成這個樣子嗎,本來我之前的生活好好的,存了一筆錢夠付房子首付了,就因為你被南宮家趕出來得了什么要死不活的抑郁癥,那個死人背著我把錢都拿去給你治病了,還有你那個殺人犯的媽,每月都往監(jiān)獄打錢,我劉梅真是欠你們方家的,我真是該死的欠你們家的,我落這個下場都是你給害的,是你殺人犯的媽害的!”不解氣似的又狠狠推了她一下,方晚檸被她打的腦袋發(fā)懵,直接被推的摔倒在了地上,低著頭,不吭聲,淚水一滴滴落下來,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可憐的像個乞兒。
陪護老奶奶看不下去了,抱住方晚檸對劉梅怒道,“你怎么打孩子呢,你的不幸怎么能怪到孩子頭上,你丈夫是她親舅舅,母親遇難,他身為舅舅的不管孩子誰管?”
“我家的事輪不著你指手畫腳,你什么都不知道,別管,走開!”說著就上來拉開了老奶奶,伸手在方晚檸身上狠狠擰了一下,方晚檸捂著被擰疼的胳膊,依舊一聲不吭。
老奶奶氣紅了臉,還想說什么,被兒女給拉住了,“媽,有句話叫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別瞎操心了?!?p> “什么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話用這里根本就不對,她一個大人就不能打孩子,多乖巧的一個孩子,錯的又不是她?!?p> “好了,你別管了?!崩夏棠套詈筮€是敵不過家人的勸說,無奈地離開了,眼不見為凈。
最后病房的人都走了,只留劉梅和方晚檸,走道里都能聽到劉梅的打罵聲,人們扒著門上的玻璃往里看,卻沒有一個人上去阻止。
秦思與從診室出來去坐電梯,就聽到兩男一女跟老奶奶的談話。
女的說,“媽,我求你別多管閑事了,你親孫子凱兒的病還沒好呢,你操心別人做什么?!?p> 男的也應(yīng)和,“我看那劉梅就不像善茬,惹上她可不得了。”
老奶奶濕著眼眶說,“我就是看晚檸那孩子太可憐,多乖多好的一個孩子,怎么就投胎在了那個家?!?p> 男的壓低聲音說,“你沒聽劉梅說嗎,她媽是殺人犯還在坐牢呢,所以這閑事咱們可不能管?!?p> 秦思與開口問,“請問你們說的那個病房在哪里?”
三人一怔,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男的先開口的,手往病房一指,“右邊,130號房?!?p> “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