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明明沒幾個人知道，顧澄為什么會對曉山青說出來，她覺得，可能是因為她把曉山青當朋友了吧。
顧澄以為曉山青會像之前聽她說過的朋友一樣對她露出同情或者可惜的表情，可是抬頭看他的時候，曉山青的神色如常，絲毫不覺得這是什么令人可惜的事情。
“是嗎？過程不重要，不管你是真心喜歡還是強人所難，只要你覺得值得就好啦?！?p> 曉山青停下腳步，顧澄也不得不停下來，兩人就站在橋上對望。橋上是塵世的喧囂，橋下是如豆的漁火。輕柔的風偶爾掀起曉山青的衣角，他戴著帽子背對著燈光，明明該是什么都看不清的，顧澄卻好像看見了曉山青眼里的星星。
莫名的讓人想到“歲月靜好”。
“……你說的沒錯，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那也是我最快樂的時光?！?p> 顧澄輕扯起嘴角。
曉山青看見顧澄鬢邊的碎發(fā)被風吹亂，那人毫不在意，任它們隨意漂浮，只在擋住眼睛的時候會將它們撥下去。碎發(fā)擋住顧澄的眼睛，又被她顯現(xiàn)出來，，睫毛長長的，目光很清很亮。
她就那么看著曉山青，穿著很平常的白 T牛仔褲，沒有一點防備的對著曉山青微笑。
是曉山青從來沒見的模樣。
心里又開始發(fā)癢，曉山青一直搞不明白為什么只有對著顧澄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F(xiàn)在他好像有點弄懂了，但是他不太確定，他對自己不確定的事物喜歡再觀察一段時間。
“那么，顧澄你愿意為我唱一首歌嗎？”這是曉山青第一次在顧澄的面前喊她的名字。
他不喜歡和人太過親密，但是顧澄是特別的。他想。為什么特別，他還需要一點時間去證明他的答案。
“什么？”顧澄以為自己聽錯了：“話題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果然還是先保留好了?！睍陨角嘤洲D(zhuǎn)身邁開腳步，他不著急，他有了更好的計劃。
“顧澄！以后你一定要唱歌給我聽哦！”
“喂不要自說自話好嗎？！”曉山青走的太快，顧澄小跑追上去。
“我什么時候答應過唱歌給你聽啦！你走慢點！”
……
顧澄每天在劇組跟進度，忙的時候還會幫忙打下手，即使這樣，戲也才拍了一半。時間過的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10月底，悶熱的夏天終于過去。
“嗯，只要保證這種質(zhì)量下去，明年的獎杯應該能沖一沖?！蓖鯚樥跈z查原片，突然摸著下巴說出這一句。
顧澄坐在他旁邊整理資料。
“你野心還挺大。”
“那當然，當導演就要有拿得出手的影片，不然怎么對的起買票的觀眾。”
顧澄笑了笑沒說話。王煒是個有能力也有責任心的人，他說的話，顧澄相信。
“那就看你啦，要真能得個獎，曉山青何宓可就能沖到二、三線的位置了。我興許還能沾個光也把身價漲一漲呢?！?p> 顧澄把整理好的資料放王煒旁邊，順便遞給他一瓶水。王煒接過去喝了一大半，他今天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你別說，要真能得獎，你就轉(zhuǎn)行做專業(yè)編劇算了，我肯定投資?！?p> “得了吧，先把手上的事情弄清再來考慮以后的事情?！?p> 王煒又轉(zhuǎn)頭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顧澄。
“對了，你和曉山青最近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顧澄被他這么一問，莫名有點心虛。
“你們最近走很近啊，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們發(fā)生了什么嗎？”
“都相處這么久了，總該混熟了吧。”顧澄沒理會王煒那曖昧不清的眼神，又說：“你到底是拍電影的還是寫八卦的？”
“嘻嘻，你和我混熟都用了很長的時間吧，和他這么快，果然你這個女人還是看臉行事，真讓我傷心?！?p> “你看你又真相了，”顧澄拍了拍王煒的腦袋：“我就是怕你傷心才沒跟你說的，你又何必說破呢?！?p> “顧澄你這人真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兩人完全忘記了正事，就在那里開始嬉笑打鬧，還是曉山青何宓走進來才停下來。
“干嘛呢？氣氛這么歡樂？”何宓笑著問他們。
“沒，王導正做夢呢，我讓他清醒一下?！鳖櫝瓮Ｊ终酒饋恚瑔査麄儯骸澳銈冞^來干嘛了？”
“今天的工作任務(wù)完成了，當然是來找導演求表揚的。”曉山青走到顧澄身邊，身上還穿著校服，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換下來就過來找他們了。
“王導你聽見了嗎？”顧澄笑著問王煒。
何宓和王煒走在前頭。
王煒沒理會他們兩個，只對何宓說：“小何辛苦啦，你今天演的不錯，要不我請你吃晚飯吧？”
何宓嬌笑著對王煒說：“王導真客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怎么會，和美女吃飯可是我的榮幸?！?p> “他怎么回事？”曉山青歪著頭低聲問顧澄。
顧澄只回了四個字：“見色起意。”
“哦?！睍陨角喟涯X袋擺回去，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不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最辛苦的是曉山青，我有情緒不到位的地方都是他幫我疏導的呢。還有顧澄，明明不相關(guān)卻幫劇組做了不少事情呢。不如大家一起去吃飯吧！”
王煒臉色一變，轉(zhuǎn)頭給顧澄打眼色，拜托顧澄幫自己一個忙。
他想的是單獨相處，要是顧澄他們跟著去，那自己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顧澄有看見王煒給自己打的暗號，可她裝作沒看見，問旁邊的曉山青：“你覺得我們要不要跟著去？王煒平常那么扣，趁著次好好的讓他破費一把也不錯?！?p> 曉山青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低頭看顧澄煞有其事的計劃怎么把王煒吃破產(chǎn)，目光舍不得移開。
“……這一次還是放過他算了。”
“為什么？”
“你想啊，你這一次幫了他，他肯定會記在心里。你就讓他欠個人情，他以后還不得好吃好喝的對你感恩戴德……”
只能說曉山青真是個白切黑。
顧澄覺得曉山青說的有道理，朝著何宓那邊揮揮手。
“你們?nèi)グ桑液蜁陨角噙€不太餓，晚點再吃！”
顧澄拉著曉山青準備離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小跑到何宓身邊說了幾句話。看他們離開了，顧澄才走回曉山青身邊。
“你對何宓說了什么？”
“沒什么。就讓她注意安全，要是王煒灌她酒的話就打電話給她經(jīng)紀人或者給我。再怎么說她也是女生，王煒私生活我也不太了解，還是注意點安全的好?！?p> 顧澄低頭專心踢著路邊的小石子，語氣漫不經(jīng)心。
曉山青知道她這是在拿自己的方式關(guān)心身邊的人，也不說破，只是覺得心里漸漸雀躍起來。
因為他覺得自己在慢慢靠近顧澄這個人。
希望顧澄不要去的原因還有一個，他也想和顧澄單獨相處。這樣的自己算不算也是“見色起意”呢？
曉山青決定不讓顧澄知道自己的小心思。